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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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人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还有人来,还来了个贵客,赶忙上前招待。

陆先生?是要来玩枪

不玩,陆昀修直接道:名单,再给我一份。

负责人马哥啊了一声,后又迭声道:好的好的。

陆昀修亲自开口的办事效率高的出奇,之前的莫名阻碍这次也完全没有出现,不出一分钟,一份还带着打印机热度的名单就到了他的手上。

负责人歉意一笑:上次那个手写的不太正式,后来我们就新做了一份电子版。

陆昀修一目十行扫过去,在最底下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姓名。

他看着那两个字,有那么几秒钟完全是处在空白状态。

这种状态对他来讲简直是太反常了,但陆昀修惯常伪装自己,将人名单对着负责人。

最后这个,什么时候进来的?

马哥看了一眼:江绵啊!就前两天,这孩子看着乖巧其实内里精着呢,还是周晴小姐介绍过来的,哦对了,周晴小姐在灵安路新开了一家奶茶店,他白天在那里上班,偶尔还兼职送个外卖。

然后马哥就看见这位从不曾显露半分情绪的大佬慢慢捏皱了手里的名单。

兼职,外卖?射击馆的手印办公室的茶饮,江绵

鬼怪。

马哥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忙苦着脸道:哎呦他虽然刚来这里上夜班,但我们哪敢让他干活,长的清清瘦瘦细皮嫩肉,一把骨头撑着衣服架子一样这不白天出去这会还没回来,我们也急着呢。

陆昀修没再说话,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身递给了负责人一张名片。

见到他立刻联系我。

马哥呆愣看着这位大佬推门离开,这么大的雨连个伞都不打,上了车就开走了。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黑胶封边烫金字体。

好家伙,千金难求的东西就这么到我手中了?

上面什么头衔也没有,简洁明了气势十足的刻了三个大字:陆昀修。

右下角是一串黑色的联系电话,俨然就是一张私人名片,马哥啧啧了两声,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些消息本该早就知道的,蝴蝶翅膀就在他身边,却总是被莫名其妙的屏蔽掉。

这个江绵,免疫了他一切的主动追寻和搜索,直到这一刻,才砰一下全都炸到了面前来。

射击馆、奶茶店,如同沸腾的粥锅溢过了临界线,呲呲拉拉的警示着他他就在那里。

陆昀修波澜不惊已成习惯,说不清楚此刻心中的躁动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在那个江绵身上。

只要找到他

陆昀修想,我要找到他。

江绵存在于游戏中,和江绵出现在现实里,带给陆昀修的是截然不同的刺激感。

好像一场华丽的梦跨过时空之门,骤然苏醒了一般,如果真的是他!

陆昀修从来没有这么专注的投入过一件事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想要全神贯注找一个东西,所有关卡都大开绿灯是什么感受。

就连陆昀修自己,都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方才拥挤的街道仿佛一瞬间清空,远远看着是长秒数的红灯,近到眼前立刻会变成绿色。

南平街到灵安路,车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过了灵安路就是少年宫,再通过几个路口,就该是绿都馆,是他在公司附近的一处房产,也是他目前的固定居所。

车子往哪里开,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同样是每天回家的路,却仿佛今天路的尽头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手机响了一声,但陆昀修没管。车子拐进绿都馆,自动识别立刻就反映了过来,保安站起来问了一声陆先生好,才又坐了回去。

这位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嘶,亏我刚才感觉背后凉嗖嗖的,陆先生一回来,立马没事了!

绿都馆以市中心绝佳的高级绿化闻名,车灯照耀着路两边的墨色暗影,在暴雨天气中,张牙舞爪的好像要撕破空间一样,汩汩水流从路边的排水系统下来,卷着零星残破叶子淌进下水道中消失不见。

阴郁的天气让周围的能见度变得很低,陆昀修不得不将车灯调到最大,缓缓放慢速度驶入绿都馆深处。

他要去赶赴一个梦。

涂鸦的儿童伞被撑开,在这种天气中什么作用都没有,江绵用手压住伞布,放在路沿边免得被风吹走。

他则坐在一旁,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嘶有点冷,江绵低头,你冷不冷?

可是一株在凄风楚雨下被护住的小花草怎么会回答他,只可怜兮兮的左右摇摆了两下。

我觉得我需要一场热水澡,现在的模样也许能省点沐浴露江绵说着笑了出来,比起车祸鬼的可怖面容,我才更像是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他蹲坐在这里,谁都看不见,偏偏旁边的伞被死死压住挣扎不得,远远看去极其诡异。

我在行刑者的法则之外,所以行刑者也不会将自己的气运分他哪怕一小点,江绵想。

陆昀修是何其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是活人,是幸运的代名词,是大气运拥有者,而他是阴暗处的生物,是没有过去未来,是一个连目标玩家都找不到的孤魂野鬼。

也许是目睹了方佑的消失,让同属性的江绵感受到了唇亡齿寒四个字。

可是他想做的事情还没做,想找的人还没找到,但凡有那么一丝可以生存下来的机会,江绵都绝对不会放过。

可他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累的不想动弹,就这么在水泥高楼底下坐着,看着来往的车灯亮起,熄灭,然后紧接着不久,某一户就点起了暖茸茸的灯火。

江绵的内心一片诡异的平静,甚至还在计算着哪家药店在开门,赶天亮之前也许来得及回去过了两三秒他陡然一颤,就好像一道直直的心电图猛地挑起了一条高高的峰值。与此同时,一种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微痛逐渐席卷了他,江绵没注意到的地方,光点重新聚集,又迅速凝聚出了人形的模样。

心神战栗的感觉他经历过一次,那次是方佑拉着他一起逃亡。

但那个人应该不会看到他,他死皮赖脸在这坐一会,只要不出声,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消灭。

江绵是这么想的,直到一束车灯猛地投射了过来,好像开车的人正在背后注视着他一样。

行刑者住在这里。

他欧气半点没沾到,竟倒霉到自投罗网了起来。

打开车门的声音传来,江绵没有回头,反正过一会又会消失掉。

但那鞋底触地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并坚定不移的坚持着它的方向,江绵于是有些坐不住,手也不敢再压在小伞布上。

陆昀修一定是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可是他抬起手,刚才护住的一时片刻又没意义了起来。

算了,爱谁谁。

不管。

江绵动也不动,掩耳盗铃起来。

不知道哪一瞬,他头顶的雨声停了下来,下一秒,就噼里啪啦的砸在了更大更宽阔的伞布上。

雨滴落在身上悄无声息,接触着那人的伞反倒狐假虎威放肆叫嚣了起来,吵的江绵抬头看了一眼,却因为背坐着没完全看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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