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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作案,极大可能报复性杀人。

零五年有个被拐的姑娘在联系好卖家前死了。他回想徐法医说的话,圈出袁满的经纪公司天宜,应该在天宜公司大楼的员工中寻找与十八年前6.24案有关的人,重点排查是否有当年的受害者及其家属。

第10章

天色微白,孤星当空。她从颠簸的山路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周身弥漫着血腥味,她松开攥紧手掌的指尖,轻轻放在自己的两腿间。

血很多的血。

她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虚弱得没有一丝气力。双手双脚被绳索绑住,能活动的幅度很小。她抬头看见旁边小腹隆起的女人,愤怒中两眼充血全身不住地颤抖,下一秒就想掐住她的脖颈让她坠入地狱。而那个畜牲不如的男人正开着车,心情愉悦地吹着口哨,之前所有的施虐都让他更加兴奋。

闭上眼是噩梦,睁开眼是恶魔。

她努力保留点体力,环顾四周。车已经开到山路的尽头,再往前就是县城了,她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但民宅里亮起的灯火告诉她,这里有人,她还有逃跑的机会。

我要逃跑,不顾一切地逃跑,我要让这两人去死,下地狱,入火海。

他们不得好死。

这是她不清晰的头脑中产生的唯二念头,也是她人世间最后的念头。

她用尽所有力气去撞行驶中的车门,但她太虚弱了,身下还在一点点地流着血,全身上下遍布伤痕。她遍体鳞伤的身体在半分钟后终于撞开了车门,她从急速行驶的面包车上坠落下去。与此同时熟睡的女人也醒了,开车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急刹车,从车里拿出笨拙的砍刀。

她气若游丝地向前爬行着,月光,星辰,灯火,向着前面的万家灯火爬去。

你个小女表子,还他妈想跑,狗日的,让你跑,砍断你的腿,看你还跑哪去。

听见骂声她全身都动弹不了了,她惊恐地回过头,看着恶魔举起手中的砍刀,刀刃向下朝自己流血的双腿砍来。

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晚饭许乘月在楼下餐厅吃的蛋包饭,还没踏进房间门就收到了应西子的信息。

乘月你吃饭了吗?

晚上一定要早点睡觉,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他看了看未接来电,果然在下午两点左右有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

他本想回过去,思考再三还是当作无事发生。这位平时高贵冷艳的姑娘明明只是他的家庭医生,和自己认识也不算太久,怎么总像在拿他当男朋友。

他打开电脑,连上□□用三所的权限在搜索栏里查询当年的案件。电视上放着一栏法制节目,他把它当背景音,听听也挺有意思。

六二四特大人口贩卖案。

作案时间从零二年八月一直持续到零五年七月。被诱拐的少女年龄均在十二至二十岁之间,外貌一般的女孩被他们卖到偏远地区,样貌姣好的女孩子被逼签下高利贷合约,逼迫她们参与□□。

整个犯罪团伙以一个高利贷公司为包装,年利率高达本金三倍,被诱拐的女孩在陌生的地方被迫签下合同,付不起利息只能被逼接客。

犯罪团伙的首领叫曹燕,一边干着人口贩卖的工作一边在临市的郊区开了家夜总会。关建华是她手下的司机,他的实质工作是进行人口运输。三年间遭遇不幸的女孩总共五十七人,她们被囚禁在深山里,被困在灯红酒绿的欢乐场里以泪洗面。零五年警方解救她们时,有些被卖进深山已经生了孩子,满目哀愁,和那些被迫接客的女孩一样,对整个世界充满了防备与恐惧。

有几个受害者受尽折磨疯疯癫癫,也有一场大病匆匆逝去的。

曹燕的丈夫叫沈式生,高利贷公司就是他名下的。他俩属于典型的夫妻店,女方诱拐涉世未深的女孩,男方强迫她们借钱,再用天价利息逼迫她们去夜总会卖人卖身。

他们俩配合的天衣无缝,犯罪行为持续了三年,直到二零零五年的六月。许乘月调出的资料显示,一个化名为春秋的女孩的意外逝去结束了这场掩人耳目的罪恶。

资料中有一篇关于春秋的跟踪报导,标题和文章都写的很煽情破碎的青春,瓦解的家庭。

春秋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以为刚刚开始的美好青春,却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

那天高考分数刚出来,春秋考的很不错,她觉得自己能上个梦寐以求的学校,选个喜欢的专业,开始脱离苦海无所畏惧的真正青春。所以她兴高采烈地拉着父亲出去散步,一路上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

这个十八岁的女孩拥有着最美好的一切,青春活力,充满希望的未来,还有幸福的家庭。不过她的父亲嗜烟如命,一天至少两包,被她训斥多次但怎么也戒不掉。和往常一样,没走几步父亲的烟瘾又犯了,忘记带烟所以他决定去附近那条街的小卖部买包烟。春秋讨厌烟味,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在原地等着。

可惜没过多久,她却等来了恶魔。

这个恶魔看来就是曹燕了。许乘月翻阅着这篇报导,里面提到,过去几年间曹燕都是伙同几个手下采用街道问路,酒吧下药,夜店喝酒等方式对受害者进行诱拐。但曹燕遇到春秋的时候已经怀孕六个月,她挺着肚子步履蹒跚,大汗淋漓地询问春秋能否送她回家。

她说她家很近,几分钟就能到。春秋爽快地答应了,却再也没能回来。

这么说来,曹燕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袁满了。他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陈钰会那么紧张袁满的身世被暴露出去,不仅仅因为她是引诱善良少女上钩的饵,更因为她的存在,让面临死刑立即执行的曹燕逃过一劫,只判了二十五年。

春秋的家庭也因此破碎了。她的母亲始终无法原谅父亲的过失,最终离婚收场。

说袁满是原罪,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归根结底她也只是被利用的工具,没有自我灵魂的孩童。

也许是剂量没有控制好,被迷昏的春秋在关建华开车送她去邻市的时候突然醒了,她挣扎着大声呼救,曹燕和她丈夫把女孩子带到偏僻的荒郊一顿毒打,她就再也没醒来。

慌乱中夫妻俩将她抛尸野外,三天后尸体被当地人发现,整个案件才终于被发现。

那一天是六月二十四号。

许乘月看了看日历,后天就是这女孩的忌日了。

第11章

后天,整整十八年就要过去了。

许乘月在墙上重现白天在刑侦队画的关系图,加上曹燕和春秋。他有些犹豫,究竟应该把袁满放在关系图的中心,还是这个叫春秋的女孩。

案件的核心,到底是袁满,还是春秋。

春秋,挺好听的名字。他叹了口气,可惜是个化名,目前无法获知她的真实信息。如果能得到所有受害者的真实姓名就好了,但这属于个人隐私,他无权知晓。更何况,隐私泄露对于饱受伤害的被害人而言,也是雪上加霜。

许乘月关上电脑,突然发现陆教授一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邀他吃个便饭。他这几年和以前的同学渐渐失去联系,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自己硕博期间的导师,陆永。

然然好久没见你了,一直跟我念叨呢。陆永跟他说。

然然是陆教授的女儿陆亦然,十五岁。陆教授快四十才有了这宝贝女儿,娇惯的不得了,在家是小公主,学校里快成了皇太后,无法无天谁也不敢管。

好在她很听许乘月的话,再加上渐渐长大兴趣改变,这两年也算收敛了许多,从离家出走的小太妹变成了爱追星的脑残粉。

其实也没好太多。

最近身体怎么样?陆永关心地问他。

挺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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