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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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手掌,轻轻握住她,这样会好些吗?
芸豆浑身一颤,忍着哭腔道:您别说话了。
蒋星虽然迷惑,但还是安静地跟着她跨过门槛,进入殿中。
一进来,寒夜冷气便被驱散,芸豆反手关上门。
空气里有檀香。蒋星鼻尖轻嗅,像只蒙上眼睛的小狗。
不过他黑布下的半张脸也已美极,如此动作做来也只剩引人旖.旎遐思的意味。
芸豆牵着他一路走到深处,跪下道:奴婢芸豆,参见殿下。
殿下?和陛下有什么区别?
蒋星歪歪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皇帝。
芸豆起身,示意蒋星别动,悄无声息地走到更近前的位置。
蒋星听见了殿内另一人的呼吸声。
沉稳、绵长。带着些许饮酒后的沉重。
视野一片漆黑,布带上的檀香味引得蒋星昏昏欲睡。
片刻后,芸豆道:殿下饮酒不适,由奴婢代为问话。
蒋星轻声道:好。
他不行礼,芸豆不敢置喙,问:公主是否随西夷王姓?
蒋星摇头:我只有名字,母亲叫我星。如果随她姓,应该叫蒋星。
芸豆声音微颤:可殿下熟知王庭宗族,无人与你相貌相符,更无人与你同名。
不待蒋星编谎,芸豆问:你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问出来,她已浑身发抖,竭尽全力才忍住膝盖酸软。
她肯定是疯了,在做梦。
蒋星沉默片刻,眉头轻蹙,看着格外惹人生怜。
殿下说直言便可,不治罪。
蒋星舌尖轻轻舔过干裂嘴唇,吃了嘴味道怪异的口脂。
我不是公主。
芸豆眼前发黑,那你是谁?
我是公主府上的酿酒师。他迟疑片刻,道,公主不见了。
就在芸豆快要跪倒下去时,得到答案的主人终于挥手,让她把蒋星带过去。
芸豆手心全是汗,蒋星碰到,有些担忧。
他走过去,朦朦胧胧感觉前面好像是一张床榻。
芸豆抽回手,几乎仓惶地离开内殿,关紧大门。
床上的人不说话,蒋星顿感不安,陛下
一只手拉过他,力道大得惊人。
蒋星跪倒在床上,扑了满怀檀香,身上环佩响作一片。
金杯摔在地上,蒋星呆呆抬头,也不知该望向何处。
陛下?
温热手掌贴上他后脑,柔和抚摸,轻轻解开黑布。
眼前并非那个苍白羸弱的皇帝。
蒋星不理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眨眨眼,本能地回头找自己的杯子。
男人低沉地笑了笑,一个破杯子,就这么喜欢?
手掌强硬地让他转过头,直面摄政王威容。
褚镇乾?
蒋星想起这个名字,微微低头,皇叔。
褚镇乾眯起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你们公主敢拿你顶替,真不怕本王铁骑踏平王庭?
蒋星:踏平做什么?又穷又荒,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管着,每年纳供。
褚镇乾眼底黑沉,细细审视起着跪坐床上的青年。
他年龄应该不大,左不过刚成年。
卷发半数搭在肩头,紫眸坦诚而清澈。耳垂坠着小金环,上头三个精致铃铛,并无声音。
女子首饰放在他身上,竟也有了别样风情。
你并非西夷人。
蒋星颔首,无意识地揪着被子,我娘是奴隶。
你呢?
公主捡了我,留我条命。
褚镇乾视线落在他耳垂,耳洞处还有干涸血渍。
所以她让你替她去死。
蒋星虽然不说,但表情明显失落不少:我还没死呢。
褚镇乾不语。凭蒋星,迟早死得尸骨无存。
他斜靠软枕,手中轻拨砗磲串珠,道:皇帝若是知道你身份。
手臂一抬,砗磲串尾的明黄流苏横掠过蒋星咽喉。
死。
蒋星怔住,褚镇乾一双黑眼冷酷无情,他几乎能想到自己被推上刑场斩首时的刀光。
应当也是如此冰寒。
可他却只低垂眼帘,睫毛轻颤,并不恐惧求饶。
褚镇乾:你为何称本王为皇叔?
蒋星:别人说的。
那个宫女?
蒋星别扭道:不是。
褚镇乾嗤笑。嫁礼未成,蒋星算哪门子后妃?
串珠声一顿,他抬起手,说的却是:到皇叔这儿来。
蒋星纠结着。
公主说要听中原皇帝的话。可要是皇帝做不了主,他是不是该听他皇叔的?
他不由自主又去看那金杯,定了定心神,蹬掉鞋子,顺着宽大床铺爬到褚镇乾身边,下巴轻轻放上去。
大漠风沙重,烈日灼灼。褚镇乾多年前曾率兵亲征,不出两日便晒得皮肤肿痛干裂,归朝半年才愈合如初。
可同样在那处长大的蒋星,皮肤莹润光滑,洁白如凝脂。
想死?
蒋星道:没人想死。
褚镇乾眼中闪过讥讽笑意。
蒋星看见了,蹙眉道:难道皇叔不这么认为?
小孩儿想法。褚镇乾淡淡道,拇指顺着抚摸到他耳垂,蒋星嘶了声。
疼。
褚镇乾:疼就摘了。
蒋星迟疑道:陛下会看出来。
他?褚镇乾尾指勾过砗磲,将微凉的珠子贴到红肿耳垂上。
蒋星舒服得眯起眼睛,下巴蹭了蹭褚镇乾手心。
随你。
蒋星突然回过神,我为什么来这儿了?
褚镇乾不答,殿外突然传来喧闹。
蒋星转头望去,什么声音?
褚镇乾手心空落下来,他顿了顿,重新握紧珠串。
外间混乱一片,蒋星隐隐听见尖细的陛下驾到。
他不觉得自己这场景有点不对,问:陛下来了?这里是谁的宫殿?
本王封王前的居所。褚镇乾不动如山,闭目养神。
他已经沐浴过了,头发带着水汽,黑金色的被褥搭在膝头,可半点不损摄政王朝堂上的威压。
褚镇乾不动,蒋星就更不会动了。
直到外头传来皇帝怒意勃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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