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 第11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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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的褶皱与褶皱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人变换了节奏的呼吸声,沙发靠垫反复按下又弹起的声音,是有人在胡乱调整坐姿。

有人在缓缓苏醒。

“你……”杜源大约刚醒,神志仍是朦胧的,仿佛又过了很久他才真正反应过来,声带很涩,“阿九?”

现在孟冬也听见了。他感受到怀中人的身子骤然间一僵,往他怀里依偎得更紧。

“久违了,”女人的声线虽然也显了垂暮之气,却居然是温和的,甚至带着些可以觉察的温柔意,“远图。”

十音踮起脚尖,给孟冬耳语,如果不是强抑情绪,她大概就快要叫嚣出声:“是九先生,她不知道给杜源注射了什么,他醒了。也许是吗.啡类制剂,也许是……”

“嘘。”

孟冬掩住了她的唇。

他将十音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膛上。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安慰,才能帮助她抵御此刻心头的悲伤。

刚才加加竭力压制的声音里没有恐惧,全是悲愤,是满腔快要溢出的悲愤。

学习巴赫的作品,似乎是每个演奏家万法归宗的必经之路。巴赫将最朴素的语句汇流成海,写出的是对造物者的赞叹与感激。

它是一切音乐之始,也是一切音乐之终。

过去那位德籍导师给孟冬指导巴赫作品时,总爱高妙地提那些难以作答的哲学难题:梁,你认为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一生?

是什么?无非是遗传、境遇、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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