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2)
面对小七惊愕的目光,南涡也鼓起勇气开口,软糯糯地对他说道:小七你好,本我是南涡。
我的老天爷啊,这真是化形的龙宝宝?卢小七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蓝眸少年,惊得一蹦三尺高,哇呀,长得水灵儿了,这么好看!
南涡听小七这样直白地夸赞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儿顿时红了:本本龙没有很好看
小七,小声点。温语仁示意小七冷静,南涡之前被兽馆的人打伤,我们先找个地儿歇下。
哎,哎,说得对。小七吐吐舌头,我来的路上也听说了,瓜果节的市集那边乱成了一锅粥。好多人嚷嚷着要捉小恶龙,而且不只是兽馆,就连官府衙门都派了人来,四下里搜寻龙宝。幸亏龙宝及时化形脱身,不然的话,咱们怕是不好和官府还有民众们交待。
卢小七上前欢喜地拉住南涡的手。他一瞧,南涡虽化为人形,可脸蛋和胳膊上都还带着被人打的伤痕,顿时心疼起来:那帮人好过分,把龙宝打成这样!
他挽起南涡的袖子,想要看看伤势。但刚一碰,南涡就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哆嗦起来:嗷呜哇!
小七赶忙收手,不敢随便再动。
我带了伤药,南涡的伤我来处理。温语仁轻轻牵起南涡的袖子,现在先不谈其它,随我回去吧。
但被他牵住衣袖的少年只是闷闷站在原地,一手捂住肚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嗯?
南涡鼓了鼓嘴巴,嗫嚅道:本本龙好累,肚子饿了。
温语仁轻轻叹了口气。也罢。眼下已过了午时,先找个馆子吃饱饭再说。
他上下移动着目光,仔细瞧了瞧蓝眼睛的少年,小笨龙,你这身衣服裤子是哪里来的?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穿着打扮和村夫一样,也不嫌难看。
南涡一听,微微愣神。低头一看,只见灰扑扑的衣裤如巨大的麻袋一样套在自己消瘦的身躯上,随着风动而危险地晃荡起来,脚上更是穿着一双老土到极点的黑色布鞋。
他垂下眼,解释道:十、十年前,本龙初次化人形的时候没衣服穿,只好从别人家的院子里拿了一套,用秘法藏在身边。说罢,蓝眸子怯怯地看着男人,本龙以后不会再偷拿了。
男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一笑:好了。走吧,我们去吃东西,顺便再换身衣服。
南涡一听吃东西,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脸色明朗起来,少年也不再顾虑,他高高兴兴地牵着男人的手,随他还有小七一块儿离开了小巷子,往闹市里走去了。
卢小七急着去市上打听鱼价,便暂时告别离开,把板车连同装满水果的布袋一起,交由他们保管。余下二人则在大街上同行。
化形为少年的南涡走在温语仁的身边,手握住男人的手,心中的恐慌不安逐渐消弭,心神惬意起来。他终于可以没有顾虑地走在路上,沿途正大光明地参观起路旁形形色色的店铺了。
此时正是午后,整条街道上都飘着美食的香气儿,引得少年不住地吸着鼻子。这些琳琅满目的美食铺子看得南涡眼花缭乱,一时间东张西望,都不知道该如何挑选才好包子、水饺、汤面、炒饭、凉粉、烤肉串
他的喉头动了一动,使劲咽下一口水,眼里却快要被美食撩得冒出火来。
南涡转头,一脸期待地看向温语仁。
想好了么,要吃哪一家?
选哪个好呢?南涡为难地左顾右盼,用手挠起了头,把一窝乌黑的头发揉得更加乱七八糟。
看到他那习惯性挠头的动作,温语仁透过少年仿若看到了熟悉的小龙崽的身影,不由得轻轻一笑。他伸手,五指伸开,在少年乱糟糟的黑发中轻柔地梳了一梳,咱们去这家,我熟。
温语仁领着他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内里的老板娘似乎对他挺熟,一看到男人进来,立刻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哟温道长,来吃饭呀?她一转眼,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穿着怪异的少年,微微吃惊道:咦,这位是
南涡见她惊异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大概他穿得真的太奇怪了,一路上不断有人投来这样惊诧的目光,让他忐忑不已。
是我弟弟。温语仁淡淡笑道,老板娘,劳烦给咱们来两碗米饭,再上两个青菜、一碟牛肉。
老板娘诶了一声,收回了打探的目光,引他们上了座儿,很快便点好了菜、跑回后厨去了。南涡有些忐忑地看着她蹬蹬跑远的背影,温语仁轻咳一声,在想什么?
南涡犹疑地看着他,其他人见了你,都挺怕的。但这个老板娘,她好像不怕你。
男人愣了一愣,随即笑起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顿了顿,又道:她原先也是怕的,但后来她店里遇上了邪物纠缠,找我帮她处理了。从那之后,她就不再怕我了。
南涡咬了咬唇,其实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也觉得你白发红瞳的样子好可怕,像只大妖怪。
男人不在意地摇摇头,人们总是害怕他们不了解的东西,而不试图去了解一番再下定论。
南涡歪了歪脑袋,使劲地思索他的这句话。好长好绕的两个句子,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都不够用了。
温语仁见他这般苦苦思索的模样,心里暗笑。龙崽就是龙崽,就算外形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少年人儿,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哩。
在等待上菜的工夫,温语仁拿出随身的伤药,在南涡脸颊、脖颈和手臂的血痕处小心细致地涂抹。
膏药的刺激让南涡疼得牙齿打颤,眼里不自觉蓄起了泪花,但为了不让温语仁担心,他强咬牙关,愣是顽强地忍了下来,未哭一声。
感受到身躯忍耐的颤动,温语仁拍拍他的手腕。好样的,很坚强。
南涡咬着嘴唇,眼里多了几分底气。他往温语仁的方向挪了挪,顿时牵扯到下方的伤口,疼得差点惊叫出声。
温语仁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他立刻问:怎么,还有哪儿有伤?
南涡脸蛋微红。他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道:屁 股上被、被榴莲的尖刺扎了,好、好痛
榴莲?这是怎样伤到的?温语仁蹙眉,有人拿榴莲来打了你?
不是。一想到那经历,南涡就觉得既屈辱又委屈,本龙在木台上被兽馆的捕手推了一把,正好掉在了下面小摊的榴莲堆里呜,好疼!
只是想想那副画面,温语仁就觉心底一阵无名火起,苍白的指骨捏得脆响。他瞧见南涡为了减轻痛苦而微微蜷缩着身子,一时怒火中烧、体内灵气爆溢,震得小店内的桌椅茶杯都叮当作响。若不是不愿做得太绝,温语仁真想把他揍成肉饼。
吾二,本龙没事的!见状,南涡慌忙按住他的手。所幸温语仁的失控只是一瞬,他的怒气很快克制下来。男人安慰地拍拍少年的手背,淡淡笑了笑,嗯,我知晓。
很快,两大碗白花花的米饭盛了上来,然后是一盘热腾腾的酱牛肉,一盘丝瓜和一盆青菜鸡蛋汤。
见了牛肉,南涡兴奋地低呼一声,伸手便要去拿,却被男人用筷子轻轻敲了下手背:你现在是人,得拿筷子吃饭,不准直接上手。
南涡懵懵地喔了一声,右手将两根筷子用手掌一齐握住,在盘子里笨拙地翻动了起来,就像用龙爪写毛笔字那样。见他如此,温语仁有些好笑:小笨龙,筷子不是那样拿的。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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