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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以为这石室是连冥自己弄开的,生怕靠近了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

任穹弋三人抓住机会,前后闪出石室,眨眼便跃出百丈远。

连冥眼睁睁看着柳晓晓气息微弱被带走,本就和修罗融合记忆导致内息紊乱,虽这是修罗自愿与连冥融合,却也给身体造成了不小负担。此刻又被刺激,记忆越发混乱不堪。

似曾相识的月光把连冥带回到某段记忆,男人捂住头。

猫儿

我的猫儿

楚离!啊啊啊啊啊啊

罗刹教聚在远处的众人听见这野兽般的哀嚎,纷纷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然三位长老看见隐在夜色中逃离的任穹弋几人,也顾不得发疯的连冥会不会伤人,生怕这几个潜入的贼人对连冥做了什么。

喝住惊慌的众人,分出一部分人去追,另一部分人进入石室。

任穹弋三人虽是一流高手,又精于轻功,然与连冥耗了那么久,身上又俱负了伤,倒让身后坠着的小尾巴越追越近。

好在出了楼兰城,有千信阁的一队人在等待接应,兵分三路离开混淆视听,又留了些人拦一拦罗刹教,任穹弋连夜快马带着柳晓晓离开楼兰城势力范围,半途换了辆马车,被护卫护送着一路往南。

噬心蛊加之暗伤,任穹弋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脸色苍白若白纸般。

把刻着蛊王的令牌递给赶车的护卫,断断续续交代道:回苗疆去找阿尤

第45章 归乡(一)

柳晓晓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 他在黑暗中沉睡太久,木窗投进的光落在他如扇般的睫毛上,他轻轻眨了眨眼, 眨掉模糊视线的泪珠, 终于适应了这光亮。

柳晓晓偏了偏头, 睡太久导致浑身都有些酸疼, 这和他躺的硬邦邦的木板床似乎也有些关系。

嘶他这一转头,脖子便发出一声脆响, 眼中又聚起些氤氲的生理性水汽。

他打量着这间整个都是由木头搭建的屋子, 这间屋透着显而易见的粗糙,透过床帐一眼就能望见低矮的屋顶。

窗外伸进一枝绿意盎然的枝条, 恰好, 一缕微风带着清新的空气吹进窗里。能从窗内看见窗外隐约一角, 是和自己所在的房子雷同的木屋。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他看见了任穹弋,而这里明显不是楼兰

那也就是说, 他真的被任穹弋救出来了!不是幻觉!

柳晓晓撑着手臂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正在这时虚掩着的木门忽然被推开, 编着俏丽辫子的少女捧着碗药推门进来。

少女穿着苗疆特有的服饰,耳上与胸口挂着精致的银饰,未施粉黛的小脸透着股不加雕饰的美。

我还在想你今天就该醒了, 果然。少女声音清脆, 中原话带着些苗人的口音,这下你醒了, 就不用我喂你喝药了。

少女捧着满满的药碗,几步就来到床边,也没中原女子的矜持, 大大方方坐到床沿,眨巴着大眼睛打量他。

柳晓晓这几年虽被几个男人不知不觉掰弯了,连女孩子都很少见,但被这么直白地盯着,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接过药碗,一口闷,用碗来挡住少女的视线。

只是刚喝下第一口就后悔了,这药味道古怪,又酸又苦,好在这些年娇气包总算不是柳随风拿蜜饯哄着才能喝药的人了,扭曲着脸把药灌下后放下碗,倒吸了好几口气。

少女收了碗,看见柳晓晓古怪的表情哈哈大笑。

柳晓晓也没管她嘲笑自己,规规矩矩在床上弯下腰,多谢姑娘救了我,来日

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摆手打断,哎呀!你们中原人就是拐弯抹角!你叫我阿尤就好了!

柳晓晓见她也不兴这套,咧嘴一笑,直起腰板。毕竟他穿越这么久,还是没学来古人那些弯弯绕,左右都是四不像。

阿尤盯着少年的笑脸,嘟着嘴不满道:要不是看你好看,你把穹哥儿害成那样,我早就把你毒死算了。

她也就这么说说,毕竟任穹弋的护卫回来的时候手上可拿着蛊王令,她可不敢把穹哥儿拼着命也要带回来的人毒死了,否则等穹哥儿醒了,死的就是她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吃醋,明明她认识穹哥儿可早多了,穹哥儿居然拒绝了她喜欢别人,还是个男的!

男的有什么好,又不能生娃!难道穹哥儿只喜欢男人?气死她了!

人精儿似的柳晓晓自然听出了少女话里的醋意,要搁往常,柳晓晓一定得给她说声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毕竟就算知晓任穹弋的心思,但在楼兰那么多个日夜他想了很多,他还有楚离和柳随风,他又不能把自己劈成好几个分出去,那样是不公平的。

殊不知这小东西自作主张想要单方面放弃其中的谁,才是最不公平的事。

但现在任穹弋因为他受了伤,柳晓晓自然先担心的是人怎么样。

任穹弋怎么样?他受的伤严重吗?我可以去看他吗?柳晓晓拉住阿尤的胳膊,急急问道。

见他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阿尤轻哼一声,也不吊着他,穹哥儿强行催动内力,惊了体内噬心蛊,又被罗刹教的疯子打了几掌,现在还没醒呢!

连冥凶名在外,都传到苗疆来了。

听见少女说任穹弋现在还没醒,柳晓晓眼睛猛睁,呼吸都乱了几分。拽着阿尤的手臂不让人走,瞬间忘了自己也是个还要喝药的病号,拖着沉重的身体凑近少女,鼻尖都要抵到阿尤的鼻头了。

他、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柳晓晓声音发颤,都要哭出来了。昏过去之前的画面还在脑袋里反复回放,印象最深的就是连冥那双血红的眼,和癫狂的大笑。

想必这画面会成为柳晓晓以后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少年突然凑近,那精致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阿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满脑袋都是这人真好看,难怪穹哥儿喜欢,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直到等不到她回应的柳晓晓又拽了拽她,她才反应过来,红着脸甩开少年的手,像兔子一样蹦了半米远。

你你你阿尤深吸一口气,这才没结巴,你乱想什么呢!穹哥儿才没那么弱!再说有我在,穹哥儿怎么可能死!

听见她这么说,柳晓晓略略放心,仰着苍白的小脸望着阿尤。

我能去看看他么?我可以帮忙熬药看火,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交给我。

阿尤盯着少年因为刚刚动作额角滑下的冷汗,问:就你现在这样?

柳晓晓扬起嘴角,扶着床沿下了床,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阿尤别扭地哼了一声。

只是在柳晓晓脚踩地腿发软差点摔的时候,还是口是心非地扶了一把。

谢谢,阿尤是个好人。柳晓晓向来不吝惜自己的甜言蜜语,整个人就跟个小糖包似的,笑得甜到人牙疼。

少女红了脸颊,嘟着嘴一边恶声恶气叫人小心门槛,一边乖乖搀着人出去了。

柳晓晓与任穹弋相识于一段错误的时间,但若不是任穹弋把人掳上轿,这两人,恐怕一生也不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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