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景澄道:我说了我要走喵。
江渊道:这么晚了你不想睡觉吗?如果你还有精神往外跑,那我们不如接着补习数学?正好我现在有时间。
景澄炸毛,不是说扯平了喵!
江渊点点头,是扯平了啊,可是我们刚刚有协议,补课时间由我定,你也答应了的,既然你还有精神,我也有时间,那为什么不抓紧时间补习呢?
景澄:果然是个陷阱。
江渊也不管他想什么,心情不错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尊重你的选择,是补习呢,还是现在就睡觉?
景澄翻了个白眼,你这根本不是选择喵。
江渊笑了一下,也不否认,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就算是出于责任心我也不能就让你用这个姿态在外边晃悠,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于心难安,可能连觉也睡不好。
景澄抬头看了他一眼,嘀咕道:麻烦死了喵。
这是变相的妥协了。
江渊拧开水龙头试了试水温,然后把他的小肉垫放到了水流底下,不热也不冰,刚好的温度。
景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显然沾了水让他很不舒服,好了没啊喵。
江渊温和的给他揉搓着上面的红色印泥,然后伸手按压了一点洗手液把他的小爪子揉出泡沫,快好了。
景澄把小脑袋搭在他手臂上看,看着那些泡沫一点点洗干净,又看着江渊拿出毛巾来给他擦干净。
上面的绒毛变成了一簇一簇的,景澄抖了抖爪子,不舒服喵。
江渊道:等一下,我拿吹风机。
景澄抬头问道:江渊喵,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耐心喵。
江渊怔了一下,你觉得我对你很有耐心吗?
景澄垂眸不语。
江渊拿着吹风机给他把猫爪吹干,然后把他抱到床上,拿小毯子给他放到身边,自己在床的另一半躺下。
不早了,睡吧。
关了灯的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从外边透进来的光,景脑袋朝着窗户的方向,把自己往小毯子里缩了缩。
其实每次变成猫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很恐慌的,拥有猫的习性,也变得更加弱小,大脑压缩,控制不住自己行为中的幼稚,猫天生的好奇心对于他现在的身体来说一出差错就是致命的打击,每次变化的时候都是在外边,躲避着往来车流,还要躲避想抓住他的人,能平安到达西姐的网吧简直就是在一次次赌命。
这是他第一次安心的待在一个地方,从变化到现在一直都被人保护着,没有恐慌,没有饥饿,没有拼命的闪躲。
所以江渊在纵容的时候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的底线,才会不抵触他的怀抱,才会觉得自己或许是可以相信他的,才会答应那些所谓的协议,因为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被放弃的,所以触不触犯校规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也没有人会来了。
而且江渊能听得懂他说话,这是许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光这一点,猫身景澄在下意识黏着江渊,可是拥有全部记忆的景澄在抵触江渊,这样太危险了,他不自觉在江渊身上寻找缺乏的安全感,这是人身景澄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可是猫的习性将黏人这一特点放大了无数倍,所以他的理智时常在拉扯,他想离开,又不愿离开,以至于在江渊用协议约束他的时候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至于他恢复了之后会不会后悔,等到恢复了再说吧,他现在的脑容量根本思考不了那么久远的问题。
江渊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沉稳,景澄白天睡得多,晚上根本不困,因为是猫身,双眼在黑暗中视物清晰,他转头看江渊,江渊平躺在床上,是一个极为标准的睡姿。景澄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江渊喵。
江渊毫无动静。
景澄趴下去,好无聊啊,无聊到都要长蘑菇了。
江渊转了个身,面容正对着景澄,比起他清醒的时候,睡颜显得温柔很多,至少在景澄看来要比他醒的时候可爱的多。
景澄站起身,在柔软的床上一深一浅的往江渊那边走,动作轻不可闻。
江渊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景澄近距离打量着江渊,发现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嘴巴也很好看,眼尾的那颗泪痣在他看来并不因为在黑暗中就显得黯淡,反而在他的皮肤上更加显眼。
景澄忍不住伸了伸爪子去碰那颗泪痣,他动作小心翼翼,只有爪垫上的绒毛碰到了那颗泪痣,然后他收回爪,转而又盯上了江渊的睡衣扣子。
扣子是不规则的形状,并且不在一个方向,景澄又凑近了一点,伸爪去转那个扣子,扣子被他转回来又自己转回去,景澄像是终于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另一只爪也伸了过去,玩的不亦乐乎。
身前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睡梦中的人,江渊微微皱眉,然后睁开眼睛,银白色的小绒球在昏暗中是很清楚的,景澄显然还是很精神,睡衣的扣子还在被来回的拨弄,江渊想也知道,他白天睡了一天,按照猫的习性,晚上是最精神的时候了。
已经是深夜,外边万籁俱寂,家里却有一只小猫闹腾着不让他睡觉,江渊伸手把他抓到枕边,突如其来的腾空吓得那只小奶猫惊叫了一声。
江渊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困倦,把他放在自己枕边侧躺着眯眼看他,你在闹什么?
景澄呆了一下,江渊生气了吗?
江渊见他不说话,道:明天白天绝对不让你睡觉了,现在闭上眼睛。
景澄道:睡不着喵,要不你帮我开下门吧喵。
江渊伸长手臂拉过他的小毯子在自己肩膀旁围成软软的小窝,然后把他放在中央,没让你自己睡,闭上眼睛听就行了,乖一点,闭眼。
景澄听出他的语气中并没有责备,还有些哄着的意味,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听话闭上了眼睛。
江渊感觉出他安静了下来,也闭上眼睛,用低低的声音开始念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景澄终于知道江渊让他听什么了,他居然在背文言文,配上低沉的声线,景澄听了一会儿居然还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江渊将一篇《归去来兮辞》背完之后,低头看了看,那只小绒球已经不动了,凑近一些还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催眠成功,已经睡着了。
江渊第一次有种哄孩子的不易感,新奇的感觉意外的不坏,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景澄的额头,轻声道:晚安。
铃铃铃铃铃
景澄动了动耳朵,什么声音,好吵,他蹭了蹭脑袋,想找个遮盖物躲过这噪音的攻击,可是鼻头蹭过的地方晾凉的,滑滑的,触感并不像是毯子,他迷迷登登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莹白,里面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他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头顶传来江渊懒散的声音,澄澄,别闹。
闹钟被人关闭,景澄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江渊的颈窝里睡着,刚才头蹭过的地方就是他的脖颈。
江渊感觉他一动不动,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带着些揶揄道:待得舒服吗?
景澄蹭的一下退开,惊的都有些结巴起来,我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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