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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白身子猛地颤了颤睁大了眼睛,他看向贺知,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他觉得现在一定是在做一场噩梦,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陈月白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看着贺知张了张嘴又闭上,眼眶红得几近要落下泪来,最终他还是问道:这是、你的东西?声音哑得几近破碎。
贺知看出对方现在不对劲,却也根本没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他道:这当然是我的东西,这是我妹妹送我的生日礼物,世界上仅此一份。陈先生,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陈月白后退几步,眼珠紧紧盯着贺知,他想疯狂地大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面部肌肉几近扭曲,半晌,他的喉头溢出声几近哭声的笑声他终于等来了属于他的最恶毒的报复他年少时期第一次喜欢的人、他后来狠狠伤害过的人、他第二次喜欢的人、最终再不回头也再不要他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他傲慢地把全心全意喜欢着他的贺知当成一个声音容器来缅怀年少时那段让他难忘的感情,最终却只狠狠愚弄到他自己。
阿知,你真的、再不要我了么?陈月白眼眶红得彻底,声音几近破碎,他几近神经质地盯着面前的青年,不肯放过青年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
贺知却只是耸耸肩,面上无波无澜,仿佛一个陌生人再浓烈的爱恨都和他毫无关系,他道:陈先生,我现在根本不记得你。就算想起你来我说了,我从不走回头路。好了,陈先生,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音乐盒会在你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白怜以为的是错的,知知不是白家的孩子,但白怜也不是,真正的白家的孩子后面会讲到的
要上夹子了,忐忑.jpg,希望各位小天使们多多支持~
第24章 回溯
贺知!贺知!
耳边似乎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 却像隔了层晃晃悠悠的海水,眼前仿佛是太过刺目的阳光,贺知眯了眯眸子才勉强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是赵澄宇焦急的脸。
赵、哥?
见贺知醒来, 赵澄宇仿佛松了口气,皱起的眉头却依旧未松开,他撑起贺知身体, 道:我们先去医院。
贺知咬了下舌尖,彻底睁开双眼,耳边的海水瞬间彻底褪去,嘈杂的声音猛地灌入耳中,无比清晰, 贺知这才觉得回到了真实的人间。
天已经彻底亮了, 山洞里有许多剧组工作人员和医护人员,地上放着三副担架,陈月白和白怜已经被放在担架上, 都紧紧闭着眼还未醒来,只是眉头都紧紧皱着, 看起来很不安生的样子,尤其是白怜, 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似是经历了无比痛苦的事情, 医护人员正蹲在他们身边细心地查看他们的情况。
赵澄宇正要扶着贺知站起来, 贺知的手却无意中碰到身边的硬物,他一怔,便将那东西紧紧拿在手里, 那一瞬间,脑海中急速划过无数片段,贺知几乎眼前一黑,太阳穴便开始钝钝地疼。赵澄宇察觉到贺知的不适,扶着对方的动作便更加小心。
躺在担架上,贺知有些怔愣地看着嶙峋的山洞洞顶,手里握着的音乐盒上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贺知却全然不在意。他忍着太阳穴处突突的疼痛闭上了眼睛,仔细整理着脑海中失而复得的记忆。
山区的医院有些简陋,贺知躺在病床上,鼻尖满是消毒水的气味,目之所及是过于刺目的白。他身上的一些擦伤已经被仔细地上了药,倒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是以医院只给他输了瓶葡萄糖补充□□力和糖分,输完没有别的不适就可以出院。
液体静静地通过输液管流入血管,贺知另一只手里依旧握着那个音乐盒。此时他太阳穴处的钝痛已经停下来,便能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地梳理那些对他来说杂乱而至关重要的记忆。
昨晚经历的一切恍若一个诡谲而扭曲的梦境,但却真实得可怕。贺知直到现在都不能确定,他经历的那些是不是都与这个音乐盒有关,但他能确定的是,那个梦境帮他找回了全部的记忆,那些记忆里埋藏着他回家的线索。
踏、踏
几声虚浮的脚步声响起,随即贺知便感觉到,有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在那人伸出手要握他的手之前,贺知移开了自己的手,他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淡淡道: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他现在有事,根本不想听这人说乱七八糟的话。
陈月白动作一顿,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满面疲惫,下巴上也冒出些胡茬,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比在那个梦里更哑:阿知,我们连好好说说话也不能了么?顿了下,他捏捏自己的眉心,道:阿知,你还记得十二年前么?那时也是在医院,我第一次见到你
贺知倏然睁开眼睛,微微转过头静静看向陈月白,眼里平静无澜,被子里握着音乐盒的手骨节却隐隐发白。
陈月白看着贺知睁开眼看他,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也许不能说是见,那时我的眼并看不见阿知,若我那时候能看得见,我们不至于走到今天。
贺知依旧不说话。
陈月白自嘲地笑笑,道:阿知,其实认识不久后我就已经察觉到你的异常。这样说着,陈月白覆了血丝的眼渐渐有些放空,仿佛陷入一场奇异的幻境。
他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未经历过任何挫折,但只有在十二岁时,因为一场绑架出过一次车祸,绑架和车祸连环发生,等他有了意识时,鼻尖满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睁开眼却是无边无垠的黑暗。陈月白人生中第二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害怕这种情绪第一次是被绑匪绑走时。
绑匪把他绑到了偏僻的山岭地区,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钱,若不是这次车祸,他可能会死在那些绑匪手上。他的父母得知消息已经在尽全力往这边赶,但这里交通实在太过不便,再怎么快,也要几天时间。
在等待的过程中,陈月白眼前只有漫漫的黑暗,他那时处于一种近乎神经质的状态,拒绝任何人的靠近,甚至无法进食。医生、护士和警察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缓解这个孩子的这种状态,只能尽全力照顾和安抚他,等待着他父母的到来。
黑暗里,年幼的陈月白似乎快要分不清睡眠、梦境和现实,他那时总觉得自己大概会死掉。他那时还是个小孩,无比惧怕死亡的同时,却有种幼稚中二的悲壮和伤感。
我死之后是不是就化作灰尘,谁也不记得我了?呜呜,爸爸妈妈也会忘记我就像我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说着说着就哭了,感受到温热的眼泪流过脸颊,眼前却依旧是绝望的黑。
温柔的护士小姐怜悯地看着这小孩儿,给他扎完针后道:别怕啊小朋友,你很快就会康复的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叫走了,这里是山区的医院,人员和资源稀缺,医护人员也很忙。
呜呜,谁也不会记得我。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小陈月白小声抽泣着,鼻尖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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