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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教不是在虎头山下,跟山匪们打架吗?救兵咋掺和进去的?春来发问。

曲今影面色沉重:我哥岂不是凶多吉少?

卫燕思身形顿:这只是猜测罢了。

我哥这人平日里毛毛躁躁,冒失的很!

他心念着你,不会有事的。

耿忘书见过他,岂会放过他?

她说完,手握成拳,抵在发酸发疼腰侧,奔波个晚上,她已疲惫不堪了。

先别想那么多了,往前走就是霖州了,当务之急是护送六公子到知府衙门,再调本地军前来护驾,便稳妥了。风禾道

卫燕思心疼曲今影太受累,主动充当起伺候人的小丫鬟,两手须须掐在曲今影的小蛮腰上,用拇指替她揉着酸软的地方。

抬眼,远远瞧着几个人正朝她们的方向走来,立马警惕起来。

那几人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好似能被阵浅浅的风吹倒。

卫燕思眯起眼皮,意在看仔细些。

好像是难民,逃灾的

他们由远及近了,脸皮蜡黄,嘴唇干裂,手脚浮肿,活像是行走的干尸。

风禾急忙用手臂半挡住卫燕思,直至难民路过才作罢。

看来那二当家所言非虚。曲今影的视线留在难民的背影上,附近的州府真的派人拦截了官路,以致逃荒的人被迫绕道。

卫燕思偏开脸,舔舔唇:我们先去霖州吧,在当地打听打听,各州府是否真的瞒报灾情,苛待难民。

曲今影眸中蕴有不忍,揪住她的袖口:别太自责了,我讲过,你是个好皇帝。

皇帝当得好不好,是天下百姓说了算,而不是自家媳妇儿。

卫燕思颇有自知之明,但也对曲今影报以感激,暗暗下定决心,必将励精图治,重振山河。

但在此之前,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歇歇脚。

沿着小道又走了半日,遇上家饺子摊,说饺子摊都有点牵强,几根木头桩子支撑出的破摊。

破摊老板正被群难民的纠缠,求他赏口热汤喝。

老板挺为难,求难民换别家去乞讨,他小本生意,勉强养活全家人。

难民们好不容易遇着有吃的地方,哪里肯轻易离开,密密麻麻的堵在面馆门口,请老板行行好。

老板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求菩萨似的也请他们行行好。

堆人呜呜喳喳的吵闹着。

黎民百姓受苦,卫燕思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她汲取之前的教训,不敢轻易露富,派出风禾将老板拉到旁,偷偷塞给他锭银子,要他把能吃的东西全拿出来,与难民分享。

有钱就是爷,老板人到中年,尚且没见过这么大的锭银子,掂了掂,估摸着得有五十两。

够他赚好几年的!

他把银子塞进腰间,拍了拍,安排卫燕思几人进摊来坐。

摊内不止他人,还有位蹲在灶前生火的中年妇人,和位躺在椅子里的病恹恹的老人家。

老板搓搓手:几位客官别嫌弃,这饺子摊是我自己搭的,歪歪倒倒,怠慢了。

他回到灶台前,熟练的下饺子,又对灶前烧火的妇人道:老婆子,你那老腰受不了,换我来吧。

行吧!妇人手撑膝盖,手撑住灶台,颤颤巍巍的站直,去到小泥炉旁把烧好的汤药倒进碗里,端到老人嘴边。

风禾时时刻刻挂念卫燕思的安危,生怕不小心遇上坏人,旁敲侧击着跟老板打听他家的情况。

老板是个老实人,往另个灶膛添了把柴火,烧热汤底,将大沓饺子皮丢进锅里,用勺子搅拌,对守在摊外的难民说:只有这些了,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做完这切,才回答风禾的问题:我们老两口有个儿子,三年前当兵去了,是异姓王曲老将军手下的兵。

曲今影抬眸:镇北军?

对对对,姑娘听说过?

饺子出锅,老板舀上四碗端来。

曲今影收敛瞳仁中的光芒,慢条斯理地咬下口饺子,笑意微微道: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段,具体内容倒忘了。

老板甚是自豪:嘿嘿,我儿子保家卫国,是个好样儿的。

伺候完老人喝药的妇人来插嘴:所以啊,老头子,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丢儿子脸,路过的难民,能帮个是个,唉都是可怜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这两天工作重,耽搁了

第61章

她说完躺, 椅上的老人挣扎了两下,一双浑浊的眼,虚虚的盯着前方,枯枝般的手抽搐似的胡乱抓着, 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

喉管有浓重的痰音:我的豆子, 我的豆子啊。

唉,又在说胡话了。老妇人摁住他, 陪笑道, 几位客官别介意, 他哭闹一会儿就好了?

老板也跟着叹气:郎中开的药咋没用呢?

他们三人的一番互动, 引发了风禾的强烈关注,鹰隼般的目光在他们的脸庞上逡巡:我瞧你们长得不像, 这人不像是你们爹?

公子好眼力。

锅中的饺子皮已经煮熟,顶着盖子扑扑扑的响, 老板灭了灶膛中的火,将大锅端出去搁在难民脚边。

片刻才道:这老人家七天前,随一波难民路过这, 年纪大了,疯疯癫癫的, 遭了好多罪, 几乎不人样, 一问跟他同行的人才知, 在逃难的路上,他唯一的小孙子被狼叼去吃了才五岁的孩子

讲到这处, 老板有点哽咽,用力眨眨眼皮,直到眼泪随风蒸发才又道:他的儿子儿媳死在豫州, 一把老骨头了,无依无靠,没办法才带着小孙子背井离乡

妇人也忍不住了:难民走不了官道,只好走这些偏僻的小道,多的是林子,对路又不熟,一个没注意,就钻进了密林深处,一旦被狼闻见气味,哪里跑得掉?

卫燕思心有酸楚:你们从何得知他们走不了官道的?

路过的难民讲的呀,还说各州府拦着他们不让进城。

图什么啊?

小老百姓哪懂官家的事?反正啊,和贪官污吏脱不了关系。

你呀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官家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老板呵斥妇人,你带老人家到附近走一走,让他想点伤心事。

妇人瞪他一眼,嘴上却乖乖的答应下来,仔细的扶着老人慢慢起身,慢慢从后门离开。

卫燕思看着这一切,本就波涛流动的眉眼愈发深沉。

忽的,一只手伸来握住她的手,体温透过掌心的肌肤,温热了她趋冷的心房。

老板的话再一次证明二当家所言非虚,各州府不但不作为,还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定是朝中有人撑腰。

且此人位高权重,轻易动不得。

这般想着,局势好似有所明朗,毕竟位高权重的人也就那么几位。

卫燕思咽下口中的食物,拍下筷子:老板,到霖州还有多脚程?

二百多里吧,小公子要去霖州?

对。

凭脚走要受许多累,朝西三十里有一小镇,你们可去镇上买几匹快马。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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