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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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晓晓这些天跟随商队在大漠中,每天都起得相当早,他睡得也早,别人就只当他习惯是那样。然而这娇气包在江南时可是睡得比谁都早,起得比谁都晚,柳随风宠着他,当娃娃一样养,结果养成个懒惰成性的娇气模样。

这些天来在外风餐露宿,娇气包是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安稳,本来被养得珠圆玉润的脸颊都瘦了些,柳随风若是见了怕是要心疼得要命。

清晨,身旁的青草带着夜晚凝结成的露水,湿漉漉的水汽让人觉得周身湿冷恍如置身深潭。柳晓晓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明显是没睡够的模样,然而醒了以后在这样的环境却又怎么都睡不着,睁开眼,正想坐起来,却被身上搭着的那结实的手臂桎梏住行动。

柳晓晓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楚离潇洒俊逸的容貌便撞进眼底。他这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来,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还多了个讨厌鬼来着。

柳晓晓刚醒,小脑袋里还没转清楚,傻乎乎地盯着楚离看,脑袋里倒是放空一片。盯了一会儿,觉得这人呼吸怎么这样浅,有点不对劲。柳晓晓不晓得习武之人会刻意收敛自身的呼吸,还以为是这人怎么了,仓鼠打洞似的在那手臂圈出来的地盘里往上钻。

楚离在这小东西醒的那一刻便醒了,他生活的环境从来都不安稳,连毫无负担的睡眠都是奢求,随时感知周围环境变化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是以柳晓晓刚醒来他便能察觉到。

故意不让人坐起来,楚离偷偷把眼睛睁开条缝,看着怀里小暖炉似的人闷头到处拱,悄悄收紧手臂,于是等柳晓晓终于面对面对着楚离的脸的时候,才发现这距离实在太近了,距离近的柳晓晓能听见楚离的呼吸。

确定人没事后,柳晓晓轻轻挣了挣,又怕弄着人伤口,两人的呼吸交缠,是与清晨截然相反的温度,燥热得柳晓晓感觉自己脸上都要烧起来了。看了看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柳晓晓发愁。

这讨厌鬼要是现在醒了,那得多尴尬呀!他总不能说我是来看你死没死的吧?

柳晓晓盼着人可千万别醒了,闷头在人家怀里,想像刚刚一样,怎么上来的就怎么溜下去。

楚离眯着眼看,心里觉得好笑:这小东西当自己是泥鳅呢!

柳晓晓左蹭右蹭,然而楚离怎么可能让他跑了?那圈着人的手越收越紧,等柳晓晓反应过来,两人整个身子都贴着了。

动弹不得的小东西只好彻底放弃,小脸儿上还带着刚刚的红晕,忧郁地数着楚离扇子般的眼睫。

天!你这人睡相怎么比我还差呀!

楚离听见怀里的小东西嘟嘟囔囔抱怨,那声音放小,有点儿奶声奶气的,楚离闭着眼都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笑了。

柳晓晓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在江南还算是平均身高,比起楚离来就有些不够看,此刻就像是整个都被高大的男人圈在怀里一样,让柳晓晓很是觉得没面子。

比了比身高差距,觉得是自取其辱。柳晓晓伸出小指头戳了戳面前儿人结实的胸肌,又摸了一把自己软软的小肚子。

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在自取其辱。

楚离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望着柳晓晓笑。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柳晓晓还以为他才醒,突然睁眼把人吓了一跳,刚想抱怨让楚离手臂松一松,挨得太近了,却没想到面前这没脸没皮的大灰狼先倒打一耙。

你靠我这么近,喜欢我啊?

在柳晓晓活的这么些年,柳随风都没有这么不要脸过。于是楚离看见面前小东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水灵灵的眼睛瞪着自己。

明明是你把我抱着,我才要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呀?然而这却正好跳进大灰狼的陷阱,柳晓晓听见面前这人用好听的声音说:对啊,我喜欢你呀!笑得没脸没皮,理直气壮的模样,那笑带着几分邪气,惹得柳晓晓心跳加速忍不住瞥开视线。

救命!他居然被一个古人给套路了,还被撩了一下!

柳晓晓作为一个现代人,觉得自己现在十分以及非常没面子。

楚离看着怀里脸红红的小东西,坚硬无比的心肠也柔软下来,只觉满心欢喜。

他这已过去的短短半生中不曾遇见过什么美好的东西,柳晓晓是唯一一个。这让他觉得自己之前受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只求这小东西能一直待在他的手心里,做他的掌心珠。他会把他供着、宠着,沐浴焚香为他祈祷,这是老天赐给他的珍宝,天下独一份。

他何其幸运。

楚离习武,身上又备着瓶治疗外伤的药,身上那些伤在他清醒时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然而那系成蝴蝶结模样的绷带还松松垮垮挂着,楚离也乐得装成个病号缠着柳晓晓。柳晓晓嘴硬心软,对这一套毫无抵抗能力,也就任由这无赖抱着自己了。

一路上楚离给他讲了不少他打仗的事,男儿谁不曾想过抛头颅洒热血?柳晓晓听得心动,面儿上虽不显,心里却对身后这挂自己身上的无赖多了不少敬仰。

问到前几天那件事,柳晓晓还记得那尸骨燃烧时的冲天火光,又忆起楚离那苍凉背影,心中难免有些堵得慌。楚离虽现在不太正经的模样,但那浴血的侧脸,回望时的浩瀚眼眸却刻在了柳晓晓脑海里。

罗刹教。楚离答道。

罗刹教这名字柳晓晓来之前听车夫提起过,毕竟这在中原可是鼎鼎有名的地方,柳晓晓居然不晓得,车夫便给他解释了一番。

西域与中原不同,西域三国共同由罗刹教管制,相当于皇帝。他们信仰婆娑神,相信罗刹教的教主是婆娑神的转生,每个人生下来就被灌输必须服从于婆娑神的思想,是以每个人都是罗刹教的狂热信徒,就算有叛教者,也会第一时间被罗刹教所抹杀,保证教内的统一性。所以罗刹教被中原称为邪教,也不无道理。

据说罗刹教内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教主更是凭着自创的修罗诀,无人能敌。近年来中原与罗刹教掌控的若羌频频开战,现在看来是终于惊动了罗刹教。

罗刹教一向是不死不休,柳晓晓有些担心罗刹教会找上门来。

赶了两天路,终于到了关城。繁星下的关城城门紧闭,门口把守着一队士兵,楚离凭着令牌进了去。天色太黑,柳晓晓没看清那令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记起是个金灿灿的模样。

楚离看小东西探头探脑的,晃着手中的令牌,想看啊?

柳晓晓诚实地点点头。

亲我一口。楚离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

柳晓晓翻了个白眼,爱给不给。

却没想到楚离把令牌往柳晓晓手里一塞,凑过去往人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我亲你也是一样的。

柳晓晓捂着被亲的地方,脸上漫开一层薄薄的红晕,好在现在天黑看不见脸,小东西才觉得保住了点儿面子。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柳晓晓嘀咕,丝毫不知道站一边儿还没娶妻的士兵都要被闪瞎了。

那令牌比柳晓晓手的大小差不到哪儿去,柳晓晓拿着它吃力,随便看了两眼便又还给了楚离。柳晓晓这小东西不清楚自己拿的是什么,楚离还能不清楚么?士兵就看着那能统帅边关六军的将军令被柳晓晓毫不在乎地拿着玩儿,觉得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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