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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呢?她扶着墙慢慢地走过来。
刚刚走过去的那个警察。
哦~她饶有兴味地应声一句,眼神望向门外的远处。
挺帅的,以前的朋友吗?
没说过话。
充满凉意的深夜里,他手足无措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面对林想容惊愕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从容地提起以前一些事。
你知道我父母以前在一线干过吗?
林想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现在?
三年前他们殉职了。
不好意思。林想容抱歉地说了句。
十几年前,我父母参与过一个案子,一个人口贩卖的大案,受害者都是些年轻的女孩。许乘月并没有什么情绪,继续说下去: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其中一个受害人的家属,那个女孩死的很惨烈。他比我小,明明还是个孩子,也没哭没闹的,还得帮崩溃的父母。
许乘月说着笑了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再见到他,居然还能认出来。
那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和做笔录时暴戾愤怒的情绪不同,此时林想容温和平静地看着他的脸:之前你在我这实习的时候就想问一件事。
说完这句她停顿了半分钟,欲言又止,暧昧中透着不好意思。见许乘月等不及不想搭理她,赶紧饶有兴致地问:你是不是没有喜欢过女孩啊?
时间仿佛停止了。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非常尴尬地点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我热爱自己的专业,热爱科学,热爱从事的领域,这些对我来说足够了。
是吗?她眨了眨眼,闪亮的眼眸仿佛看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当然是。
第109章
两年前。
许乘月在实验室的教室里, 手里拿着本书, 穿一件灰色衬衣, 照着ppt念屏幕上的文字。
这几年随着智能识别准确性的大幅提高, 人工智能已经大范围运用在案件侦破中。2012年, 人工智能在复杂图像的识别中有了一次突如其来但巨大的质的飞跃,而现在,这一领域理论上已经达到了99.9%的准确率,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中对情感倾向的识别也达到了这一准确率。我们未来可以通过分析人类的微表情,言语措辞,精准判断出他的情绪和喜好,为刑侦时的走访及后期审讯提供最精准的判断。
陆永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解, 在提到刑侦时喊了一句:停!
有哪里不对吗?许乘月问。
把未来改成现在。
这离实现还很有一段距离。
展示出来的, 要写的好听一点。陆永摸着下巴说:我们现在芯片完成了, 就等智因科技那边的实验结果。
上周和三所的领导开了会, 他们对我们的ai芯片很有兴趣,我就想,不妨推出一个ai侦探的概念。
这个概念不错。许乘月点头。
那可以先选个刑侦大队,不如派你去吧, 学习下他们的办案方式,给ai侦探加个功能。陆永皱着眉, 扶了下眼镜若有所思。从书架上拿出一台电脑,找出南浦市市局和区县刑侦大队的联系方式,递给许乘月。
也不知怎么, 那一瞬间许乘月就想到了自己陪林想容报警那次,那个街道派出所在金平区,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如果没有猜错,他见到的那个姓顾的年轻警察应该也在金平区刑侦大队。
他迅速找到了金平区刑侦队的介绍,不出意料见到了顾云风的照片。
原来他叫顾云风啊。
许乘月心想这位顾警官虽然年纪不大,但眉眼里总露出一种温和稳住的气质,给人很大的安全感。这大约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没在悲惨的遭遇中自暴自弃,反倒是练就了能沉住气的气场。
许乘月停顿了一下,仔细看了看他的照片,最后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页面说:就这吧。
如果需要我去,我就去这里。
说完他望向陆永,但陆教授并没太在意他的所指,自己对着电脑若有所思,大概在思考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窗外的云很高,太阳被遮住,只有几束光穿破云层照到玻璃上,在地上印出一个光斑,随着清风摇摇晃晃。
几分钟后陆永突然拍了下手,啪地一声吓人一跳。
你说,如果我们把ai芯片应用在人类身上,再让这个人自己去刑侦队磨练一下怎么样,这更符合我们的想法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陆永双眼都溢满光芒,他的脸在光影中变幻莫测,抬头望着犹疑不决的许乘月,站起身拍了拍对方肩膀,意在鼓励。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绝妙,成功把所有能取得的资源聚集在一起,最高效率地创造一个非常有市场意义的芯片。
如果能够成功,这张ai芯片很大程度上不仅代表了人工智能的突飞猛进,更重新更改了人类的道德伦理智力极限。它可以被批量生产,批量嵌入大脑,取代那些混吃等死智商不足的庸人和废物。
听起来简直像新世界的到来。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带着亲昵意味的鼓励没有起到任何正向效果,反而击中了对方的反感。平常还算顺从尊敬他的许乘月突然变了脸色,手里的水杯往桌上用力一扣,面带嫌恶地看着他:你把这些当你的私人物品吗?
见许乘月面色不悦,陆永也就没再说下去。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胆大,但胆大有什么不好呢,他一生都在追求最极致的科学,追求社会资源的高效利用,追求更高更远远离平庸之人的的世界。
想得偿所愿,就得胆大妄为。
最后他还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笑了下,对许乘月说:智因科技对类人类的实验结果,下周出来,那时候ai芯片的开发,就算彻底完成了。下周末刚好开个庆功会,把大家都请来,乘月你是主角,可一定要去啊。
许乘月没有推辞,虽然他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最近几年和陆教授关系也算不上太好,但事情做了总得负责到底,庆功会这种活动不算太虚伪造作,他倒是能勉强应付。
一周后他接到了林想容的通知,说是动物实验的结果出来了,约定在郊区的一处科技园区见面。
园区里面是两幢二十年前的现代建筑,墙上爬满绿色藤蔓,窗台边有一盆绿萝,枝叶繁茂,被呵护的很好,沿着墙壁一直长到了五楼。
这两幢楼都是荣华生物的,他大概知道林想容和这家公司的关系,但没细究,别人的私事他没兴趣打听,说出来会保守秘密,想烂在肚里也从不勉强。
毕竟工作结束,又会变成陌生人。
许乘月穿过聚集在休息区吸烟的人群,走进最前面那栋楼,脚一踏进去就浑身战栗起来。
这地方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阴暗的大厅,潮湿的楼梯,地上是马赛克花纹地砖,电梯旁对称地摆了两个胡桃夹子。
许乘月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刚好三点整。
走到三楼时,他推开一扇半掩着门,墙上挂着一副字,地上铺上了红地毯,桌子中间放着几本翻开的书。
林想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坐在一旁望着窗边升起的太阳,看它冲出阴天的云层,光芒四射。她当时的神情和几年□□审时的神情非常相似,有点迷惘有点难过,呼吸声带着一点唉叹,洒向她的阳光看起来非常崇高,但怎么也遮不住满身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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