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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陆凌风也来了。
森予头也没回,开口道:去查下赵岚风的车什么时候喷漆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话没结束,下一话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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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囚二十九(下)
陆凌风走过来,朝车后备箱看了一眼。车厢内部四周被一层纤维材质的垫子包裹住,这种设计也只有早年产出的轿车会有。这种纤维垫不仅防水还防震,不过缺点是容易吸附灰尘,不能拆洗。森予刚才说的喷漆,并不是指车子外部整体喷漆,而是仅在车厢内部位置重新喷过漆。一般情况很少会有人在车厢内部大做文章,所以这一点立刻引起森予的怀疑。
陆凌风掏出手机,给孙弈博发了条短信。
严明将后备箱车垫掀开,结果底部和四周一样,也重新喷了一层漆。不知何时,森予双手已经戴上了手套,他从李宽他们带来的勘察箱里拾起一把镊子。由于长时间磨损的缘故,有些地方的漆已经不能粘合在车厢底部,而是约约隆起。森予指间稍一用力,镊子尖部就将那层隆起的漆挑破,原本是一个整体的干漆,一瞬间就分裂开。
森予夹起一小片漆,刚才的位置立刻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站在一旁的其余人也看出了端倪。
森予并没有停下,他转身向严明要了一个物证袋,顺着刚才的缺口,将干裂的漆一小片小片清理出来,装进物证袋中。几分钟后,大约清出了一个脸盆大的面积。
陆凌风找来一个手电筒,照着缺口失去遮掩物的后备箱底部像是被拔去了一层衣服,暴露在外的则是一片锈迹斑斑,像是人身上腐烂的创口。
森予将手里的物证袋交给了严明,开口道:早期市场上有些档次较低的轿车,后备箱底部直接采用一种厚度较薄的钢板制成,为了所谓的美观,在上面铺上一层纤维垫隔离。这种材质的钢板并不是不锈钢,容易磨损,如果车内环境潮湿,钢板很容易氧化。
车内环境潮湿陆凌风皱眉道:那是有多潮湿才能氧化成这种程度。
森予转身,我还没说完,他接着道:钢板容易氧化,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汽车生产商怎么会不知道?所以为了防止它在短时间内氧化,生产商会在这种用来组装汽车后备箱的钢板上刷一层清漆,一定程度上隔绝空气,缓解氧化速度。从车的磨损程度不难看出,赵岚风是爱惜这辆车的,为什么车的后备箱和其外观大相径庭?
森予继续道: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后备箱曾经被清晰过,导致原本附着在表面的一层保护漆被清理掉,从而加剧了钢板的氧化速度。另外,由于位置原因,后备箱清理工作不容易进行,如果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再涂上一层颜色较深的漆用于遮盖,相比而言,这种方式比较容易进行。
森予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在场的人都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随后,在李宽严明相互合作下,将后备箱所有漆层剥离下来,这项工作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就这样,整个后备箱彻底失去了一块遮羞布,成片的锈迹赫然呈现在人面前。
陆凌风开玩笑说:这要是能查出点名堂来也就无话可说,要是没有,这维修费公家会出多少?
然而结果却是令人振奋的。
严明他们在锈迹里检测了血液反应,并且在后备箱北部两侧不可拆卸的纤维垫里找到几根毛发。纤维垫原本就是黑色的,头发缠在里面很难发现,可想而知痕检科工作的严谨和细致。
陆凌风将化验结果扔在赵岚风面前。
我们的侦查员从你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一些毛发,在锈迹的后备箱底部检测到血液反应。
赵岚风靠坐在审讯椅上,依旧一脸平静,目光落在审讯桌上,几秒后又转移到陆凌风脸上。
陆凌风坐到他对面,继续道:我们将从你车内找到的毛发血迹dna同段庆骅的dan进行对比。你猜结果是什么?
赵岚风迎着他刀锋一般冷锐的视线,依旧没开口,然而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结果证实血液以及毛发均属于死者段庆骅所有。赵先生,请你解释下,为什么段庆骅的头发以及血液会出现在你车的后备箱里?
赵岚风沉默了。
陆凌风很有耐心,他知道,赵岚风此时沉默并不是坏事。凭借他多年的审讯经验告诉他,有时候疑犯沉默,是在跟自己的内心做最后的挣扎。这样就意味着用不了多久,良心以及求生的欲望会打败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出的那个残忍的自己,迫使他们说出真相。而此时的赵岚风就在跟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从而始自己最终向自己妥协。
不出所料,足足等了五六分钟,赵岚风终于开口了。他先是以一个微笑作为开场白,从他的笑容里,陆凌风看出了一股释然。
抱歉了陆警官,让你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陆凌风摆摆手,你不需要道歉,
赵岚风苦笑一声,可是大家常说,犯了错,只要认错就可以被原谅。不过我道歉的,仅仅只是这件事。至于我杀了段庆骅,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发现。这个秘密早已跟着段庆骅一起腐烂在了坟墓里,没想到老天爷最终还是不肯放过我。
陆凌风不以为然道:不是老天爷不肯放过你,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约定俗成的道理了,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就打破了它。虽然我们都是凡人,但也不能总是把错误推给老天爷,老天爷他老人家没理由替我们背黑锅。
你说的没错赵岚风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眸子。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杀段庆骅?
陆凌风说:不止这一个问题,还包括你杀害他的具体细节。不过你可以先回答你刚才最先提出的那个问题。
我杀他是因为钱。
为了钱?
没错,是为了钱。
陆凌风盯着赵岚风的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你们调查过我,应该也知道我的情况了。我爸坐过牢,打伤人后赔的倾家荡产,最后还抛弃了我妈。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的命运被强行扭曲。
说着,赵岚风笑了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志向原本可是要当警察呢。我曾经以为会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最终走到柔光灯下见证属于我自己灿烂人生。可是我没想到,老天光带走我的希望还不够,就连我最后一点对未来的憧憬也一并拿走了。
我上高中那会,我妈查出了癌症,她说癌症治不好,不要浪费钱,她想把钱留着给我和我妹上学。我不同意,我可以不上学,但我不能没有妈。
我记得在一个下雷雨交加的夜里,我独自坐在大雨中其实在经历这些操蛋的事情之后,我心里并不觉得有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刀一直捅在你身上同一个部位,刚开始你还会感到极致的疼痛,但连续捅了几十下甚至几百下后,你的痛觉神经已经麻木,你不再觉得疼。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命运多舛这个词,上学那会,我就很厌恶这个词。我在草稿纸上将这个词抄一遍又一遍,直到一页纸写不下了,我会停下,再将它撕个粉碎。
赵岚风苦笑一声问:是不是觉得这个行为很愚蠢?很傻?
陆凌风摇头,并没。
赵岚风继续道:雨终会停,黑夜的背后一定是黎明,而我的命运仿佛也有了两个极端。一边是一帆风顺,一边是一败涂地,可我偏偏就是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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