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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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棺材铺买纸钱。”

“烧给谁?”

池钗花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书房一片寂寥。

乌鸦咯咯笑了声:“总不会是唐永吧。”

“……烧给那个新娘子。”

池钗花一捏长剑,剑化成发钗,她又嫌发钗染了血污不再别于发髻之中,就如悬挂玉佩首饰挂在腰间。

走上几步,路过唐年与婢子死的院子。

池钗花停下脚,在门口看了会儿。

乌鸦看热闹似地问她:“舍不得谁呢?”

“……没有。”

乌鸦眯眯眼:“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啦,再看几眼也没关系~”

池钗花微微颔首,提裙走入游廊里。

夜晚的风吹起来,将她的发丝吹散在空中。和青绿的竹叶一样,女儿家的年纪就停在这个时候了。她并不后悔,根本没有在意乌鸦的话,死亡反倒是她的解脱。

走回屋子,女儿家就坐在床的正中央,移开屏风,这个角度能望到屋子的尽头。

像是大喜之日,她待着良人来掀她的红盖头。

她脱下斗篷,又拍了拍灰尘,左看右看将其盖在唐年身上。

没有新郎官了,就用斗篷帽子盖住唐年半张脸。

唐年的脸是鸽灰色的,血渍留在他的眼窝处,眼下结痂擦不净了。他死时并无不满与怨恨,释然表情安详着,好似一场喜丧。

女儿家俯身,月光便落在肩头,她拍拍唐年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稚童。

月光缓缓降,如一幅用尽色彩却单调无比的画,说不过的孤独印在斐守岁眼中。

“你说,接下来做什么呢。”

乌鸦撇过头,笑盈盈地答应她:“不是要去棺材铺买纸钱吗?”

“是……要去棺材铺。”

池钗花愣着挽起自己的长发,手里摸索半天将那发钗盘入发中。

女儿家在铜镜前又看了半晌:“到还是个人样。”

“咯咯咯,不然还是什么样。”

乌鸦变回鸟的模样,站在池钗花肩头。

一鬼一妖,有的没的搭上几句,绕着先前谢义山在的偏门,去往城外。

……

棺材铺。

还是斐守岁先前所见。

白灯笼点上一只烛,木门上仅一个辅首,池钗花的手纳入衔环,咚咚敲上三下。

夜的浓黑愈来愈重,风吹鼓女儿家的红衣,像是鼓起一只羊皮筏。池钗花感觉不到冷,她却用手抱紧双臂,佯装害怕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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