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多矜贵,他就多卑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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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听了这话后,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无法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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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周五。

计程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后素叶付了钱下了车,今天她的车限号,周五晚上打车难,她特意在外面吃了晚饭后避开了高峰期才打到的车。

刷卡进了小区,恰巧夜风袭来,风中有淡淡的玉兰花香和混合着丁香花的味道,舒缓了一天的疲累。

她放缓了脚步。

这才发现小区里的春树都竞相开放了。

这片小区的高档就在于它的绿化带上,一进小区等同于进到了花园,一年四季有不同的花树可赏。正如现在,望眼有喷泉,喷泉的水光之中是丁香的紫、迎春的鹅黄、玉兰的洁白,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各色春花,攀延在周围及再远点的假山之上。

人车分离的绿化设置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条甬道不需要再跟车辆挤位置,居民可最大化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不是尾气。

素叶一个星期,只有一天是限号的,基本上出门就是开车,回来直达车库,再由车库进电梯回到住所,所以当她置身小区的时候,这才愕然发现原来这里的花都开了。

她恍然,突然觉得好像很久都没有静下心来欣赏一段风景了。

沿途经过一片花树,她不知道这一树的花叫什么,只觉得清香淡雅,花色洁白。夜风拂过时,花瓣大片大片地飘落,于夜空之中,美得醉人。

不经意地,素叶想起了在千灯镇的时候。

那也是一树琼花,飘散开来。

花瓣零落下的年柏彦高大挺拔,他微扬的唇际似乎都染上琼花的姿态,那么令她无法移眼。

年柏彦……

这个名字,这三个字每每想起,就像是刻刀狠狠划过心房,有血洇出,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

小区里有散步的业主,或推着孩子,或牵着狗。

这样的春夜,似乎人也变得惬意。

至少,他们从素叶身边经过时都形同陌生。

也许他们早就忘了,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拿着烂菜叶子和鸡蛋朝着她追打的一幕了。

是啊,在这座城里,压力加快了遗忘的节奏,没有人会对逝去的东西耿耿于怀。所有人都是在不停地往前走,在走的过程中,那些没用的、毫无价值的甚至是伤害的都可以统统遗忘。

他们不会再去记得她是谁,纵使曾经的他们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进了家门,已经九点多了。

窗外的月色很美,月亮也满得华丽。

银凉如水地透过帘幔洒进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素叶倦怠地窝在了沙发上,听着墙上的钟表在一格一格跳动的声音,愈发地泄露出室内的安静。

是啊,一切都太过安静了。

安静到她近乎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周五,原本应该是热闹的,至少,当她从办公室出来时看见的全都是整装待发或约会或泡夜店的姑娘们,她过了熬夜泡夜店的年龄,只跟着林要要去吃了顿晚餐。

她跟林要要聊了很多,却独独不谈年柏彦,林要要也跟她聊了很多,却也独独不谈丁司承。后来,素叶看着要要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嫁给叶渊的话,那么婚纱我帮你准备吧。

林要要笑了,她觉得素叶的提议很奇怪。

素叶却跟她提及了那次在行政部试婚纱的事,只是,在年柏彦的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时她止住了,半晌后说,那时候我就觉得,婚纱由好朋友准备是件很幸福的事。

林要要的眼睛很亮,凝着她。

素叶拉过她的手,由衷地说了句,这么多年,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太多人太多事会随着时间流逝,幸亏还有林要要陪着她。

林要要当时也没再多说什么,然后反手抓紧了她的手,轻声跟她说,那我会要最贵的婚纱。

素叶笑了,用力点头。

现在,她置身安静的房里,只能拼命想着过往的快乐才不会孤寂。

年柏彦昨晚没有过来,她后来是几点睡着的就忘了。

今天一整天她也没看见他,许桐也不在公司,她就知道,他应该是一直在外面忙,许桐是必然跟在他身边的。

她听说了新季新品发布一事,纪氏大有跟精石对着干的嫌疑,竟在同一天选择了发布新品,成功抢了精石独占鳌头的机会。

然后最近的精石似乎也开始关注了慈善基金这块,而纪氏也跟进了这个领域。

看样子,纪东岩是跟年柏彦杠上了。

素叶轻叹了一口气,商业上的事是是非非,纷争不断,说不出对错,也无从判定。

她只愿自己是个蜗牛,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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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素叶隐约听到楼下有动静时冷不丁被惊醒,开灯看了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半了。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楼下的声音似乎更大了。

心里一哆,不会是年柏彦回来了吧?

想着,赶紧下了床,赤着脚就出了卧室。

月光爬延在了楼梯上,旋转着蜿蜒而下。

她竖起了耳朵,伸手按了楼下夜灯的开关。

鹅黄色的灯光驱散了凉水般的月色,没人。

但很快的,是拍门声。

连门铃都略去了。

素叶心口一紧,呼吸略感急促,硬着头皮下楼,走到玄关,看了一眼门镜后开了门。

门口,是年柏彦。

他斜靠着门边,高大的身子有点打晃,外套随意地披在肩头,一手撑着墙,见她开了门,他抬眼看着她,一瞬不瞬,目光有点醉意,却更是深邃难懂。

他喝酒了!

这个念头一经过素叶的大脑,警觉性倏然窜起。

年柏彦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然后走了进来,脚步略有不稳地到了客厅,将外套随意扔了一旁,靠坐在了沙发上。

玄关的凉风窜了进来。

素叶这才想到关门。

想了想,从鞋架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走到沙发前,“啪”地扔在了他跟前,“换鞋,我今晚刚收拾的卫生。”

年柏彦慵懒地看了一眼四周,地面光洁得近乎都能当镜子用了,低低笑道,“没叫保洁?”

素叶白了他一眼,“用不着。”

年柏彦借着光亮看着素叶,她的发丝上也染了一抹鹅黄,连同眼角眉梢,看上去很柔和也很温暖。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她却后退了一步,指着他的皮鞋道,“快点换鞋!”

年柏彦不怒反笑,“给我换。”

“不管。”素叶蛮横。

年柏彦盯着她,“胆儿大了是吧?”

素叶咽了下口水,“替你换鞋是老婆这种身份做的事,我只是你的情人,不负责你的吃喝拉撒。”

“你的意思是,只负责睡?”

素叶咬咬牙,没吱声。

年柏彦竟无奈地笑了笑,没逼她,开始自行换鞋。

许是真有点醉了,他的行动不是很灵活。

素叶刚开始还抱着肩膀站在旁边等他,见他晃晃悠悠的半天也没换好鞋,心里嘀咕着他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给她惹麻烦的微词,上前蹲下神不悦地喝了声,“你别动了。”

笨!

换个鞋还磨磨唧唧的。

年柏彦还真就不动了,乐得清闲看着她为他换鞋。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愈发深邃。

她微微低头的样子如白莲般优美,那一小截颈部纤细,就像是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掐断似的,他不是没发觉她下巴愈发地尖细了,在岛上抱着她入睡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清瘦。

他的思绪渐远。

最后定格在一天午后。

那是素叶被刚刚送到小岛的时候,他整理了她挎包里的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份文件。

最开始年柏彦没在意,以为是她客户或精石员工的心理评估报告,很随意地翻看了一眼,岂料,个案的名字写的是素叶。

他不明白报告上的“解体症”是什么意思,命许桐推了所有的工作安排后直接去了丁司承的心理机构。他没有预约,秘书将他拦在了门口。

年柏彦懒得多加废话,只跟秘书淡淡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秘书打了电话,放下电话后就笑容满面地跟他说,丁医生请您稍等五分钟,他很快就忙完。

五分钟,对于别人来说一晃眼就过去。

但对于年柏彦来讲,五分钟形同是过了五年之久,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解体症”这三个字,眉心之间尽是严肃。

有多久不是他去等别人了?

这五分钟只让他愈发地烦躁。

五分钟一过,有人从治疗室里走出来,应该是丁司承的客户,很快地,丁司承也走了出来,见到他后轻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年先生,请进吧。

年柏彦是直接将报告放在丁司承的办公桌上的,一句废话没有,“她的心理报告怎么回事?”

丁司承许是没料到他会上门问这件事,愣了一下,问他,报告怎么会在你手里?

年柏彦当然不会浪费时间来解释自己怎么得到的报告,翻开报告,指着最后下诊断的地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丁司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同年柏彦解释说,素叶的情况很特殊,她的记忆里像是多出了一些人和事,同时的也像是少了一些人和事,他为她做过一次催眠治疗,但治疗的情况甚微。所以,就连他到现在都无法确切她的状况。

年柏彦觉得奇怪,既然不能确定,那么何来的解体症?

丁司承跟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什么是解体症,又说,素叶的很多情况有点跟这种状况相似,但他还不能确定,所以,只能在病情上归类成解体,他要为素叶做进一步的观察才行。

“你提到她的记忆问题,意味着什么?”年柏彦问。

丁司承想了想,“在临床经验中,这类情况其实也不算罕见,但我在怀疑另一个原因,我觉得素叶的情况很像是,被人篡改了记忆。”

年柏彦当时怔楞了一下,面容僵直。

“当然,这种结论是不可能写在报告里的,你要知道,一旦有记忆被篡改的个案发生,这将是一场心理咨询行业的灭顶之灾,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再也不会有人去相信心理咨询师,做我们这个行业的,最重要的就是个案要对咨询师绝对的信任。”丁司承忧心忡忡。

年柏彦这才真正明白丁司承做结论的迟疑和最终下的决定。

然后他又提出让丁司承尽快对素叶做出治疗。

其实他对丁司承没有好感,更谈不上信任,丁司承对素叶什么心思他心知肚明,但就目前来说,丁司承是素叶的导师,又是最了解素叶的,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愿意让丁司承介入来治疗素叶。

岂料,丁司承一脸的为难,他跟他说,这得素叶完全配合才行,再者更重要的是,素叶的记忆就像是个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所以,他不敢轻易打开。

年柏彦不解,不明白他口中所谓不好的事是什么意思。

“可能你不大了解,人的大脑都有自我保护的机制,它控制着记忆的遗忘频率,实则就是自我保护的体现。素叶应该是遗忘了一些事,而这些事是保护机制不允许她想起来的,但潜意识中会释放这些事的影子,在影响着她。你想想看,既然是不允许被想起的记忆,那么说明这段记忆一定是痛苦的,所以我怕……”

年柏彦明白了丁司承的意思。

但同时的,他也担心这种情况会困扰着素叶。

丁司承却摇头,说,“目前应该还是在素叶能控制的范围内,至少我可以保证她现在是健康的,她只是记忆出现了问题,而不是心理状况有问题,你要知道,作为她的导师,我会对她的状况负责,但作为这个行业的发言人,我也有权维护行业的秘密。所以,你可以忽略这些结论。”他的手指点了点报告的页尾。

年柏彦多少放心了。

他承认自己的行为卑鄙。

丁司承只是用了外人有可能看到的结论来维护行业的地位,而他,则利用了丁司承的笔迹来强迫素叶就范。

他清楚知道,依照素叶的专业背景,很清楚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患上解体症的,但报告已出,她为了不自毁权威肯定会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也许她会直接找丁司承询问,但没有关系,他也很清楚明白,丁司承只会跟素叶作出解释,对外,他是绝对不会澄清事实。

这就是人性。

看着眼前的女人,年柏彦略有迷惑,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记忆被篡改?

这几个字在外界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是对于年柏彦来说……

他的瞳仁缩了缩,等素叶起身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

起身,高大的身子有点站不稳。

素叶无奈,上前搀扶。

奈何醉酒后的他还挺重的,她个子原本就小,被他那么一压更站不稳了,就这样,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她被年柏彦压了个瓷实。

周身尽是他身上的气息和淡淡的酒气。

“喂,你——”

年柏彦却伸手,修长的手指覆上了她的眉骨,温柔摩挲着,凝着她轻轻“嘘”了一声。

她闭嘴,警觉地瞪着他。

“你该有多讨厌我,嗯?”年柏彦低低地在她头顶落下气息,嗓音低沉,如同过耳的大提琴似的醇厚。

素叶的心被不争气地掀了一下,咬了咬唇,“年柏彦,我要睡觉了,很困。”

她应该理直气壮地回答他的问题,但不知怎的就说不出口,虽说一想起他在小岛上做的那些事她就恨。

也许是夜太深了。

又也许是,他醉了。

她承认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

年柏彦似乎也没想等着她的回答,粗粝的拇指沿着她的眉梢下移,英俊的脸压下,近到几乎贴上她的,薄唇似有似无地扫过她的鼻骨,然后温柔轻触她的唇瓣,低低道,“可是,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你,都是我的……”

话毕,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没有她想象中的残冷狂暴,醉酒后的他意外地轻柔。

醉酒后的男人,危险又缠绵。

他的气息有一点冷冽,又夹杂着酒精的热情,朝着素叶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令她一时忘了反抗。

当胸口微凉时,素叶惊喘了一声,脑海中不经意地窜过年三十那晚的情景,呼吸蓦地急促,连带的有了挣扎。

年柏彦的力气显然是大过她的。

大手箍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力道不重,却成功地将抵制胸前的力量钳制,固定于她的头上。

他的脸颊压下来,于她耳畔轻落,“别逼着我对你动粗。”

滚烫的气息灼伤了她,她纤细的身子轻轻抽动一下。

年柏彦抬眼,凝着她,鹅黄的灯光没能点亮他的眼眸,他的眼,依旧深邃如夜,宛若浩瀚的星空,苍渺而孤冷,明明就是醉着的男人,却又不像是醉得那么厉害。

他低低的语息扫过她的鼻骨,“我,很想好好疼爱你。”他的唇近乎贴上她的。

一直,就想着用心来疼爱你,用全部的力量来拥抱你,呵护你……

素叶的心口被扎疼了一下。

她不知道是被他的眼神还是他的话。

微凉的齿尖,如果冻般柔滑,令他心悸不已。

他心疼,心疼于她的沉默和寂然,在小岛的那几天,他何尝不是置身天堂地狱?

但同时的,他又愤怒,愤怒于她的欺骗和不爱,愤怒于在她眼里,他只是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和棋子。他更愤怒于她的冷漠和警惕。

她看着他的眼充满了不耐和紧张。

这就是他想全心来疼爱的女人?

他不懂,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到头来却始终换不来她的一丁点感动?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恨不得从未跟他认识过。

他渴望见到她,又控制不住来伤害她。

所以,他才将她扔到小岛上一个多月,又所以,他只给了她回京后两处住所的选择。

因为他是自私的,他想着,小岛也好,三里屯也罢,至少是他能找到的范围,她不曾离开。

回京后,他没出息地想要迫不及待地见她。

但想起她的眼神,他内心就没由来地烦躁和不耐。

他知道这种状态,就算见到她,后果也只能是伤害。

他隐忍不发,命许桐将工作安排到最满,他将自己忙得像是只陀螺,没日没夜地投身于商场,仿佛又回到了没认识她的日子。

到了晚上,他情愿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回三里屯找她。

可就过了没两天,她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越积越深,他开会连连走神,看文件里的文字看着看着都能看成是她的样子。

就好像是她在他面前笑靥如花,对他娇嗔,柏彦,人家好想你……

是的,她经常会这么对他说,又或者会明知道他在开会时就发来这么一条讯息或微信,相比文字,他更喜欢接到微信,因为,他可以在枯燥的公事之余反复来听她故意的、撒娇的或娇滴滴的声音。

只要一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心就会飞远,再也在办公室里呆不住了。

在外地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她发了条短讯,告诉她,他会在十点回北京。

可等他真回了三里屯,她却不在家。

他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又或者,是给她打通电话命令她回来,他知道,这不过就是一通电话的事,然后她乖乖地来到他面前。

但,他没有,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都不曾有过,相反,他竟意外地松了口气。

因为他确信,如果她在,他看到的是她的反抗和不耐,那么毫不例外地对她将会是继续的伤害,正如在小岛的时候。

他在房间里静静地待了一夜,来思考他和她的关系。

不是没想过放手。

在这个年代,谁离开谁都还是一样要生活。

如果他真的放手,是不是她就真的快乐?

可是。

他转眼又想到了她的欺骗,她可曾为他着想过?他凭什么要自贱到被她戏弄了一番后还得要顾及她的感受?

年柏彦收紧了怀里的女人,力量倏然转重,引起了她的闷哼。

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却惩罚似的加重了力道,他的大手扯开了她的扣子。

如果只有伤害才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那么,他情愿伤害。

爱情在他面前有多么矜贵,他在爱情面前就有多么卑微。

他可以通过打拼、拼尽全力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如权力、金钱和地位,但唯独的,在面对爱情时他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

他以为他做得很好,在爱情里面,也会做到跟事业一样的无懈可击,可现实给了他最沉重的一棒,他心念的女人,心中心念着的是其他男人,她是那么冷静淡定地告诉他,她爱的是蒋斌。

丁司承虽说混蛋,但有句话是说对了,在素叶心里,他始终不及那个消失了不见了的男人。

所以,一向在商场上顺风顺水的他有了胆怯,有了迟疑。

因为,他不是神,他只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也会怕,也会退缩。

他无法理直气壮地只给她提唯一的条件,用尽了一切办法逼她就范,只要求她嫁给他的这么一个条件。

他有能力这么做,但他不想。

虽说一万个不愿意,虽说他很想拿出那枚戒指直接放在她面前,但是,他还是给了彼此一年的时间。

给她。

亦给他。

他不想强迫她,却不愿意放手;

他想爱她,却又忍不住痛恨;

那么,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他和她又会怎样?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那么这一次,他愿意对时间妥协,愿意放掉可以掌控的权力,只想任由时间来悄然改变一切。

素叶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男人呼落的气息愈发沉重滚烫。

他的手指有点凉,可掌心滚烫。

她扭动了一下,他新生胡茬刺痛了她。

她的举动却引来了他的误会。

他抬头,瞳仁微微一缩,低沉道,“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了?”

素叶的身子蓦地一僵,就再也不反抗了。

她就知道,清醒时候的他冷静自持,但醉酒后必然是阴晴不定的。

紧攥的手指缓缓放开了。

他没有抱她回房,就在客厅。

素叶看着头顶上鹅黄色的灯光,折射着水晶的华彩,那华彩又映了她和他的影子,交缠在墙壁之上,白的光,黑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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