第八十章 别多想（2 / 2）

鹿灵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她的确是挺喜欢一个人住的，不喜欢自己的房子里还住着别人，觉得多一个人都不如自己待着清净舒服，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被照顾，平常自己买买菜做个饭什么的，还怪自在的。实在犯懒，还可以出去对付一口嘛！

尤其是，她较不喜欢有些明星一旦红起来换大大的房子，保姆啊助理啊保镖啊什么的，动辄出个门三个五个的带着。

那种做派，令人生厌。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病虚弱的缘故，回想起刚才李谦对自己的经纪人下命令时候斩钉截铁的语气，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想：或许老陈说的真的不是没有道理？过去的自己，实在是太过理想主义了？

再一想：那么多明星、演员、歌手，都用助理，应该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吧？而且，如果能多个人给自己做饭，好像的确是能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来做别的事情。——自己手痒了、闲了、想动弹了，大不了给保姆放个假嘛！

这么一想，似乎李谦的安排也无不可。

顶多是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回到自己现在的小房子里去嘛，他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又不会捆住自己的腿。

她仰头，看着李谦，轻声地说：“谢谢你。”

李谦笑了，抬起手腕看看表，问她：“这都快两点了，饿了吧？”

鹿灵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才刚退烧的缘故，她是真的不饿。

但她旋即想到，这个点儿，李谦是肯定饿了的——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一起吃过很多次食堂，后来又在一个剧组待过好几次，甚至有一段时间，鹿灵犀作为导演助理，是负责帮李谦拿饭的那一个，所以她清楚地记得，李谦的饭量可是不小，午那一顿，他自己甚至需要两三份米饭。

于是她赶紧说：“你肯定饿了，你出去吃饭吧，我已经没事了！”

但话出口，她又觉得这么说有歧义，好像是只让李谦出去吃个饭似的，于是又赶紧说：“我也醒了，应该也已经退烧了，你不用管我了，公司里那么多事情，你吃过饭回去吧！我给老陈打个电话，不然给赵洵美打电话，让她们过来陪我行。……不能……老是耽误你！”

李谦笑了笑，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他却点了点头，说：“也行！”

鹿灵犀闻言，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有些莫名的淡淡失望。

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怎么会有失望这种情绪。

但是顿了顿，李谦忽然又说：“鹿老师，你别多想。”

话开个了头，鹿灵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倒是没有看过来，反而把目光久久地放在窗户的位置，平静地说：“不管是师生也好，还是老板与下属也罢，再不然，我是万恶的资本家，你是负责帮我挣钱的，也或者，咱们是意趣相投的好朋友，大家都热爱电影，都在努力的做好电影，都是同路人，等等吧，怎么都好，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忽然笑起来，终于多了些平日里爽朗的样子，而且也终于扭头看向鹿灵犀，笑着，自嘲一般地说：“外面都说我是个花花公子，我虽然好像没资格说自己不是，但你该知道的，我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对吧？”

这个是真的。

一起待过好几个剧组，平常又在一个公司里，而且交往颇为不少，甚至鹿灵犀还认识好几个对李谦异常倾慕的女孩子，且与她们颇多交往，听她们诉说过很多对李谦的爱慕与朝拜，以及爱之不得的小小叹息与幽怨，所以她知道，如果李谦真的如外界所传说的那样，是那种见个漂亮女孩子恨不得立刻扑到的花花公子，他身边的女人，早不是现在这个数儿了。

别人不说，她自己是个最好的例子。

除了过往的师生情感，除了意趣相投的那份相知，以及那偶尔会从他眼捕捉到的那一份极弱极弱的对自己美色的心动，以及更多的克制之外，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并不曾从李谦身见到更多的**。

于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谦笑起来，“所以，你是导演，我是你的老板，或者再加一点，咱们是好朋友，好知己，但是没有别的，对吧？”

鹿灵犀再次认真地点头。

然后她忽然说：“你只是心软，不懂得该怎么拒绝别人。”

李谦笑了笑，点点头，继续自嘲，“其实……也好色！”

鹿灵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尽管还很是虚弱，但这个时候，鹿灵犀原本苍白的脸，却莫名地露出一抹健康的红艳来。并且，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还真诚实！”

李谦不好意思地笑笑，“实话嘛！”

鹿灵犀又笑起来，但很快，她说：“你其实……还挺能克制自己的！”

旋即，不知道是不是李谦刚才的这番话，把她心头的结给暂时解开了，她忽然又忍不住问：“克制起来，也挺辛苦的吧？”

说这话时，她想起秦晶晶，想起何颖玉，想起那很多过去几年惊艳了大银幕和小荧屏的那些美艳的面孔来。

李谦又笑，说：“其实……如说，你明知道她现在生着病呢，算是再心动，也不至于那么畜生，对吧？”

他说：“也不难！”

鹿灵犀腾的一下子红了脸。

她没想到，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李谦会忽然来这么一句！

说是玩笑，近乎调戏。

关键是鹿灵犀隐约记得，自己早那会子发烧，好像是出了不少汗，加之只穿了一件真丝的吊带睡衣——她能大概想到，当门打开，李谦看到的是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对于男人来说，自己的确挺诱人的。

更何况是今天早的样子。

不过怪的是，李谦这么说、这么调戏自己，自己心里居然没有生出丝毫反感的感觉，反倒只是有些羞涩，和一点点的……甜蜜？

李谦站起身来，说：“那我走了。你给陈老师打个电话吧，让她过来陪陪你。”

鹿灵犀点了点头。

然后，他真的起身往外走。

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然而一分钟之后，甚或还不到一分钟，鹿灵犀正躺在病床，回想两个人刚才的对话，还没有来得及给陈可芳打过电话去，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陈可芳鬼鬼祟祟地溜进来，脸带着一抹坏笑。

“呦，呦，行啊你，居然知道生病的时候是最好的借口，把电话打给他让他送你来住院。看来我昨天没白说……”

鹿灵犀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泛了个白眼——敢情她一直偷偷在外面守着呢！只等李谦出门了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