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盐 第12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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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热水就行,谢谢楚哥。”

楚息端了水过来,我站起来双手接过,他笑着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因为林雅还没下楼,我和楚息坐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顺便仔细观察这个男人。看来看去我也只觉得林雅兄妹的相貌都生得养眼,妹妹精致,哥哥俊朗,不禁在内心感叹好看的人都是扎堆生长。

可惜,陆长柏的基因不差,妈妈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唯独我长相普通能力平庸。

林雅下来的速度比我想得快,我们去她的书房谈事。她形容自己的脸浮肿得可怕,我横看竖看,也只看出她脸颊白里透红,十分健康。

薛可茗搞出的那些事说完后,林雅如我所料地显现出异常亢奋的劲头,将做完医美的脸彻底抛之脑后。她在书房里转了个来回尚未平静,反复和我确认是否有把握,看起来恨不得绕着故宫跑三圈抓住所有人说一遍薛可茗马上完蛋了。

这时楚息上来敲了敲门,抹灭了林雅推开窗户大喊大叫的可能性。他看起来有点局促,对林雅没头没尾地说:“我走了,他来接我了。”

林雅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起来,我意识到这是他们家的私事,立刻以待会还有约为理由避了出去,将书房留给这对兄妹。

刚走下楼梯,我看到一个高挑挺拔的男人熟门熟路的在客厅沙发坐下,抽出一本书边翻边等。我们俩的视线无意中碰上,面面相觑的同时看起来都非常迷惑。

他感到迷惑可能是因为我这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而我迷惑的点在于这个人的长相实在美丽,加上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几乎有种非生命体的错觉。

不过这种容貌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反而有些女性化,失去了男性独有的张力,因此不能勾起我的非分之想。

但我很少见到能和安德烈的艳丽程度相提并论的人,于是在告辞前又抬头多看了两眼。

如此惊鸿一瞥留下的震撼太大,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猜测他到底和这兄妹两人是什么关系,以至于在吃晚饭时忍不住就对宋城说:“我今天看到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人。”

宋城替我盛汤的动作一顿:“你不是说去找林雅聊天,怎么,一起去亚娱看新人了?”

仔细一想,以那人的容貌说不定真是个明星,可惜我对近几年的娱乐圈称得上孤陋寡闻,不然可以去要个签名。

余光瞥到垂眼安静吃饭的宋城,不免联系到他的演员梦,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他夹菜的动作停了停,“真有那么好看?让你这么牵挂,连饭都不想吃?”

我刚打算解释,忽然发觉宋城抿着唇,脸上浮现出淡淡失落神色,醒悟的同时又不太敢相信:“你吃醋啦?”

宋城眉头微挑:“不可以吗?”

“没……就觉得挺稀奇。”

能不稀奇吗。我在内心腹诽,之前我和安德烈在房间里温存,他还能在客厅坐着喝茶不动如山。

宋城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没答话,只是摇了摇头,笑容里有些自嘲。他又给我添了小半碗汤,我连连摆手说差不多,再喝吃不下饭了。

“再喝一点。”宋城目光炯炯的盯着我,语气确切,仿佛精准数过我咽下的每一粒米饭,“俊彦,你比昨天吃得少。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没有,很好吃。”

我硬着头皮接过汤碗,小口小口地抿下去。倒也不是不好喝,而是宋城往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药材,所以回味鲜美之余还有点微苦。

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中药味,宁可咽一把药片也不想进行“食补”。

不过这汤食谱称得上秘方,原料复杂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看在宋城那厚厚一大本笔记的份上,我怎么也得赏脸。

宋城见我喝完,轻轻舒了口气:“我让叶志凡把你明天的行程空出来了,咱们再去秦老先生那里看一下,好不好?”

我本想苦着脸,又觉得这样做像无理取闹不去看医生的小孩子,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因为流鼻血到昏迷,宋城对我的身体健康重视得有些过度。医院那边给出的检查报告如我所料,小毛病不少,但绝对没有什么重症。我无可无不可,宋城却满脸沉重地说,西医不一定准确,他要带我看中医。

于是他开始多方联系,现在我喝的汤的食谱正是他亲自问一位名医讨教来的。那位老大夫实在高龄,家里人拦着不让他再为病人劳神。

宋城费了很大劲打通关系,拿到食谱后又觉得光食补不够,软硬兼施地磨了很久,终于成功说服老先生出山给我看病。

我对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行为完全摸不着头脑,见宋城忙得脚不沾地,甚至荒诞地想:他是不是希望我检查出点毛病来?

第二天上午,宋城开车带我去了那位老先生家。秦老先生住的地方是个胡同中段里一个不大四合院,收拾得干净整洁。车停在胡同口进不来,好在我们已经来过一次,对这里算是熟门熟路。

老先生发须皆白,慈眉善目的模样,笑眯眯地询问了我几句。我一一回答,余光瞥到坐在旁边的宋城。

他今天特意戴了一副眼镜,神态专注认真,更显得气质如松。老先生给我诊脉时他就坐姿端正笔挺地等待,手里拿着笔和本子,看起来恨不得将每个字都记下。

上次秦老先生没有给我开药,这次诊脉结束,他写了份药方交给自己的关门弟子,让他熬一周的量再分装好,方便我们带走。我看着那张药方,喉结滚动了下,联想到被未来一周的生活,不禁在心里感到一丝悲哀。

秦老先生又细细嘱咐了饮食上要注意的事项,回答了宋城提出的不少问题,称赞他想得周密。看着他俩用一些在我眼里玄而又玄的话语交谈,表面上我面色淡定神游天外,其实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宋城了解得如此详细,到底在背地里花了多少精力研究这些?

离药熬好还有一段时间,秦老先生每天都要去和老友下棋,我们不好打扰人家日常作息,便坐在院子里耐心等待。

宋城低头翻阅自己的记录,阳光下树影摇曳,正落上他英俊硬朗的侧脸。

有小孩穿着一身圆滚吉祥的红色冬衣从门口走过,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快过年了。”

“是啊。”宋城抬起头,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然后展颜对我一笑,“今年我不回去,陪你在京城过年。”

我摇头:“别这样,你父母会失望的。”

他是小儿子,又是母亲唯一的孩子;畔道离经追逐梦想的时候不回去过年还好说,现在这样,不是让人戳我脊梁骨吗?

“我舅舅调回京城了,我可以在他家过年。”宋城笑了下,阳光下他的眼睛是浓如蜜糖的琥珀色,“今年你妈妈和弟弟都在国内,你应该也要去许家露面。等应付完他们,再回来过我们俩的,好不好?”

一番话说得无可挑剔。

我不想去陆长柏那里,更不愿留在许家被一群心怀鬼胎的人包围,妈妈也一定不允许安德烈离开她的视线。这种所有人都在阖家团圆的时刻,除了宋城,恐怕也没有别人会想来陪我。

杨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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