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盐 第1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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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这次安德烈乖得出奇,我刚做完不需要润滑,他也细致的做了前戏,还带了套。其实我虽然被美色蛊惑,身体毕竟有点吃不消,所以安德烈给我递rush的时候我没有拒绝的闻了点。他完全按我的要求来,说慢就慢说快就快——也不是说不舒服,只是这种温柔性爱对我而言很新鲜,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浮在快感顶峰,甚至有点超乎想象的好。

我趴在床上缓了会儿劲才发觉胃有点痛,更别提下半身几乎失去知觉。安德烈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粥送到房间来,我很惊讶:“保姆做的吗?”

“我做的。”他平静的一字一句陈述,“我以为你会回来吃饭。”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撑着身体侧坐着喝粥。味道很好,还有鸡丝和香菇丁,炖的软滑可口。

“手艺不错。”能吃到一碗热乎乎的粥简直让我的胃欢呼起来,我心情大好,“自己学的吗?”

“妈妈教的。”他盯着我喝下一碗粥,“哥哥,你要不要再喝一碗?”

我把碗搁到一边:“不用啦。”说着准备下床去自己房间洗澡休息,却被安德烈拉住:“哥哥,今天能和我一起睡觉吗?”

“不是睡过了吗?”

大概是药效还没过去,我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时被安德烈黯淡又失落的眼神重击了一下——老天,他真不能摆出这幅可怜兮兮小狗似的样子,鉴于平常他那么冷淡高傲,这种反差简直死死抓住了我的心.

“也不是……不行吧。”我勉强挣扎片刻,最终在美色前妥协,“但你要把床单收拾了。”

“好。”他凑过来亲亲我的脖子,“以后还可以继续做吗?”

“……看你表现。”

第二天我浑身上下就和被车碾过一样,没有一处不酸痛,坐在椅子上都觉得难受。好在办公室其他同事除了调侃我几句深藏不露之外没有别的表现,孙宁也是一成不变的冷若冰霜。我悄悄调整坐姿,趁她出去在上班空隙继续给宋澄发消息,昨天一天都冷落了他,看到他的许多留言有点过意不去。

宋澄:“我在片场,今天你有班吗?”

“有。你好辛苦,中午多吃一点。”

宋澄和我说想走影视行业,买了许多相关的书在家里一本本的啃,公司也给他安排了去片场学习的机会,能偶尔跑跑龙套近距离观摩下其他演员的演技。

宋澄:“我还是想报个班学表演,不然一点在公司竞争力都没有。”

你那张脸就是最强的竞争力啊!我简直想摇着他的肩膀大吼,麻烦你有一点自己是个美男子的自觉好不好?不过我的确很久没见林雅,等我睡到宋澄,作为回报也该和她提一提宋澄的资源了。

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宋澄就有事要去帮忙了,我也收回心思认真处理起眼前的数据。刚放下手机碰到鼠标,孙宁悄无声息的从我办公桌前经过,瞥了一眼我的电脑,看到我在工作才轻哼一声离开。

好险。下回还是不要玩手机比较好。

我和杨沉又恢复了炮友关系,只不过以前他是除非有需求不会主动联系我,这次偶尔还会给我发信息,大部分时候都是吐槽和抱怨。我也觉得新奇有趣,有空就回他几句。

宋澄这几天很忙,和我联络也不频繁,我让他好好休息不去打扰——当然主要原因是我重新发掘到安德烈的优点。他开始学做饭,因此我每天下班之后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或许是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很优秀,安德烈向老妈讨教之后做的饭味道还算不错,何况冷淡美男系着围裙这幅场景实在是赏心悦目, 连带着回家这件事都让我充满期待。

尽管我想我如此喜欢这些饭菜很大可能是因为我于此窥探到的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妈妈的味道”。从小到大总是听周围人说妈妈做的饭最好吃,我从来没有尝过,现在吃到安德烈做的饭是不是算弥补了一点遗憾?

安德烈今天做的是炖牛肉,我吃得很开心,他忽然问:“哥哥,你什么时候放假?”

“年假还得等一个月,今年大概能放久一点。怎么了?”

“妈妈今天打电话给我,她想接你过去,”他说,“一起过中国年。”

我的筷子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说:“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安德烈还是冷冰冰的不爱笑,只是话多了许多,于是详细的和我解释:“因为你照顾我,她很感谢你,而且你一个人过年她很过意不去。”

这么多年把我丢在国内没半点过意不去,突然就良心发现了?我想冷笑两声却还是没这么做,对这个把我带到世界来的女人无论如何都心硬不起来。

我斟酌着说:“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

“中国人的到时候再说似乎是拒绝的意思。”他执着的追问,“所以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回去?”

“我总得和许老爷子那边说一声才好决定吧,急什么。”其实我去哪过年许老爷子根本不会管,我别在他眼前碍眼就万事大吉,“吃饭,菜都冷了。”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我顿时觉得眼前的菜色索然无味,吃了几口就推碗不吃了,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许俊彦没有爸爸妈妈。”

从小学我就尝听到周围人这么说。很小的时候我也问过许家长辈:“我爸爸妈妈去哪了?”

那些长辈面面相觑,有人尴尬又不耐烦的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还不等我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挥手叫来保姆:“为什么又让他出来?把他带回房间去。”仿佛我是个没有感情的物体,丢回房间就能掩盖一切问题。

后来有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到许家做客,论辈分我叫她“小姨娘”。我那时已经学会如何坐在角落不惹人烦,如何甜甜的和人打招呼,如何缄默不言。她带着许育城、许育忠和我一起玩,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排挤我,因此我对她很有好感,记得她粉白色的纱裙,偶尔我去牵她的手她也不会甩开。

有一天我们在花园里一起摘花,她突然问我:“许俊彦,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妈妈去哪了?”

“你知道吗?”我怯怯的说,“他们都不告诉我。”

她咯咯的笑,声音又脆又甜:“你爸爸是强奸犯,他坐牢去啦。你妈妈不要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个、野、种。”

我无数次的想过,既然大家都如此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养着我?为什么妈妈会出国?为什么爸爸还不来接我走?我不想没有爸爸妈妈,我有时候会做梦,梦到爸爸妈妈在学校门口接我放学,我能牵着他们的手,在所有同学面前骄傲的走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许俊彦是有爸爸妈妈的,他们都很爱他。

听到她话语的那一瞬间,保姆们的窃窃私语,长辈们嫌恶的眼神,许老爷子视我为无物的态度,全部来到我面前,我觉得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原来都是因为我身体里流淌着的另一半罪恶的血,肮脏,令人作呕。别的孩子是上帝送给父母的礼物,我是被他打包扔下来不得不被接受的垃圾。我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没有帅气的爸爸,没有美丽的妈妈,我终于明白——

有些人生来不值得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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