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1 / 2)
让开!风禾横起长剑,威胁之意在剑鞘上蔓延。
交出嘉懿皇帝。男人嗓音粗砾,像闷雷在隐隐滚动。
滚!
你是勇士,这样的昏君,不值得你以命相护!
风禾的鼻息喷出冷哼:值不值,老子说了算。
男人骤然腾起,腰腹处的伤口裂开,落下滴滴答答的血。可他仿佛失去痛觉,冲向他们的同时,猛的挥出长镖。
主子小心!风禾拔剑,转了一记腕花,全数挡开。
长镖砸在石砖上,卫燕思看清上头刻有的莲花图纹,借着月光,有诡异的妖冶。
真的是红莲教。
身后,接连跳出七八个喽喽,面色狰狞,带有重重杀气,偌大的长刀挂满血珠,似在嘲笑命丧刀下的无辜亡魂们。
卫燕思呼吸失去规律,后背紧贴住墙壁,幸而风禾一如既往保护她,将她护在他的后背与墙壁之间。
她闻见他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儿:你受伤了?
小伤。
伤到哪了?
主子,风禾侧过半边脸,嘴角噙着一丝笑:那个男人也受伤了,奴才缠住他们,你寻个机会跑。
暗卫呢,每次朕出宫你都会安排他们跟着的。
估计是我们跑的太急,他们跟丢了。
你可以自己离开的。
奴才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保护您。
谁?
风禾举起长剑,指着男人的鼻子:江湖规矩,寻仇问债,自报家门。
男人捂了下腰腹,气息不稳却一字一顿:耿忘书。
卫燕思的脑子嗡的一下。
很特别的名字,她这辈子都难忘。
她心绪凌乱,抬高音量:豫州耿家,耿忘书?
呵,昏君,你认得我?耿忘书挑眉。
当然认得了,原文的大男主,惨遭灭门后浪迹江湖,结交江湖无数侠士,走上起兵谋反的光辉道路,最后联合曲今影弑君夺位。
卫燕思以退为进:耿好汉,朕知你有天大冤屈,朕答应你,一定会彻查此事,还你耿家清白,令你沉冤昭雪。
少惺惺作态,耿忘书如受伤的猛兽一般,低哑的嘶吼,今晚,我要替□□道,叫你血债血偿!他再挥出一趟镖,相较于之前力道更猛更烈,有刺破空气的锐啸。
你们滥杀无辜,居然还有脸满口的仁义道德。风禾出剑的动作明显慢了半拍,有一只镖扎中他的右臂。
另外几个喽喽兴奋道:他握不稳剑了!一起上。
卫燕思的心沉到谷底。
数只长镖和七八柄大刀齐刷刷的刺过来,风禾的长剑划出一规整的弧度,冷兵器在相碰间,发出铿锵的声响。
不要和他多做纠缠,官兵快要来了,杀了昏君。耿忘书被风禾踹中伤口,连退好几步。
可风禾身上的血腥味儿只增不见。
卫燕思的呼吸道在收紧:风禾,你走吧。
万岁,咳咳,躲好。
你会死的。
那就死吧。
风禾有些体力不支,膝盖一弯,留出了可乘之机,有人一刀劈砍向卫燕思。
只觉背心一阵发寒,卫燕思紧闭的眼睫打着颤,随后睁开,看见风禾砍下了对方的头颅,滚烫的鲜血因失控而剧烈喷洒,染红了风禾的整张脸。
头颅像个大肉球,掉在地上跳了两跳,滚到喽喽们的脚边,换来了喽喽们更凶猛的还击,耿忘书的长镖第三次飞来,这回刺穿风禾握剑的右手。
风禾的剑掉了,人也倒了下去,嘴角流着血,却愤恨的盯着耿忘书:你敢弑君!
卫燕思的衣袍被冷汗浸透,蹲着身子,摁住风禾的伤口,而耿忘书则在步步逼近,速度又急又快,她飞快的抓起长剑,拼劲全力,刺在了耿忘书原本的伤口上,再用力拔出。
一切来的太快,不是她的本意,是身体求生的本能。
她丢掉剑,双腿发软,而耿忘书真真的倒了下去。
可喽喽们不给她喘息的时间,目眦尽裂,发疯般的要夺取她性命,将她围在中间,不留任何可以逃命的生机,七八柄长刀亮晃晃,折射着银白的月华和满地的鲜红。
风禾扶住墙身,倔强的要爬起来,却呕出一大口血,这一回倒下去他再也不曾爬起来,睡着了似的。
根据形势,卫燕思判断出没有垂死挣扎的必要了,站直身体,劳烦他们尽量手起刀落。
呸,哪能让你死的这么容易。
要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你。
先割你一只耳朵,再挖掉你一只眼睛,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卫燕思的眼底有波澜在激荡,冷汗顺着眉尾悄然滴落。
喽喽们将她的脑袋撞在墙上,撞得他眼冒金星,不待她反应,冰冷的刀锋已经贴在她耳上,慢慢滑动。
很疼,有血沿着耳廓蠕蠕流进领口。
她不是能忍疼的糙汉子,用力的喘着气,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但她没讲求饶的话。
穿书一遭,还没过足瘾就要一命呜呼了,最可惜的是,还没抱稳曲今影的金大腿呢。
那姑娘应该到家了吧,答应过要让内官向她报平安的
放肆我是宫里的娘娘。
妾身曲今影,拜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弟弟。
您比起儿时变了许多变柔软了。
万公子想要寄纸船给谁?
阿思。
她唤她名字的一霎,夜风柔软,万物明媚。
万公子,万公子。一股轻柔的力道,在微微摇晃她。
感觉像睡在一只小船上,碧波荡.漾船身,晃得她脑袋迷迷瞪瞪,还有薄荷与茉莉的香气,细细漂浮着。
她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一张熟悉的脸庞撞进眼帘,有忧郁、有苦涩、有凄清,可眉眼依旧温柔,饱含暮春时节令青草破土而出的力量。
是那个唤她名字的姑娘。
你怎么回来了?她眼下躺在曲今影的怀里。
曲今影泪眼朦胧地望着她:救驾。
卫燕思五官一怔:快救风禾。
她颤巍巍的坐起来,瞧着眼前的厮杀曲金遥带领着侯府的长随,正与红莲教的喽喽们决一死战。
至于风禾,他照旧那样一动不动躺着。
她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探探他的鼻息,心上悬起的大石头落下了,还有气。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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