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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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不见不散.”她说着走下陡峭的楼梯,没有再留恋的意思,侧身掠过他们连一个拥抱都不肯贡献,揣在兜里的手也始终没有拿出来.
浴室的热水始终还在流淌,镜子还是会被水蒸气蒙上薄雾,让人什么都看不清.像是暗室里的幽灵,告诫自己看不见就是不存在,但不是真的不存在.只要稍稍拧动开关的旋钮,钨丝灯带着电流的嘶嘶声,灯光从昏暗到明朗,蛛网,幽灵,废弃的家具,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没有勇气按下那个按钮.
乔治还是忍不住试探的开口问弗雷德,“你不觉得她最近怪怪的?”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菲欧娜离开的方向.
“她不是一直这样吗?”弗雷德不以为意的说道.他会在那样破败的房间里捉迷藏,会夸它是比尖叫棚屋还要有趣的地方.
乔治想起爸爸在车棚修理那台老福特汽车的样子,明明不算炎夏汗水却让他的脸看起来像是在洗脸池里泡过一样.他做着一件并不擅长的事情.卸下轮毂,打磨掉铁锈,然后又装上.坏掉的螺丝没有一样的替换,他从仓库的一堆废铁里翻出一个差不多的,施了一个膨胀咒,让小一号的螺丝能匹配得上.
咒语总有消失的时候,在试驾时就出了毛病.他、弗雷德、罗恩和金妮坐上汽车,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们要去哪里冒险,车子就发出强烈的嗡鸣,细密的汗珠又在爸爸的额角呐喊.
膨胀咒语,汽车的嗡鸣,周而复始.最后连村子都没出去就看到妈妈系着围腰从家的方向走过来让他们回家吃饭.麻瓜世界的新鲜玩意儿总能给晚饭增添谈资,虽然它并不完美.在他们的吹捧中,爸爸决定明天去一趟麻瓜的汽车修理厂,带一个新的零件回来.
替换掉不适配的那一个.
一艘航行在海上的船,每次着陆时都替换掉被海水腐朽的木板,等它的木板被全部更换完时它还是不是原来的船.如果是弗雷德的话,他一定会说,‘当然是了.’在木板嵌上船体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一块普通的木板,它就是组成巨大航船的一部分,是船本身.
所以一颗小小的螺丝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爸爸的汽车,由那颗不起眼的螺丝开始,除了发动机和外壳几乎全都换过一次.废旧的小螺钉牵连出其余的毛病,像是没在海里的冰山,大部分都沉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
像是平时上课一样,菲欧娜坐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的软垫上.有求必应屋的一切为训练黑魔法防御的设施像是在这间鲜有人进的屋子里严阵以待的卫兵,等待着王权的召唤.
菲欧娜的思绪又来到那些信上,跨越海峡的最后一封信,是归国的欣喜.斯泰兰·福利说,‘不知道这封信和我哪个先来道你面前,我想,你我的缘,已经牵上了联系.’他错过了圣诞,在草长莺飞的时节回到生养的土地上.
‘嗒’,弗雷德在菲欧娜面前打了个响指,谐谑的笑道,“怎么,优等生也有上课走神的时候.”座位上的人一个个站起来,拿出魔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菲欧娜一脸茫然的看着人群那头的哈利问弗雷德和乔治,“刚才说了什么?”
“把魔杖拿出来.”乔治用吓唬小孩子的口气说道.菲欧娜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把魔杖抽出来,带出一小节羊皮纸,被她慌乱的揉作纸团又塞回去.
“除你武器.”菲欧娜还没来得及惊叹,自己的魔杖就飞到了乔治的手里.身边也响起一句句咒语,一对一的实验着这样一个平常却一招制敌的魔咒.弗雷德拿过乔治手中菲欧娜的魔杖,细细端详着,他窝起嘴唇作出一个老态龙钟的模样,咳嗽几声故作出苍老的声音说道,“黑檀木,十一英寸…”他恢复自己的声音问菲欧娜,“杖芯是什么?”菲欧娜压低声音让她听起来也年迈一些,“龙的神经.”乔治也模范着年老的声线,像是知晓世界秘密的老者一样叹道,“不循规蹈矩的年轻人啊…”他看向远方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菲欧娜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弗雷德和乔治在她眼里像是卡壳的画片,一格一格的慢动作.像是他们真的一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变成了行动缓慢的老人.
她想起以前躲在被窝里读的那些故事,主角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迎来完美的结局,也有一开始从像蛋糕一样甜蜜的尖塔上落到谷底,一蹶不振最后认命的主人公.那时的她总会很在意故事是不是有一个无可挑剔的结尾,好像只要结尾令人满意所有的中间经历的苦难都可以通过了了几字一带而过.而那些令人失落的结局,明明就是玫瑰上一只小小的瓢虫,却因虫子的出现一票否决了花朵的美丽.
菲欧娜拿回魔杖试了好几次,直到集会结束也没能缴下任何人的魔杖.她沮丧得像是一只失去思维的幽魂,跟着人流走出有求必应屋的门.弗雷德和乔治跟在她身后,弗雷德安慰着她,说的话没一句是她爱听的,她越走越快,身后的头发随着步频急躁的跳跃.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头栽进乔治怀里,哭丧着脸说,“乔治,弗雷德笑话我.”乔治一脸胜利者的姿态笑着摸着她的头说,“那我们不理他.”
弗雷德心里暗骂乔治这个叛徒,从小‘我们’这个词都指的是他和乔治,什么时候乔治和菲欧娜成了‘我们’,还有乔治明明跟在她身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又可以得到不一样的对待.错综复杂的思绪里都不知道找拿一件事来咬牙切齿的好.
“那倒是不至于.”菲欧娜从乔治怀里抬起头来.
乔治想,她总是那么擅长点到为止,当日的龃龉从不过夜.
她从乔治身前过来抱着弗雷德,低声说道,“不许嘲笑我.”方才的怨气好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好声好气的说道,“咒语要大声念出来才有意义.”
菲欧娜总是以更高的目标要求自己,在刚才的集会上所有人都大声念咒挥动魔杖的时候,只有她以无声的方式发动咒语,像在魔咒课上那样.可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人怎么可以一开始就掌握这样复杂施咒方法呢.就像还没有学会爬行的婴孩怎么可以一来就学习怎么走路一样.
要像逐渐搭建起来的城堡,一点一点完成,像是有来有回的信件一样.赫尔墨斯一定是最优秀的信使,无误的投递,又在不熟悉的土地上准确的找到主人,给他带去含着怨念和隐秘希冀的回信.
那些保留的信件里,被压得薄成蝉翼的信件使菲欧娜最留心,那些信来自达莱娅.达莱娅小心翼翼的询问斯泰兰那个吉普赛姑娘的事情,好像因此打开了话匣子.达莱娅的信件一封封寄出去,后来被保存在最隐秘的书里,或是安慰他的寻找定会有结果,或是鼓励他不要放弃,用词一封比一封更亲近.而父亲的回信并不在庄园的任何一个角落,它们在达莱娅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样安稳的散落在各试各杨的书本里.
就像弗雷德问菲欧娜,她是谁一样,她似乎是也在其中迷失.
菲欧娜写信试探的问过庄园教堂里的神父和一些乡绅,按照庄园的习俗,秋收的时候庄园主人会同所有人一起在教堂感谢上天赐予的丰盛,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1977年的秋收,父亲该和母亲一起出席那场谢恩与祈愿,那时她应该在母亲微微凸起的小腹里.她问那些经历过那场祈愿的人们,母亲在怀孕时戴了一套德墨忒尔女神的水晶浮雕首饰,后来坏掉了,问他们是否还记得那套首饰,好让工匠复刻出一样的,在明年的秋收带上.回信十分的统一,她的母亲没有出现在那场祈愿中,他们也几乎没看到她母亲怀孕期间出现.
孕育着下一任继承人的女子,却不在众人面前出现.菲欧娜不确定父亲在那些信件来往里喜欢上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他又真的能在短促的文字里分辨出自己的心到底站在两个相似的人的哪一侧吗.
庄园的酒坊以菲欧娜母亲的名字命名为萝塞拉,但它真实的名字是不是相似外表下的另一个女孩呢.
就像是乔治对弗雷德一样,萝塞拉也同样会原谅达莱娅,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爱上同一个人而已.像是古老的诅咒一样菲欧娜和她的父亲总是在双生子的泥淖里深陷.
霍格沃滋四楼左手边的走廊,菲欧娜在下课后和弗雷德、乔治去到那里.在各种水晶玻璃柜中陈列着奖杯、奖牌和雕像塞满的陈列室里,高高的架子上1976至1977学年的霍格沃滋魁地奇杯属于拉文克劳.有些泛黄的照片里,一个和菲欧娜样貌那么相似的女孩子高高捧起奖杯,她的双胞胎姐妹和眉眼与菲欧娜几乎无异的男生站在她身边,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是乔治先找到的那张相片,他指着捧奖杯的女孩问菲欧娜,“你姨妈以前是拉文克劳的追球手?”
菲欧娜踮起脚手扒在玻璃上往里瞧,看上去一无所获.
弗雷德把她抱起来,好让她看得更真切一些,她红着脸搂住弗雷德的脖子,在奖杯的底部找到了那个名字,‘萝塞拉·沙菲克’,“那是我妈妈.”弗雷德却指着另一个文静的女孩转过身大大咧咧的笑道,“这个是你姨妈?我怎么觉得你跟她更像一些.”
这句话像是田野里的一枚即将熄灭的烟蒂,微小的火星被干燥的旋风鼓动,在枯草丛生的土地上燃起熊熊烈火.
像是平静河流下的暗涌,菲欧娜的不住搅动的情绪深埋在安宁之下,不曾发觉的乔治给野火添了一把干柴.他坏笑的望着菲欧娜,“你一月出生,按月份来算六月初的这个时候…”
“应该在妈妈肚子里.”菲欧娜补完他的话,“放我下来弗雷德.”弗雷德意犹未尽的放下她,看着她似乎有些难堪的表情安抚道,“这么说来,你也算是拿过魁地奇杯了.”
漫天大火把天空都染上红色,浓烟在田野里气势汹汹升空,愁云笼罩.
在高速飞行的扫帚上,热烈又大方的女孩子抱着鬼飞球不停的向对手的球门发起进攻的时候,知不知道有颗微小的树苗在体内扎根呢,还是说那枚种子生长在另一片土壤里.
****糟糕,好像要写成大女主文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隔着屏幕观众老爷们又打不到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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