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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就这样萎靡不振,失去对未来的信心。
“我在医院的会诊室里被关了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我看着身上的白大褂,内心五味杂陈。如果医生不能救死扶伤,当医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亲眼看到那个值班医生写出错误的诊断书,用错误的方法去治疗,差点葬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这和侩子手有何区别?而这位值班医生因为有父亲的庇护继续在医院里任职,我能做什么呢。蓝蓝,我穿上这身白大褂,被患者亲切的称呼为张医生,可我对得起这身白大褂吗?”
“为什么会对不起?误诊的又不是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我们小学时就会的一首诗。即使周围的一切一片狼藉,肮脏,只要自己想要活的洁白无瑕,就可以不被环境感染。环境不会局限一个人的能力。你不该如此消极。张宇,你在你身上加注了太大压力,一些不属于你的压力。你压抑的太久了。”我停顿了,清了清嗓子。
“曾经对未来充满无限渴望的你因为一次打击就毁灭了吗?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张宇,我心中的张宇应该像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跌倒了,勇敢的站起来。不怕身上的伤痛。”
他如死灰一般的眼神渐渐有了光芒。
有时候我真的特别理性。能透过事物的本质去看待一件事情。
有时候又特别糊涂,傻的连是非都分不清楚。
张宇被我说的哑口无言。
我知道他只是太难过。他的心特别软,也特别善良。当他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时,对世界存在的美好就变的支离破碎了。他无法适应,思想就变的特别偏激。
“吃点饭。养足精神发奋图强。我把我的理想也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一边说,一边将他拉到餐桌旁。刚刚说了那么多,口干舌燥。我可不想说那么多文绉绉的话。
连续喝了几杯水。
也不知道在说话时那些词从哪里来的。只要我一激动,大脑里就塞满了那些词。
趁张宇吃饭的间隙,我向他说起林木节委派给我的任务,让我调查罢工事件的带头人。这可难倒我了。无从查起。这些人潜藏在广大人民当中,我还没有修炼到火眼金睛的地步呢。
虽然我入职只有一个月时间。但也认识了不少人。别看我平时说话嗓门大,语气不分轻重,话也直来直去,但也积攒了一些好人缘。
将那些我认识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一遍,谁最有可能呢。
张宇向我提个建议,他说但凡能煽动工人罢工的必定在厂部是德高望重之人,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
他貌似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是我一个新来的去搞这些幺蛾子,肯定不会有人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和我去玩这场争取利益的游戏。
可是会是谁呢。
我在纸上写下所认识的人的名字。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有很多只是一面之缘。
张宇站在旁边看我写这些人的名字。
我和张宇就是这点好,不管我们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都能不计前嫌立刻和好。所以我从来不忌讳在他面前说什么。也愿意向他分享自己的心事。
我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我很想为尹蓝心画那副蓝色森林,可是我没有找到画那副画的灵感。
我买了很多木槿花放在她的墓地前。
空闲时,我也会去孤儿院探望她的孩子。
也有关于刘海雯的。虽然我多次救了她,但她并没有对我表示感谢。我也从来不乞求她的理解。
但她安分了很多,再也没有找我麻烦。听说她快要出院,出院后可能要办理离职手续,准备系统的学习服装设计,要到大学里旁听课程。对于她突然想要好好学习的决定,周围的同事都大吃一惊。因为她一向散漫惯了,如何适应快节奏的学习生活。
厂部新招聘了一名机修工,叫刘秦升,听说是财务总监的亲戚。个头不高,五短身材,板寸头。油嘴滑舌。长在脸上的五官特别不协调,给人一种畏惧感。
我很郁闷的向张宇说起这名机修工。
“我特别讨厌找他修机器了。他看起来很有女人缘。但我一点也不喜欢油嘴滑舌的人。而且有时候会动手动脚。就像大色狼一样。我也不喜欢同他说话,总觉的有吹嘘的成分。仗着财务总监是他亲戚,做事特别过分。找他修机器全看心情。心情好的话,说话的语气也会温柔一点。心情不好时,能把人骂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张静有一次上夜班时,半夜机器出现故障无法正常运行。只得硬着头皮去叫机修工来修理。
机修工的夜班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除了睡觉,就是玩手机。
半夜时,刘秦升已经关了机修间的门,在里面呼呼大睡。
张静敲了很久的门。刘秦升特别生气。
直接来一句。
“不要来烦我,让机器停着。”
就这样,那台机器一直停到天亮。
刘秦升虽然工作吊儿郎当的,但确实有一定的修理机器的技术。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异性缘。
…
我说了那么多,都已经忘了时间了。
一看手机,都快要午夜12点了。
我忙站起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张宇却站在我背后问道。
“蓝蓝,做这份工作,你是真心的感到开心吗?”
“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身边围绕着那么多有趣的人。比如单纯的张静,有大小姐脾气的刘海雯,还有刚刚大学毕业对谁都很热情的张三李四…所以不用为我担心。我过得很快乐。六年算什么呢。一眨眼就过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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