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定何夕(2 / 2)
我恨不得现在就撞进去,操进去,填满她,把她肚子顶到凸出来一块。然后卡着里面射,射出来,一了百了。
只是现在的场合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我知道她很喜欢。她一直喜欢偏向暴力的性行为,她说这会让她感觉到“活着”。
以我的理解,那更像是“死亡忽然从世间消失了”,我在她身体里的时候,什么都不去想,停止思考,让思考的时间暂停。
神经紧绷,皮肤同样紧绷,让肩臂拥住她,让身体抵达应该抵达的位置。着迷感使人食髓知味。
她说,我多数时间太沉迷,有点着魔。但实际上,我沉迷的并不是这件事。
我希望她懂么?
其实无关紧要。
我让她去后面,自己同时翻了过去。
她掐着我的肩让我轻点,轻一点。
场合比较特殊,车内外温差大,车窗玻璃,前后挡风玻璃白茫茫一片,水蒸气和汗水持续蒸发,流失,一后背的汗,还有汗从额头一直流到眼睛里。
这个角落光线不好,但不远处就是电梯厅,众人进进出出,购物车轮的声音,人的声音,说话声,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我都能听到一清二楚。几乎相当于在大庭广众下。
我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有心之人是否会注意我们的动静,这辆车的底盘很高、避震效果很稳固,恐怕没多大动静。
我如今脸皮非常厚,根本不在意。
况且,车震么。车子不震又有什么意思。
南方人和北方人有一个显着区别,那就是南方人边界意识非常强,陌生人之间几乎是没有无意义交流的。
大概不会有小孩来趴车窗。
我随便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擦掉汗,坐回驾驶室抽烟。刚刚太兴奋,满头大汗,结束之后汗全部糊在眼眶里,手都在发抖。
她说她身上的淤青大部分是被我掐的。我问她,“那小部分呢?”
“跟人打架。”
“最近应该没和人打架啊?”我把车窗降下来,让空气流通出去。
一瞬间就冷了。
小琼一件件套上衣服,在漠河一个小县城里,她买了两件新羽绒服,一黑一白,款式相同,黑的是我的,白的是她的。她穿起来挺漂亮的。
“那全部都是你掐的。”她说,“痛死了。”
“你不是挺喜欢的么。”
“谁说我喜欢。”
我把窗关上,离开商场,“对不起嘛,宝宝。”
小琼露出一个既恶心,又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叫我什么?这么肉麻。”
“和年轻人学的。”我说,一边开始缴停车费,“你不喜欢的话就不叫了。”
她直接说不喜欢,一会又说喜欢。
她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很清楚,但我喜欢逗她。逗她很好玩,看她生气也很有意思。
我想带她去以前经常会走动的地方逛逛,但这个点,接近十点,所有园区,景区都闭园。
绕了两圈,车流量不少,并且这个路段信号灯太密集,前面有事故——我远远看一眼,避开了这个路口。
从银泰百货出来,天色便呈现昏黑,混沌的颜色,开着开着,飘起小雪。
我这才意识到,今晚不只是守岁,恐怕有很大一部分人出行是为了看雪。
我在南山路附近停车,让小琼穿上羽绒服,给她系围巾。
这条路太熟悉,就像熟悉我的前半生,这种类似故地重游的怀旧感令人如此难忘。
故乡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其实,我从没有真正离开过这里。
曾经我离开过,如今,我带着另一个人回来这里。
这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沿着这条路往下走,我们牵着手,越靠近西湖,路人叁叁两两,途径我们,又散开。
我们保持着自己的速度,慢慢散步。
西湖有多少年没有下雪?
我看见不少人背着摄影机,镜头忽闪忽闪,守在断桥边拍照。
我忽然也想为小琼拍照。不拍西湖,只是为她拍照。自从做了一段时间的摄影师,我已经拍了太多照片,成千上万的风景照。
她作为我唯一的模特,出现在镜头的时候却实在不算多。
“我们要不要去坐船?”她问我。
“坐船干嘛?”
“天寒炉暖,烹雪煎茶。”
我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坐船收费,一人七十。”
她拉着我已经向湖边走,雪夜,打算登船的游客聚在湖边。我回车里去拿摄像机,小琼谈价格。
等我回到湖边,游船即将出发,给我留的是右边的位置。
船夫是中年人,本地口音,我递烟给他,他接了,边抽烟,慢慢划船。
我们有一阵没一阵聊着天,说些很客套的话。小琼整张脸埋在围巾里,既看景,又看雪。
我把摄影机打开,看取景器。
船夫问我:“这是你对象?”
我说:“我老婆。”
他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小伙子这么年轻,已经结婚了啊。”
我对他笑了笑:“我年纪不小了。”跟您也差不多了吧。
我把镜头朝向小琼的方向,她正把围巾解下来,风吹动,她的长发向一侧倾斜,雪落在她的头发、肩膀,背景是西湖雪景,水和天朦胧飘渺,看上去非常梦幻,就像走进古诗中的情境里。
镜头中定格下的是她的侧脸。
我把摄影机挪开,她的脸转过来,冲着我忽然一笑。
我愣了一下,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凑在我耳边说话。
船夫摇着桨,回过头,也对我们笑了笑。
我为他们拍了十几张照片,把这一夜,这一瞬间定格在镜头中,保留这份记忆。
小船摇摇晃晃,经过湖中央,与另一艘小船擦肩而过,船上的人在交谈,笑声一同消散在这不算寂静,有些热闹的雪夜。
不知不觉,即将到零点,不远处已经有烟花声响起,起初只是一声,接着,逐渐频繁。
烟火与雪花在半空中闪烁,今夜如此热闹,我知道整个城市都清醒着,等待着,等待辞旧迎新。
今年不特殊,但足够幸运。朋友不在身旁,但爱人相伴,在这样的氛围中,前生波折,颠沛流离,命运的残酷,仿佛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仅仅是一瞬间,也足够回味无穷。
她说,吴邪,新年快乐。
我亲了亲她额头,新年快乐。
我记得,那是二零一二年的除夕,杭州,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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