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1 / 2)
唱着唱着粗哑男声又化为娇俏的少女音。
带着鱼儿回家哟,阿娘煮最我爱的鱼汤。
翌日。
五更天时,宋凌被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头晕眼花的起身,差点跌倒在地,同羽一把搀住他。
打盆冷水来。宋凌吩咐道。
待收拾停当,同羽将敲门之人引进正屋,罗锦年已经坐在主位,宋凌坐在左下手
罗锦年眼底成青黛色似一夜未眠。
敲门人作青葙庄仆从装扮,他先是行礼,而后直接开门见山道:两位公子,夫人有请。
宋凌豁然抬头,夫人?
青葙庄中目前可称夫人的只有一位那便是杜春杏,可若是杜春杏派人来请,仆人该说四夫人有请,而不是称夫人。
难道是?宋凌想到一个人,一个他以为自己离开青葙庄之人
杜老爷侍妾!
她居然一直没走,而是藏在青葙庄内!
儿子死时她不现身,主君死时她不现身,现在反而现身,还指名道姓要见自己和罗锦年,意欲何为
罗锦年就一夜没睡,本就不大灵光的脑子更加混沌,疑惑道:四婶要见我们干什么如此客套,随意知会一声就是。
敲门人神秘一笑纠正道:是青葙庄当家主母要见二位公子,夫人正在离鸢小筑等待二位公子,请二位公子随小的走一遭。
带路。宋凌沉声道。他利落起身跟在敲门人身后,同羽见状也连忙跟上。
只留状况外的罗锦年还坐在原位,片刻后他也坐不住了,追了出去。
管他哪门子夫人,见了不就知道!
到离鸢小筑时,敲门人一路将三人引到了一处修在池边的凉亭。
宋凌远远便看见了凉亭内坐着的二人,一是杜春杏,在她对面端坐着一名女子,身段格外婀娜,脸上系着纱巾,看不清面容。
这位想必就是夫人。
宋凌与罗锦年进入凉亭时,夫人起身一福礼,款款道:奴家贱名唱晚,二位公子可唤奴家晚娘子。
还不等宋凌与罗锦年说话,杜春杏拍桌而起,眼里几乎能喷火,怨毒道:收起你妖妖调调的模样,赶紧把你说的证据拿出来!
她恨毒了晚娘子,晚辈在侧也顾不上体面:你拿出的证据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就送你去与孽种团聚!
晚娘子冷嘲道:杏娘这话倒是可笑,恐怕奴家不管拿出什么证据来,你都不会满意。
嘲讽完杜春杏她捻起裙角,施施然坐回石凳,她将风韵刻在骨子里,一举一动端庄中透着妩媚。
罗锦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想扑上去掐死晚娘子的杜春杏,劝解道:婶子不妨先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晚娘子神色逐渐严肃,朱唇轻启:奴家要说的,是青葙庄极力隐瞒的真相。
第80章 百相(二十九)
去岁老爷为了磨砺伤儿顽劣性子,托关系在禁卫军中寻了个外围的差事。
看守禁卫军所属,城南武器库。上京城高官云集,世家贵族多如天上繁星,我杜家着实不够看,没了家中撑腰伤儿也安分了段时日。
可好景不长,他染上了赌瘾。不止将月钱输了干净,还败了家中大半财产,老爷下了狠心断了他银钱。令他即刻返回青葙庄,老爷本以为他没了银子挥霍,很快就会回青葙庄。
然而等了一月又一月始终不见伤儿返家,老爷只得亲往上京城。
最后老爷发现,伤儿竟然将武器库中的兵器私自偷运给同福赌坊,充作赌资。而同福赌坊正是狄戎在上京的一处据点!
为时已晚!狄戎握着足够让青葙庄全族死无葬身之地的把柄,为了伤儿,为了杜家,老爷无奈只能听从狄戎人吩咐,替他们办事。
所幸只让老爷帮着他们藏匿行踪,提供米粮,并未胁迫老爷做不忠不孝之事。
杜春杏断喝一声打断晚娘子,怒道:出了如此大事,你们为何不来寻我!狄戎好比豺狼,这是引狼入室作茧自缚!
晚娘子指尖泛青,护甲掐进手心软肉中,她眼神中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悲痛几乎将人溺毙,声音颤抖:杏娘莫非忘了,老爷当日求上门来是你拒不相见。
杜春杏明显愣住。
宋凌倒是想起杜老爷确实曾上过将军府的门,但那时杜少伤欠了赌坊大笔银钱被打断了胳膊的事,上京的富贵闲人都清楚。
罗府还因着这门亲戚,又成了众人茶余饭后充作谈资的笑料。
连他都以为杜老爷是为了借钱平事才寻上门来,没想到内情居然是这样。
晚娘子收敛情绪接着道:狄戎有眼线藏在青葙庄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老爷多次排查也没发现是谁,反而惹来狄戎警告。现下看来恐怕正是黄知翁。
上月,许是老爷的多次试探惹恼了狄戎,他们派人掳走了伤儿,此后之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老爷在伤儿失踪那天就预感事情有变,让我藏在青葙庄地室中,他按照狄戎要求独身去寻伤儿。
罗锦年听得心里直犯嘀咕,解开了一个困惑又有更多困惑冒出来,杜老爷不肯报官是怕官家介入发现青葙庄与狄戎有染。甚至以死为局将与狄戎勾结之事栽到管事身上,可现在这位晚娘子又为何将一切和盘托出?
事到如今,他也全然信了宋凌推测,古丘巴勒是受二婶指使,引他们去发现杜少伤尸体,除了四婶再没谁会想让青葙庄与狄戎之事曝光。
如果没有古丘巴勒引出杜少伤之死,或许他们不会发现青葙庄的秘密。
那二婶现在的表现是在演戏?罗锦年用余光偷偷觑着杜春杏,见她神色灰败仿佛受了莫大打击,不由得心中一阵发凉。
这人世间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夫人不必卖关子。宋凌眼神锐利,步步紧逼:夫人恐怕是察觉到我等已经快触及到藏在水面下的秘密,不得以之下才现身说出真相,想获得我等信任。
任由我等发现青葙庄与狄戎勾结,和夫人主动说出以求戴罪立功,事态可大为不同。
凌有一惑,夫人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查青葙庄与狄戎的关系?不说清楚,凌可不敢信夫人口中的真相。
晚娘子勉强一笑:公子好利的眼,奴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她叹了口气缓缓道:老爷曾交代过,若你们信了一切都是管事所为,那奴会一直待在地室,等你们离开后悄悄离开青葙庄。
你们要是没信,继续追查,奴手中握着的证据也可保全奴性命。
老爷曾在武器库留下暗手,如若有人来问起杜少伤。暗手便传回一张白纸,通知奴有人仍在追查。
罗锦年脸色一白,按在杜春杏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是守卫!他真有问题!
而杜春杏仿佛被抽了魂,一动不动。
宋凌不置可否道:足以保全夫人性命的证据,才是夫人约见我等的目的。
晚娘子按住袖口,声音一冷:有两个条件,保全奴性命只是其一。第二,我要罗府将青葙庄之事压下,杜家是礼朝的杜家。
自然,此事关系到二婶名誉,我等自不会外传,事关重大我会将事情如实禀告给父亲,由他决断。
晚娘子松了口气,从袖中取出长条状的玉盒,目光在罗锦年与杜春杏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将玉盒递给宋凌。
随后她回头,撩起散乱鬓发别在耳后,出神的望着一汪池水,自语道:老爷到死都在念着他的骨肉。
杜春杏眼神暗淡,全身力道都被抽空,软软的靠在罗锦年身上。
罗锦年扶住杜春杏肩膀,表情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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