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章节在雨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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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活生生拖进卧室,整个人都快要裂成两半。仿佛铁汁浇筑的手掌撑开阴道,紧闭的蚌被撬开,露出藏得严实的珍珠,流出蜜糖一般的体液,还有肖想已久的可爱的痛苦的表情。

是的,她柔弱的痛苦是他眼里的可爱。

傅常修出身并不好,但他极少谈起自己的过去,唯一会被拿出来说道的,是为上大学在祠堂里给各路亲戚磕头。他对刘佩佩说自己小时候养了一只鸭子,是真事,只是没说后半截。那只他当宠物养的鸭子长大后,被家里拿去杀掉作乡宴,而傅常修在宴席上分到了一只腿,并安安静静地吃掉了它。

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傅常修自己也清楚这点。

同样是泥腿子出身,辛淮飞与妻子青梅竹马,还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他傅常修处处受岳父牵制,明明比辛淮飞更有能耐却居于二把手。

凭什么?

刘佩佩到家已是凌晨。

她简单冲洗后,睡到女儿身边。明明应该熟睡的女儿好似被她的动作惊醒,揉着眼睛醒来,钻入她怀中。

“妈妈。”她如羊羔般,声音奶奶的。

才四岁,全然分不清眼下的情况,还以为爸爸出差去了。

她赖在母亲的怀里,生怕妈妈消失似的,手掌搭在母亲面颊。

刘佩佩就在女儿小小的,稚嫩的,散发着淡淡奶香的手掌的掩盖下,无声地落下泪来。

她最终还是没能救出丈夫。

辛淮飞的死刑被安排在深秋,刘佩佩接到通知,允许家属做最后的告别。

她把女儿带去,辛桐看到父亲,迈着小短腿跑去,猛地扑倒他怀中,脆脆地不停在叫。“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身着囚服的辛淮飞险些落泪。他蹲下,捧着女儿的小脸,告诉她:“爸爸要出差,很久不能回来……小桐乖,以后听妈妈的话,不然爸爸要生气……爸爸生气了就不给小桐买芭比娃娃了。”

他用尽余下的每一缕气力,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小公主的模样记在心里,微笑着让身侧的女警把女儿带走。

“佩佩,以后小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她抚养成人……”辛淮飞攥住妻子的手,对她说。“我在常修那儿留了一笔钱,还有什么采矿公司的股份,应该够小桐读书出嫁……对不起,我这个人没用,就爱吹牛逼,也没能给你们多留点东西。”

“好了,好了,要走了。”身侧人看了时间,开口催促。生死之事看多了,他们心里那么一丁点波澜也早已麻木。“下辈子好好做人,走了,走了。”

辛淮飞攥着妻子的手,扑通跪下。这个在她少女时期骑一辆红摩托横在工厂门口的男人,跪在妻子面前,一边磕头一边对她说:“佩佩,你跟小桐讲,爸爸很爱她,爸爸很爱很爱她,你一定要把她养大,一定把她养大!”

刘佩佩哭得眼前一片黑,她心想,我怎么可能不把小桐养大,她是我们的女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她养大。

辛淮飞执行死刑后的第二个月,傅常修打来电话。

他轻言细语地问刘佩佩愿不愿意当他情妇,吃穿用度一如辛淮飞生时,而且只会更好。刘佩佩犹豫了整整一晚,在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怀中年幼的女儿身上时,她咬牙答应下傅常修的一切要求。

这段私情持续了半年,最终被请私家侦探调查丈夫的沈安凤戳破。她亲眼看见自己当作亲妹妹对待的闺中密友与丈夫媾和,在歇斯底里地将赤身的刘佩佩拖出房门时,被丈夫一巴掌打倒在地。

刘佩佩一辈子,愧对三个人。

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一个是小凤姐。

还有一个,是沈安凤的儿子——傅云洲。

沈安凤的精神失常,刘佩佩觉得自己要承担一半责任,另一半则是程易修的出现。

自此,傅云洲沦为沈安凤对付傅常修的筹码。

不回家?好,那我就把你的私生子往死里打!没反应,可以!那我就挑你儿子打,等把你们的继承人打坏了,看你怎么跟我爸交代!

她彻底成了一个被困在豪宅的疯女人,不断折磨年幼的程易修,甚至对亲生儿子下狠手。

而私情暴露的刘佩佩选择了逃跑。

她将女儿交给并不熟络的哥哥与嫂嫂代为抚养,自己则扔掉所有东西,开始漂泊,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倚靠着带露莲花般的美貌,辗转在不同男人身边。

她总在想辛淮飞,有时在别的男人的身下,她会梦见已逝的丈夫跑来责怪她没有好好对待他们的女儿。

最糟糕的一次,是被某位已婚局长搞到怀孕,一个道貌岸然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刘佩佩并没想生孩子。她原以为拿着体检单能多讹诈些钱财,给家里的女儿汇去,买点新衣,或是买几个喜欢的布偶。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位枕边说着情话的男人径直与她断了关系,还威胁她要是乱说话,就让她不明不白地进牢房。要找一个亡夫是黑社会头目的女人的罪名,太过简单,刘佩佩被逼得没法,只得去买堕胎药,硬吞,在厕所血流一地,九死一生。

转机出现在辛桐六年级。

刘佩佩认识了一个懦弱怕事却有怜悯心的男人。

在老萧的帮助下,刘佩佩勉强在新安落脚,在离曾经的家存在的地方买下一小间屋舍,将分别许久的女儿接回身边。

兜兜绕绕一圈,最终回到新安。

辛桐也逐渐长大。

她和她的父亲越来越像,下巴、手指,说话的口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斜眼看人时有那么点挑衅,又有那么点勾人。

辛桐是个早熟乖巧的孩子,许多事,她心知肚明却从不说破。

留在母亲衣服上的烟味,偶尔被锁死的主卧的门,以及浴室一道半透明帷幔后,那丑陋的阴茎的轮廓。

她从不说破。

尽管如此,刘佩佩还是害怕。

怕女儿指责她的无能和软弱,怕女儿恨她甘愿当小三、当婊子。

有一次,刘佩佩陪酒回来,醉醺醺地给老萧打电话。

她对他说:“老萧,我好怕小桐恨我,我好害怕……我知道亏欠她很多,可我真的尽力了……”

“妈妈知道自己让宝贝丢脸了……小桐不要恨妈妈啊。”

“我真的……真的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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