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1 / 2)
江逐的惨状让时易不自觉回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那时候时易才刚刚五岁,哭闹着不肯去上学,时凛又是个硬汉风格,根本不会哄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只是威胁他如果不去学校就要将他所有的玩具和机甲全部扔掉。
从来都是被当成全家宝贝宠了这么久的时易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跟时凛吵了一架之后就跑了出去,生怕被抓回去,闷头往偏僻陋巷里钻,刚转过一个弯就跟一个浑身是伤穿得破破烂烂的孩子撞在一起,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但是那孩子却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那就是才4岁的江逐。
对不起,你没事吧?时易到底吃得好,身材虽小但很结实,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又去看那个孩子,伸手想将他拉起来。
那孩子一张脸污糟糟的,头发很长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他直接拍开了时易的手,爬起来就想继续跑。
喂!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撞到人要说对不起吗?时易的小霸王脾气瞬间上来了,抓住那孩子的胳膊不准他走,非要他跟自己道歉。
那孩子挣扎得很剧烈,对时易拳打脚踢的,可越是这样,时易就越是不肯放手,更何况那小孩跟没吃饱饭一样,根本没多大劲。
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功夫,后面追上来了几个人,见此情形,几步冲上来就想把那孩子抱走。
时易瞬间急了,一把抱住那人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吃痛,下意识想踢他,幸好时凛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两个孩子。
江逐被带回了时家,住了两个多月。
最开始他总是警惕地看着四周,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摆出戒备的姿势,所有放在他面前的食物,都要时易当着他的面先尝过才肯动。
而且不知道他之前都是吃的什么长大的,稍微荤腥油腻一些就会呕吐不止,倒像是饿了太久之后暴饮暴食的应激反应。
到了晚上,他就缩在角落里,睁大一双眼睛,就这么整宿整宿地熬,哪怕实在熬不住累到睡过去,轻微一点声响都会惊醒,再次陷入戒备状态。
时易没有办法,只能卷着自己的小被子慢慢挪去那个角落,一点一点接近他,抖开被子将人罩住,然后慢慢地抱住他。
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慢,让江逐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恶意。
就这样,在哪个泛着淡淡奶香的怀抱里,他才能睡上第一个好觉。
后面又过了几天,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时易终于能将人拐回床上,安安稳稳地睡着。
时易从来是家里最小的,被千疼万宠地长大,骤然间来了一个比他还要小,还瘦弱得像猫儿一样的小孩,似乎还吃了不少苦,瞬间让他生出了几分当哥哥的责任感,自己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部堆在江逐面前。
要是不愿意吃饭就学母亲一样,拿了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
要是吐了就带他去洗澡,给人换上自己的小衣服,然后接着玩玩具哄他开心,没有打骂,没有责怪,不厌其烦。
终于是让江逐稍稍敞开了心扉,越发黏着时易了。
本来他们是可以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的,以时家的财力多养一个小孩完全不成问题,可是江仁找上了门。
说这是他走丢多年的孩子,之前不小心被人拐走,找了许久,声泪俱下又拿出了一份基因认证,这下江逐就必须回家了。
就算时凛再位高权重,也断然没有抢了别人家的孩子来养的道理。
可爱粘人的弟弟被送走了,时易哭闹了许久,但这次他毫无办法,最后只能跟时凛商量,要想他去上学,除非让江逐跟着一起去。
这倒是不难,帝国规定五岁左右的孩子可以安排入学,但江逐只差一点点,稍稍运作一下还是可以达成的,不算什么大事,再加上江仁的身份比时凛低上许多,就算为了巴结他,这事都能成。
于是没过多久,时易终于在学校里重新见到了自己的漂亮弟弟,可他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时易只以为小孩子健忘,分开一段时间不记得自己了,撒泼卖萌主动黏了好久,才重新跟江逐混熟,从此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
那时候他只知道喜欢谁就要护着谁,生怕自己不在江逐就会被人欺负,处处对人说这是他定下的人,是他们时家的人,传来传去,就传成了他的童养媳,时易想想还挺美,这么多年了,也都成了默认的事实。
现在想想,在学校重逢那会江逐对他的戒备和疏离,说不定是在怨自己将他重新推入火坑。
虽然后面两人关系缓和,但随着江逐长大,他又开始主动避着自己了,那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
时易努力思考着其中的逻辑,没注意到身后贴上来的滚烫的体温。
时易不准抱,江逐就没敢伸手,而是伸长脖子,隔着睡衣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脊背。
然后慢慢上移到漂亮的蝴蝶骨,细腻的颈窝,直至那敏.感的腺体。
时易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他现在这个姿势,微微蜷缩一下身体,等于将自己直接送进了江逐怀里,这就像是一个信号,鼓励他大着胆子,再度把人抱紧。
你别生气,江逐轻声道,一下一下蹭着那个格外敏.感脆弱的地方,也别不理我,好不好
语气黏黏糊糊的,鼻音浓重,像是快哭了。
小时候做错事,他就是这样讨饶的,带着哭音委屈地喊,你别生气也别不理我
时易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时易的心脏被人闷声砸了一拳,又狠狠揉捏了一把,疼到几乎快要失去知觉了。
他默默伸手搭上了时易的手背,算是默许了他这种亲近。
时易瞬间开心了,把人抱得更紧,大脑袋一下一下在他颈窝蹭着,痒得时易直缩。
最后被人缠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时易有些艰难地又转了回去,面对着江逐,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这小混蛋,老是跟我的腺体过不去,是想标记我吗?
这话他故意问的,上次实验室里江逐斩钉截铁的拒绝,到底是让他伤心了。
虽然他对江逐目前更多的是一种当成弟弟家人般的呵护在意,可被人明晃晃的嫌弃拒绝,依旧令他受不了。
江逐愣神了一瞬,眼珠子转了一圈,似乎在仔细思考其中的含义,然后摇了摇头。
时易目光微沉。
江逐生怕他看不到一般,又用力摇了摇头。
我不能,他微垂下头,抿了抿唇,委屈又无奈,我不配,不能是我
可再问,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就像之前那个问题一样,无解。
反反复复就这么两句话,听得时易心里烧得慌。
他主动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了,别想了,是我的错,我不问了,睡吧
江逐安静下来,乖乖缩在他怀里,大睁着一双眼睛看他,满是信赖与无辜,跟十几年前的那些夜晚一模一样。
时易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没有停下拍抚的手,等江逐彻底睡过去了,他才轻叹一口气。
江逐已经比他高大许多了,这么个姿势缩在他怀里其实很别扭,但两人都没有在意。
时易闻着鼻尖浓郁的牛奶甜香,陷入了沉思。
平时他闻着明明是草莓味,怎么Alpha的信息素还会变的么?
不过仔细回忆一下,说是草莓香味其实也不纯粹,里面确实掺杂了股淡淡的香气,因为太淡了所以有些难以分辨,但现在看来可能就是牛奶味了。
所以这家伙其实是草莓牛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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