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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深虽未言明,但他的默许态度也不失为是一种表态。
这天两人吃过晚饭后,傅时深突然向沈忱提议道:明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山里转转吧。
沈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聪明如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傅时深的意思。
傅老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山上静养,傅时深这时突然要带他进山。
其意味不言而明。
第60章
一开始让慕云生住进自己家, 傅时深哪怕表现得十分轻描淡写,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倒不是领地意识作祟,害怕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他人入侵, 只是两人日常相处的过程虽然还算愉快,但彼此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却依旧有待磨合,两个生活习惯不同甚至冲突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无异于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所以傅时深并不确定贸贸然将人领回家是否算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完全打消了他最初的顾虑,无论从哪方面而言慕云生都是个十分合格的同居者, 他注重整洁,作息稳定,对自己的私生活从没有过多的打探欲, 性格也是淡然宁静,全然没了面对外人时的滴水不漏,像只对主人卸下防备的温吞懒散的猫。
傅时深的行事风格向来是雷厉风行,最不喜手下员工工作时拖泥带水, 但面对慕云生时却完全换了一副心态,哪怕对方整日无所事事,每天都东倒西歪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玩游戏, 他不仅没觉得不顺眼, 反而内心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隐秘的满足感。
似乎这个一直被他看做是临时休息场所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他很早便清楚青年对自己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 只是直到现在他才能真正确定自己的心意,倒不存在多波澜壮阔的心路历程, 年少时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让他多少对这类唯心的东西有些无感,加上他天生吹毛求疵的精神洁癖,所以哪怕他只是稍有暗示便能引来一堆男男女女趋之若鹜般的追逐,他也从不屑于去打量这群人一眼。
似乎只有慕云生不太一样,虽然两人的相识的契机并不美妙, 日渐相处中傅时深却不得不承认青年确实是无比合他心意的存在。
对方总是安安静静的,似乎一直存在于自己目光所及之处,既不远离,也不逢迎,但只要自己一回头,便能看到他的身影。
因着帝都傅家的名头,自小便不缺人往傅时深身边凑,谄媚的尤多,低声下气的不少,别有所图的更是数不胜数,纵然他明白人都有逐利心,却依旧被恶心得够呛,也从没给过这类人一个过多的眼色。
这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恰恰相反,他的目光十分毒辣,对人的情绪感知也格外敏锐,接近他的人的究竟是怀着一颗真心还是假意,只一眼他便能分辨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以默许的姿态让青年逐渐接近自己,直至两人发展成今天的状态。
虽然傅时深对自己内心的想法十分透彻,但他却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心情开诚布公的告知慕云生,一是基于某些他自己也理解不了的骄傲感,似乎坦言自己被对方吸引是件十分折损面子的事情,二是两人目前的相处模式实在令他满意,他暂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水到渠成才是他理想中的感情状态,反正两人还有很多的时间,他不必急着开口。
沈忱没法揣测出他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只觉得他满脸平静的宣布了意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不太合适吧.......他根本没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我爷爷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一个老人独自住在山里多少有些寂寞,所以他挺希望多些人去陪他说说话。傅时深抛出一个沈忱无法拒绝的理由。
实际情况是傅老爷子最近身体居然健朗了不少,又整天揣摩着自己那个神秘的曾孙,已经几次三番打电话来暗示傅时深可以把人带来让他看看了。
傅时深前几次都是随口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眼见实在无法继续敷衍,加之对慕云生有了更近一层的认可,思来想去也觉得是时候带他见见家里人了。
于是这才终于答应傅老爷子带着人一起去看他。
沈忱闻言果然没再表现出抗拒的态度,他沉默片刻后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
你爷爷应该还算开明吧?总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他老人家........
想也知道傅时深不可能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傅老爷子,不过既然他敢提出带自己去见家人,那么自己和他的关系他应该多多少少在老爷子面亲透过一些口风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大小爹不疼娘不爱的,谁也管不着他,可傅时深不一样,他是傅老爷子的长孙,更是对方最满意的傅氏集团继承人,可以说傅老爷子在他身上寄托了全部的希望,结果一转眼便被掰弯了,还要领着个男人回家,沈忱换位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都恨不得替傅老爷子抽自己一巴掌了。
毕竟从某方面而言,傅时深家里确实是有王位要继承的。
不开明又能怎么样。傅时深幽幽开口。反正他年纪大了,除了自己暗地里发发脾气,也管不着我。
沈忱:........
虽然是这么个说法,可这种堪称无赖的话被傅时深一板一眼说出来,莫名就让沈忱觉得有点离谱。
不过沈忱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长时间,稍加思索后他便同意了下来。
傅时深自己都不介意,他何必这样扭扭捏捏的,再说两人的关系不还没确定,说不定他把自己介绍给傅老爷子的身份是最铁的哥们呢。
万一老人家真受不了这打击要发火,最先遭殃的肯定还是傅时深。
想到此处沈忱心里宽慰了不少,转念又想起似乎从自己认识傅时深开始对方记挂着的亲属只有一个爷爷,他的父亲很早前便因为疾病离世,从未被提起过也算正常,按理说他同他的母亲孤儿寡母相互扶持着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按理来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应该十分亲密才对,可沈忱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他是见过傅时深的母亲的,之前他曾去参加傅时深的生日宴会,主办人便是傅时深的母亲宋明月,对方非常的优雅美丽,待人更是温和有礼,只是那场聚会傅时深从始至终未曾路露面,反而是一个人呆在小花园里有些苦闷的抽烟,那天晚上他借宿在傅家,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餐厅又碰见了宋明月,可傅时深对她却视若无睹,反复两人不是亲属,而是什么仇家。
虽然对他们的母子关系为何会降至冰点有些好奇,但沈忱从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自然也不会试图套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傅时深想说,他很乐意倾听,可如果对方不想,这样的刨根问底自然会给他带来苦恼。
看在傅时深对他还算照顾的份上,沈忱并不打算让他徒增烦恼。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虽然昨晚睡前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一想到不久后便要真正见到傅时深的爷爷,沈忱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他在衣柜里挑选了半天,竟然连一件合适的衣服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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