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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不满地抱怨着:但我感觉她对我很有敌意。

有吗?顾云风一脸茫然。

她喜欢你,为什么要对我有敌意?

???我怎么知道?

大厅右侧的大屏幕刚好切换到air女团最新的公益宣传片,片子里几个女孩去了偏远地区的儿童福利院,和一群小孩子们玩的很开心。袁满穿了件卫衣t恤坐在中央,目光流转笑如夏花,弹着吉他教孩子们唱些简单的歌。

那一刻生活以最简单的方式呈现,袁满回到她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和福利院里无父无母身世飘零的孩子们一起笑着,忘记委屈□□和他们永远渴望却不可得的情感。

顾云风返回到咖啡馆时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他的帽子安静地放在原位,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他环顾四周,又弯下身瞄了下桌子底下,摆件缝隙,什么人都没有。

刚刚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去哪了?他戴上帽子,紧张焦虑地问正清洗咖啡豆的咖啡师,对方茫然地摇摇头,说自己一直专心工作没注意到顾客的举动。

您在找袁小姐吗?端着一盘糕点饮品的服务生叫住他。

她走了吗?

嗯,大概五分钟前,她从侧门匆忙离开了。

离开了?离开前她有接到电话一类的吗?说着他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想要付现,服务生小哥摆摆手:好像没有吧对了袁小姐已经付过钱了。

顾云风尬尴地站在原地,在对面小哥一副怕不是为了逃单才中途出去的眼神中生生咽下所有想问的话,强行付了10%的服务费推门而出。

五分钟前袁满从侧门离开,如果不是被人叫走也许之前话说的太重把她吓跑了。

顾云风站在咖啡店外,靠着墙壁想着她究竟会跑到哪去。假如真是自己吓到她了,会不会找个地方躲着痛哭流涕?

要找个没人看见又让她又足够安全感的地方他忽然记起袁满第一次报案时提到的休息室。她说自己第一次收到恐吓信时正在休息室休息。

她口中的休息室在28楼,和大多数公司大楼一样,天宜大厦楼层越高人越少,顶层30楼是总裁办公室,每一层都需刷卡进入。袁满来的时候给了他一张访客卡,他尝试着去刷28楼,居然真的能用。

踏出电梯时他就开始心虚地探头探脑,偶尔路过的人看着都挺面熟,不过他不了解娱乐圈,明星都不怎么认识,更别说他们的经纪人和各路助理工作人员了。

喂,你找谁啊?他正蹑手蹑脚看着各个办公室的门牌号,一个声音粗犷长相清秀的男人叫住他。

我是番茄台的记者,今天约了袁满小姐采访,她的休息室在哪?顾云风礼貌性地一笑,心虚地晃了晃被自己遮住关键标志的警官证。离得远,应该看不清证件细节。

2808室,这会儿不一定在那,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男人指着另一个方向说。

谢谢谢谢。没等他说完顾云风大步流星地往2808所在的方向走去,只听见男人在身后小声嘀咕着:小满今天又有访谈吗?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

等离开那人的视线顾云风才松了口气,他基本可以确定给袁满寄去恐吓信的人是天宜内部的工作人员了。能混进28层还刚好遇上监控坏掉,普通人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从门缝里塞个纸条。

可惜没有确切证据时,他是不能调用警局人力对天宜公司的员工进行集中问讯的。

在28楼转了大半圈,他终于找到了袁满的个人休息室,旋转把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休息室里看着空无一人,但能听见细小抽泣声从角落的衣柜里传出。休息室的墙壁上挂满各型各款的裙子,中间摆了几张欧式沙发和椅子,上面沾了灰,一看就不常用。

整个休息室就是袁满的个人衣帽间,整齐摆满的一副和鞋子,还有遍布一排梳妆台的彩妆。

顾云风随手把帽子挂在进门的衣帽架上,走到紧闭的巨大衣柜前,轻轻打开柜门。空荡荡的大衣柜里,瘦小的女孩坐在角落里,把脑袋埋进胳膊间,也许是发现黑暗的周身充满了阳光,她抬起头望着他,眼眶还是红的。

他身体向前倾,轻轻弯腰,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大明星,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女孩子伸出白皙的双臂想搂住他脖子时,顾云风下意识后退一步,袁满差点从柜子里跌倒到地上。

第19章

不好意思没有接住你他抱歉地笑笑,心里庆幸地松了口气,把她从衣柜里拉出来:怎么躲在这?

他指着阴暗潮湿的衣柜:心情不好就该呆在有光的地方,这里幽闭阴暗,没病也能憋出病来。说完他还揉了揉袁满的脑袋。

顾云风脑袋里一直充斥着许乘月的话:你多关心下她,可能就什么都说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袁满一直生活在缺爱的环境中,她需要关爱,需要鼓励,需要被肯定。

但现实是他和袁满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把她当成普通人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尊重了。

去哪找关爱给她?

袁满站起来,指尖弄平了白裙上的褶皱,坐在沙发上,打开一罐桌子上的可乐。

不高兴的时候我就想躲进这个柜子里,然后就会忘记时间,忘记不开心。

陈姐不让我喝这些,也不许我吃零食。所以呢,我就在我的休息室里藏了好多好多东西。她擦掉眼泪,伸直双手双腿抬头望着窗外的云:小时候我生活在孤儿院,总是被别人欺负。

他们没长眼睛,可爱的女孩子应该受欢迎才对。顾云风安慰她。

她沉默了几秒钟,摇摇头,他们总说我是带来灾祸的人,说我从胚胎开始,就命里克人,谁离我近就活不长久。

从顾椿秋和那些受害的女孩子开始,施害者,罪犯,刑满释放的亲人,无一例外。就像一场循环的比赛,这些人和她身后的死神赛跑,最后谁也没赢她。

其实现在我拥有很多很多东西了,这些东西来的太快太多

所以,我挺害怕现在的生活有什么改变。她说着说着就低下头,摆弄着印刻着粉色小熊的指甲,做个偶像明星,我可以得到很多东西,可如果有一天我没有资本价值了,被所有人抛弃,那和几年前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警官,我确实隐瞒了些事情。她猛地抬头,眼神坚定:有人在跟踪我,而且跟踪者不止一个。

如果真的又有人因为我而死的话她倒吸口气:我会内疚的。

顾云风坐在她身边,把之前准备的那些照片重新拿出来,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每一张都按重要程度依次摆放。

为什么是又?他问:以前有人因你而死吗?

可能有吧。她答得含糊不清。见她不想多说,顾云风也没继续问下去。

你看这些人里,哪些曾经跟踪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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