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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儿昨夜气愤,也犯了糊涂,押解了大皇兄和五皇妹,把一件家务事,变成了天下事,惹得朝臣议论纷纷,惹父皇您伤心。

你真不怨你大皇兄?

只是生气和寒心罢了。父皇既已打骂过皇兄,皇儿的气就消了,莫要把事闹大了,寻个办法糊弄百官,这事便翻篇,以后我们谁都不再提,皇儿依旧喜欢大皇兄,依旧孝顺父皇。

最后一句乃是重点,卫燕思几次想说,皆觉得不够自然,装在肚子里酝酿好久。

她歪歪头,试图窥见太上皇隐在暗处的龙颜,影影绰绰中,仅见到太上皇衣裳的轮廓。

哪有简简单单就作罢的。太上皇道。

父皇何意?

有个人必须杀。

卢池净?

婉贵人。

卫燕思犹豫一瞬,答应下来,反倒是屹川王不干,回魂一般,狗爬到太上皇的宝座下,苦苦哀求太上皇网开一面。

屹川王:婉儿她有了我的骨肉是您的亲孙子啊。

第100章

卫燕思真服了屹川王, 这等丑事岂能讲得如此直白,多少要考虑到太上皇年迈体弱。

果不其然,太上皇的眼珠差点瞪出眼眶,连呼吸都停止了。

卫燕思怕他当场驾崩, 大步冲上去, 猛揉他胸口, 努力替他顺气。

父皇,事已至此, 何不成就一桩美好姻缘。

婉贵人罪大恶极,可杀她就是一尸两命。朕登基不久, 不想造太多杀孽。

事已至此,求您看在他们二人苦命鸳鸯的份上网开一面, 朕寻个理由打发婉贵人去别宫。

况且莞贵人跟着朕也该是守活寡的命, 更别提孩子

卫燕思言辞恳切, 极度的衬托了屹川王的狼心狗肺,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提醒了太上皇她的女儿身。

说到底是她对不起入宫的嫔御们,今日出了个奈不住空闺寂寞的婉贵人, 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太上皇态度坚决:国有国法,宫有宫规, 如果不处置婉贵人, 后宫嫔御岂不是肆意妄为?

他话一出口, 屹川王开始第二轮的痛苦哀嚎, 拼命求情,鼻涕眼泪横飞。

该劝的卫燕思都劝了,人各有命,再多言, 显得她这皇帝心慈手软太懦弱,更怕言多必失,便只是伺候着太上皇,帮他揉肩捶腿,疏解胸中郁气。

太上皇挺争气,缓上两口呼吸后,四肢有了劲儿,连扇屹川王三巴掌,响亮清脆。

屹川王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发紫,捂住脸趴在地上,嘤嘤的哭泣,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这一刻卫燕思方才明白,李德全所讲的皇家的家务事,奴才守在外头就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佩服他不愧是易东坡的师傅,比易东坡还要人精儿,猜到太上皇会动手,他一奴才带在旁边瞧着,会掉了屹川王的脸面,或会招来屹川王的报复。

卫燕思顿悟了,一个老奴才都晓得远离是非,她又何必挨得太近,乖乖的站远些,不再掺和了。

太上皇骂人的话没停过,听起来很有恨铁不成钢的味儿。手也没闲着,丢开拨浪鼓,每一刻钟扇出一记耳光。

可怜的屹川王直被扇成了猪头。

卫燕思看得心情莫名爽,又讲了两句劝解的话,便退出内殿,询问守在外头的李德全什么时了。

李德全回答:刚敲完暮鼓,宫门下钥了。

原来这么晚了,卫燕思抖抖发麻的双腿,劳烦他跑趟养心殿,告知曲今影她平安无事,还需多耽误片刻才能回去,要她别太担心。

李德全应承下来,去去就回,带回了曲今影并不在养心殿的消息。

老奴问过那名小宫女,说是泠妃娘娘出宫了,去大理寺探望勇毅侯。

老奴带万岁来皇极殿时,并未重新锁上养心殿的大门,想来泠妃娘娘是得了太后的准允才去的。

卫燕思略感不安:怎么去那么久?

眼下天黑了,娘娘自当是回侯府了。

不,她知朕的境地,一定会在宫门下钥前赶回来。

李德全宽她的心:娘娘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行事总有分寸,或许是路上耽搁了。

但愿如此。

卫燕思沉吟片刻,见左右无人,复打听起三位忠仆的情况。

李德全道:万岁别太忧心,养心殿的奴才全安置在太监所和侍卫处,都在自个儿房里,不过是有了限制,出不门罢了。

这话也是明摆着告诉,太上皇并未存心为难,只是试探她是否有杀心,终究是疼爱她的。

有了李德全的暗示,卫燕思悬起的心彻底放下了,吩咐李德全派奴才去勇毅侯府问一问,泠妃可有平安归府。

李德全一拱手,承诺亲自去办。

卫燕思目送他苍老的背影逐渐远去,对他欣赏有加,宫禁内外人人拜高踩低,见风使舵,像李德全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了。

怪不得能培养出易东坡和春来这等徒子徒孙,圆滑却不世故,很高明啊。

卫燕思嘴边有了一抹弧度,想着内殿的风波未停,不好在外多逗留,急忙折身回去。

刚一掀开内殿的帘子,就隐约听见马儿的嘶鸣。

她立刻刹住脚,抬眸对上太上皇的眼,其眼眸里的情绪同她一样。疑惑与震惊。

宫禁之类禁行车马,哪里来的马鸣声!

卫燕思心存侥幸,盼望听错了,奔向紧闭的窗户,猛地推开,将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寒凉的夜风迎面吹来,令她抖个寒颤。

这下,她不光听见马儿的嘶鸣,还有阵阵马蹄,混合着刀剑相向的金属碰撞声,以及沉重铠甲的摩擦声,还有喊杀声。

她再迟钝也能猜到皇极殿外的情况。

父皇!有兵!

皇儿别怕!太上皇撑着扶手踉跄地站起身,快把殿内的烛火通通灭掉。

卫燕思哪里遇过这种阵仗,不免发慌,双脚像灌过铅一般,粘在地上动弹不得。

冷静些,到父皇身边来。

太上皇哪里还有严父的样子,柔和下锋利的眉眼,瞳仁深处荡漾着水光,就连嗓音也分外低醇,像是在哄小孩子,尝一尝新买的糖。

卫燕思像是获得了某种温暖的力量,渐渐静下心来,三两步地走向他,被他用力的拥紧怀中。

听父皇的,不会有事。

卫燕思点头,一把捞起仍处于浑噩中的屹川王,与他一起将所有的蜡烛吹灭。

殿内陷入无边黑暗,充斥着诡异的安静。

卫燕思适应了一会儿,眼睛慢慢能借着月光看清点东西。

忽而,有拔剑出鞘的铿锵声响起,细细微微,却震得卫燕思耳膜发颤,伴随着一道银光伤过。

父皇!屹川王声线颤抖,您做什么?何故拿剑抵着儿臣

不肖子孙!可是你与卢池净里应外合,密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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