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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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活人。
只不过再也不会老了。
傅临山一颗颗解下自己的白大褂。雪白的衣服脱落在地,迅速被黑气侵染。
男人的身躯很健壮,肌肉紧实而有力,皮肤呈小麦色。他转过身,季糖看见他宽厚的背脊时,瞳孔骤缩。
傅临山的背部,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呈褐色,看起来像一条狰狞的龙。
当时手榴弹不偏不倚地击中我的背部,脊椎粉碎,连带整个人都碎了,找不到一点尸体。
那颗弹是美式K33,所爆炸发出的声音,和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我记得很清楚。
季糖愣在原地。
现在已经是太平盛世。
可傅临山并不知道。
他仍是会有错觉以为自己随时会死去,以为随时都有炮火声响起,以为自己所心爱之人随时都会死去。
傅临山转过身,黑气浸染了他半边脸,红色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他扯起嘴角,依然在努力地想做出微笑,但没能成功,他苦涩道:我的那道伤疤,而且再也不会愈合了,连结痴都不会了。我已经死了。它只会永远地这么丑着。
不丑的。
少年摇摇头。
他冒着黑气,往前一步,轻轻地靠在男人背后,温柔地重复道:不丑。
他望着男人的伤疤,内心涌起股柔和的悸动。他微微俯身,然后用唇瓣轻轻地触碰一下这道褐色的伤疤。
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我能亲它,亲到它愈合为止。
第60章
我能亲它,亲到它愈合为止。
少年放低的嗓音,显得特别软糯,像一滩软乎乎的糖汁,冲淡冰冷的黑气。
一向五感敏锐的傅临山,却在此时猛地怔住,瞳孔骤缩。
他生前身为军人,亲吻与抚摸生来便不属于他,他甚至不喜欢这些过于柔软的动作。可他身后那道深入皮肉的伤疤,残留着少年唇瓣的触感。很温热柔软,带有点淡淡的奶味。
他浑身都沾满鲜血,脏得很。可少年却愿意亲他最脏的地方。
季糖没有注意到男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的身体,他拿起白大褂,帮傅临山穿上。
男人健壮的身躯像一堵墙,季糖费了好大劲,才能把白大褂给对方穿好。
傅临山突然转过身,把季糖压在身下,双手按在季糖肩膀两侧的地毯。扑面而来的威慑气息令季糖不禁愣住,他面对着对方依旧冰冷的面庞:怎么了?
傅临山一字一顿道:以后,不能随便乱亲。
季糖眨眨眼睛,似乎明白傅临山的脑回路。
傅临山生活在建国前后,思想当然有点保守。
季糖想逗逗他:为什么呀?
傅临山盯着他,一板正经地低声道:亲人了,人家会以为你喜欢他。
那我亲你了
傅临山松开手,把对方扶起来,然后后退一步,扭过头冷声道:闭嘴。
季糖乖乖地闭嘴。但他似乎看见男人的耳根有点红。
那我去洗澡了。
黑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房间内的空气也逐渐升温,变得暖烘烘的。季糖拿起衣服,可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皱眉,想过去开门,但想到傅临山在屋内,只好先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叶川渊的声音。
季糖是我,我要进来。
季糖:
果然。
即便他把厉鬼们全都锁在阁楼,一个个还是会穿墙而出。
第一次还好,第二次他们便起疑心,纷纷想找借口进卧室搜人。
他瞥一眼房间内的傅临山,当然不答应:你别进来呀,也不能穿墙进来。
叶川渊的声音多上一点委屈和着急:我的练习册放在里面了,我要写练习册。
季糖;
呵。
他平时也没见叶川渊写。
但他没有戳穿叶川渊,他挠挠脑袋,有点苦恼:你先等等吧。
此时季糖并不知道。门外的叶川渊脚边,挤了一堆厉鬼附身的物件,纷纷想要知道季糖究竟在里面做什么。就连果果也在喵喵地好奇,拼命用爪子挠着门抓板。
傅临山见季糖苦恼,皱起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您等等。
季糖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选定卧室内的两个位置,他明了地对傅临山说:衣柜和床底,选一个。
现在再搞傅临山搞一个附身物肯定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门外的厉鬼开始着急,在拼命地扭动门把手催促季糖。季糖觉得以厉鬼的力气,这门把手下一秒便会报废。他没有给傅临山解释,而是推着对方的肩膀,想推到衣柜里。
但季糖却发现衣柜装不下傅临山这一米九几的个子。他指指床底:躲床底。他急得脸颊和耳根都有点红,不让人忍心拒绝。
傅临山莫名其妙地给季糖一眼,翻身进入床底。
季糖舒出口气,给叶川渊开门。
果不其然。他看见厉鬼少年怀里抱着各种附身物件,季糖一时感到无数道炙热的视线扫视过整间卧室。
季糖环顾四周,在桌面找到叶川渊的练习册,丢给对方:快拿走。我要忙。
叶川渊皱眉,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又说不出来,只能转身离开。
他一转身离开,支着拐杖的鬼导演便挤进来,不忘给季糖锁上门。
鬼导演一眼便识破季糖的小动作,哎哟哟地笑道:我们的季糖竟然成功将那个男人给拐回来了,竟然还藏起来不让人看。藏男人哎哟哟
厉鬼们的确能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但死亡的年代相距越大,越感受不到。
叶川渊是近几年才去世的,而傅临山则是接近一百年前。叶川渊当然感受不到。但和傅临山同样是旧时代的鬼导演倒能感受到。
季糖红着脸,从牙缝挤出两个字:胡说。他一边说,一边把鬼导演挤出去,猛地关上门,确定门外的厉鬼不会进来。
傅临山从床底翻身而出,问道:什么藏男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
傅临山:刚刚那个男孩是谁?
季糖挠挠脑袋,想了想:嗯我的家人。
傅临山下意识地认为那男孩是季糖的弟弟,心里莫名地舒坦不少,没再说什么。但他突然想到什么,冰冷的神情柔和不少:我也是你的家人吗?
季糖笑了,点点脑袋:是呀,你是我的家人。
傅临山见过很多战争里山盟海誓般的承诺,可似乎都没有少年这一承诺,让他有一瞬间的暖意。他挑眉,打趣地问道:我以前还没有过家呢。没有屋子、没有床,不过亲人倒是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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