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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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子平气急败坏,把手里东西一扔,也忘了他与林枭的身份,忍不住破口大骂。

没事?我看你也傻了吧?那银霜湖是想跳就能跳的?你强行拔出三根金针,本来就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经脉严重受损,又自己往冰湖里面跳,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若不是靠那点内力护着心脉,你早就死了!如今一身功力受到重创,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帮你保住!

林枭抿着唇叹了口气,早就从他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体内经脉上传来的剧痛还有那空荡荡的丹田,原本无处安放的内力消耗殆尽,已经连一丝都感觉不到了,不过昏聩的神志倒是比之前清醒了许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跳那冰湖,情况可能更糟。

林枭盯着齐陵苍白的脸颊,倒是没怎么在意,用自己的指尖戳了两下,觉得手感甚好,又忍不住捏了捏。

听到他这话,茅子平虽然仍然面露愠色,倒是没有反驳。

确实,之前林枭身体中的内力就是个巨大的隐患,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一旦失控便会走火入魔,到处流窜的强大内力足以让他经脉尽毁,甚至直接爆体而亡,这次误打误撞竟然被那冰湖抵消了,虽然也伤了经脉,不过总归是保住了一条命。

不管怎么说,你的这身武功算是废了,值得吗?

茅子平神色变得复杂起来,看着林枭俯下|身在齐陵脸上悄悄地亲了一下,原本对于此事颇为抵触的他竟然觉得有些心酸,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值得。

林枭笑了,失去了所有内力的他仿佛也少了许多浮躁,坦然而从容。

反正他又不会嫌弃我,以后就让这小子替我动手呗。

茅子平被他噎的难受,凉凉说道:如果他武功也废了呢?

林枭又乐了:那我带他回乡下种地去。

茅子平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僭越,不要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落日阁的阁主,转身就走,就听林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功力尽毁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齐陵。

茅子平脚步顿了顿,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声:放心,就算他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林枭勾了勾唇,倒是不担心他乱说,然而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齐陵在别人眼中的凶残程度,也低估了他的刑讯逼供手段。

事实上,后来茅子平不到半个时辰便他所有事情招的干干净净,甚至连自己的老底儿都被问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没用齐陵动手。

虽然体内情况十分糟糕,不过一想到齐陵身上的蚀心草可以被解开了,林枭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忐忑,不确定齐陵懂得感情之后又要如何看待自己。

之前这孩子都是傻的,以后怕是不好糊弄了,还是得收敛收敛。

林阁主在感情的道路上歪的一塌糊涂,还在想着如何才能严严实实地藏起自己那点心思,倒是半点都没可惜自己失去的功力,不过有些现在确实还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有些祸害还是趁早解决了为好。

因为齐陵昏睡不醒,林枭也不忍心打扰他,又实在不愿意在房里待着,便忍着身上疼痛慢慢地走了出去,却没在客栈中见到人影,绕了半天才在后院听见了动静。

他顺着声响走过去,竟然看见江小郎正在将许多木柴堆放起来,旁边则放着祝玉信的尸体。

他说会把我好好带回来,没想到自己却没回来。

江小郎知道是林枭过来了,神色十分黯然:他人不错,只可惜命太苦,我现在就后悔为什么最开始的那些年都没拉他一把,甚至也在心里把他当成异类,哎,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把他的骨灰带回他的师门。

林枭沉默着没说话,帮他将祝玉信的尸体抬上了木堆,却掉出来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他将那层布打开,这才发现了一封信还有一本《天残断阳手》的武功秘籍,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信封上竟然写着他的名字。

给你的?江小郎惊疑地问道。

林枭也有些吃惊,将信打开后心情愈发的复杂,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写的十分清楚,让他不要忘了约定,同时还是深感愧对师门,希望他帮自己将这本秘籍还给极乐岛。

他好像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林枭看着那字里行间透着的苍白空洞,又想起来祝玉信出手时的狠绝和死时的平静,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想通了自己最开始在他身上感觉到的怪异和熟悉。

活人眼里是有光的,可祝玉信的眼睛只有死寂,他恐怕早就活够了,而自己在上辈子也曾经深深地体会过这种绝望。

林枭将信收在怀里,轻轻说道:放心吧,等过几日我便去收黄山六鬼的命。

祝玉信一生言出必行,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仍然愿意与他同行,因为欠了凌清波的情,如今林枭自认也欠他一条命,自然会让他恨的那几个人下去给他送行。

江湖儿女的恩怨情仇这么多年都是如此的。

随着火光亮起,祝玉信的尸体在火光中隐没,手上染血,面色平静,像极了那回归地狱的修罗,冷酷又美艳,结束了他那坎坷的一生。

中原人最忌讳火葬,可这人的遗愿却是将自己的骨灰带回师门,足以看出他心中的愧疚和悔恨。

林枭觉得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该去极乐岛拜访一下。

他一边想着以后的事情,一边走回房内,正好看见茅子平拿着这次带回来的药引又熬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往屋里端,看见他从外面回来,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训斥起来。

阁主,你怎么还乱走呢?回去老实喝药养病,就你这次受的伤,没个一年两年都养不过来。

林枭无奈地摇了摇头:无碍,这是蚀心草的解药吗?

茅子平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见林枭小心地在周围看了看,突然掏出一把短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从他身体中流出,皆被他用一个小瓶子装好。

这是?

茅子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连忙帮他将伤口止血包扎,却又见林枭将那瓶子血和蛊花同时交给了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他的声音说道:这是制作圣水的蛊花,我的血貌似可以压制那东西的毒性,有了这两样东西,能解开圣水的毒吗?

茅子平脸色颇为凝重,仔细看了看那两样,低声道:应该可以,上次你让小白带给我的时候我就开始研究了,不过恐怕需要点时间。

好,无论如何得保住凌清波的命。

林枭拍了拍茅子平的肩膀,叹了口气:这些时间辛苦你了。

茅子平抿了抿唇,将药碗塞进他手里,哼了一声后扭头就走:记得给我涨工钱。

林枭看着他那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的脾气秉性竟然一点都没变,当年他也不过是给他一口饭吃,竟让这人记到现在,若不是脾气太过孤僻,倒是个不错的人。

想起这些年茅子平的形单影只,他笑着摸了摸下巴,想着事情结束后要不要给这人也找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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