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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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

若没有人私下里嚼舌头,说些个小公主才降生几日便连累皇上重病一场。想来是那逢迎拍马的官员说反了,这不是个福星反而是个灾星才对的屁话。娜仁才不会让宝贝女儿才半个月大小,就被这么折腾一波呢。

但现在有这话,有顺治这病,她出手之余便忍不住要为孩儿她爹立稳了小福星人设啦!

原本皇上连床都下不了,搞不好都容易驾鹤的档口。

小公主就露了一面儿,皇上便马上神清气爽。当时干了整整一海碗的米油,隔天便大安……

还能不是公主福运无边,旺家旺亲?

一言不合又被小皇后单方面隔离了至少十天半月的顺治:……

就悔不该嘴欠,说甚为皇后着想的话。

现在人家从善如流了,他要怎么办?已经数日未见了,他,他委实想得慌!做梦都是她们母女俩。

嗝!

虽然一肚子水饱,但……

不得不说,皇后的小秘密实在逆天瑰宝。已经床上躺了几日,从脑瓜顶虚到脚跟底下的顺治彻底神采奕奕起来。可为了皇后安全,也为了让皇后觉得自己的小秘密依然完好,并没有被他发现。

顺治还是强忍着又躺了一个时辰上下,才拉响了床头的铃铛宣林有为进来:“咳咳,许是躺足了,也许是见了小公主心情欢悦。以至于症状甚的,都不由减轻了许多。”

“总之朕觉得自己好多了,你唤太医来,给朕好生诊诊脉!”

每天都跪求上苍保佑皇上配合医嘱,早日好起来一百遍。如今美梦成真,怎不叫林有为欣喜若狂?

就听他带着哭音地嗻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往殿外跑。不出盏茶功夫,乾清宫顺治所在的房间里就站了齐齐整整十多个太医。

顺治:……

就希望自己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这些个太医发现不了端倪。

结果当然是没有甚意外的。

除了顺治这个金舌头又喝过各种用量灵泉水,熟悉其中差别外。其余等处,就没有丝毫违和。几个太医除了惊诧,不解与发自内心的高兴外,再无其他。

还是顺治拧眉,状似困惑地提了句:“难道坊间传闻竟有事实根据,朕的佛尔果春还真是个小福星?”

见几位太医齐刷刷地看过来,戏精帝还恰到好处地红了耳垂:“说来也许悬乎,但句句不假。瞧着她那可可爱爱的小模样,朕便通体舒泰。喝过皇后亲手喂的米油后,就更如一股暖流通向四肢百骸,整个人像是泡在热水里似的舒坦。”

天地良心,除了皇后那绝对存在,却不知道以何种媒介触发或者表现的小秘密外。

顺治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却只见众人齐齐摇头,小表情一个赛一个的一言难尽。

偏他们面前大吹特吹的,是个皇帝。但凡露出点鄙视嘲讽来,容易让他们阖家遭殃的那种。是以,他们私下里白眼就算翻上了天,面上也都齐齐跪下,高喊皇上英明。

想着福不福星的,万岁爷肯定爱极了皇后。以至于爱屋及乌的,对小公主都颇有几分真心疼爱。

否则哪至于连病情好转这样的事儿,都要分几分功劳给她?明明都是宫人们日夜照料,太医们反复斟酌方子。才终于力挽狂澜,将万岁爷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不过人么,最重要是难得糊涂。

尤其在皇宫这么风谲云诡的地方讨生活,就得学会适当装瞎。

就好像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过了年才二十四就已经建了许多盖世奇功。敢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比高下,还未必逊色没准儿犹有过之的今上怎么会郁结于心?甚至严重到让小小风寒转成大症候,恐有不治危险。

又是什么让他顷刻间心结尽解,不但心境变了,身体状况也迅猛好转。就……

好像枯木逢春般。

难道……

不敢再多做猜测的他们一个个的垂眸敛目,悄悄交换了下意见后。又开了两张调养身体的方子,说了些个让皇上万万注意劳逸结合,不可再熬夜的话。才复又行礼,鱼贯退出乾清宫。

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灾,头上这颗大好头颅得以保全。

为免皇后担心,顺治又赶紧着林有为跑去昭仁殿,将太医的诊断结果悉数告知。并言风寒虽有传染风险,但彻底好了后却无碍,完全不用间隔许久。皇上稍稍好转,便回来看望娘娘与公主云云。

娜仁也不置可否,只着林有为捧了一大海碗的米油回来。

让皇上顶顶好都喝了,养人呢!

顺治一见便知这怕也是加了料的,遂怎么也不肯让试膳太监试毒。只说自己绝对信任皇后,无需扯这些个幺蛾子。实际上……

他只怕这米油的味道过于迥异,被人发现了端倪。

果然,米油一入口,顺治便感受到了其中不同。那种四肢百骸都暖意融融,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让顺治通体舒畅之余,这满心的欢喜也浓得像要流淌出来般。

小皇后心里有他,怕他有甚不测呢!

白日里才刚刚出过手,晚间忙不迭又来。也不知道这等珍贵之物,她有多难得到,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越想越不安的顺治赶紧着林有为捧着他早早给皇后与爱女准备的元宵节礼,又亲自走了一趟昭仁殿。言说他虽感动也享受皇后的关爱,但毕竟她还在月中。不宜多劳多思。

亲自喂养小公主,照顾她,皇后已经万般辛苦。他是怎也舍不得再为贤妻添负担云云……

两度出手,费了她泰半库存,狗皇帝还敢想再有?

呵呵!

娜仁勾唇,特别从善如流地福了福身:“如此,妾便谨遵万岁爷吩咐!”

还准备了一肚子话欲劝说于她的林有为:……

默了一默,才重又堆起满脸笑容:“奴才多谢娘娘成全,您是不知万岁爷有多惦念您与小公主。便在病中也要一天问起数次的,唯恐贸然前来过了病气给您与小公主,这才咬牙强忍着相思。”

“奴才敢打赌,一旦万岁爷彻底好转必然第一个来昭仁殿,好让您安心!”

娜仁闲闲地笑了声:“哟,若真如此,林总管你可千万拦着点。万岁爷不介意被议论几句娶了媳妇忘了娘,本宫却不愿意当那个惑主的妖后。”

“本宫我啊,贤着呢!”

万千省略号都不足以表达此时此刻林有为万分凌乱的心情。就觉得不愧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从前头的废后到眼前这位,都有六宫加起来都没有其十分之一的胆色。

真的就绝了!

更绝的是,早年便以倔强闻名,最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万岁爷听了那番话非但不恼。

还笑呵呵点头,连在太后面前都直言不讳:“的确,是儿子的疏忽!”

“病在儿身,痛在娘心。儿这一倒下,皇额娘都不知道有多伤心难过。偏又为着朝堂政局、稳定民心等等缘故,不能表露分毫。儿子有所好转,诚该第一个来给皇额娘请安,好让您放心。只……”

“儿子初为人夫为人父,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那小人儿。一时间竟忽略了为人子的责任,实在太不该。皇额娘若生气,便打儿子两巴掌吧!”

太后咬牙,当真死死拧住了他的耳朵:“个不长进的混账东西,都当了阿玛的人了,怎还那般不知轻重?”

“居然真废寝忘食,生生把自己给折腾病。你……”

“就没想过,阎王面前无老少,更不分贵贱?万一你这混账一个遭不住,真个……扔下咱们孤儿寡母的守着这偌大江山要怎么办?”

顺治:……

顺治能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经历奇诡,心头压力如海深、如山大。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许久,要率先进入到高速发展阶段。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吧!

能不能保密还不好说,万一皇额娘不信……

他可就要面对和尚、道士、神婆与萨满等的联合驱邪了!那画面想想就挺混乱,挺可怖。他还是不要轻易挑战,乖巧认错的好。

顺治连连点头,态度极为谦卑:“是是是,皇额娘说的是。”

“儿子鲁莽,儿子逞强,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此番种种,儿子一定谨记于心。并以此为戒,再不让皇额娘有如斯担忧!”

素来坚强的太后捂脸,哇地一下哭出声:“你这不孝子,每次只是保证保证,从不往心里去,每每吓得哀家胆战心惊。一想想你或者……呜呜呜,哀家便感觉整个天都塌了,恨不得直接随你而去。”

“可想想皇后年幼,从未经过如此风浪。两位皇子还都小着,最大的也就九岁。若哀家真个任性了,大清江山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额娘一妇道人家,倒也不在乎身后名如何。却不能因一己之私,害我儿变成亡国之君……”

所以,您上辈子苦苦支撑的原因竟在于此么?

顺治泪目,不由想起了当初望乡台前,见皇额娘人前一脸威严大气,似乎任何风雨都压不倒般。一步步,一点点的将玄烨教导成旷世明君。人后却常常流泪到天明,梦中都在唤他的名。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好半晌,顺治才着人送了温水巾帕等物来。亲自帮太后洗了手脸,重画了黛眉。

因技术娴熟故,还被她好一阵打趣。

然后才撩起衣袍,恭恭敬敬跪下。为自己过往的鲁莽冲动道歉,并保证从现在开始一定加倍保重自己。有生之年,绝不让皇额娘再有这般担忧!

太后笑着把人扶起:“只要你这混账小子真能言行如一,皇额娘就做梦都笑醒了。”

“好端端的跪甚跪呢?你才将将大安。”

“只记得自己还是个儿子、丈夫与阿玛,身上牵着太多人的喜乐甚至福祉,再不可莽撞。因你之故,皇后生生连月子都不坐了,冒着忒大寒风过去瞧你,给你打气。”

“你呀,日后便如何色衰爱弛,也千万记得如今种种。好歹……”

全了人家正妻的体面与尊严,可别再胡来的话还没说完。

傻儿子就先不悦地皱了眉:“皇额娘这么说,可是要冤死儿子了!儿子本就不是那只重颜色的肤浅之辈,爱重皇后自然是爱重她的品格与才华。都……都愿意数年等她一个点头了,又怎会轻易改弦易张?”

太后笑:“哟哟哟,可惜了,可惜了。这般动人的情话,皇后竟然无缘亲耳听见。也不知道哀家转达会不会被当成托……”

“总之好心却被撵后,哀家瞧着皇后可生气,也不知道怎才能哄好!”

把儿子调侃到脸红如滴血,马上处在暴走边缘后,太后又及时扔出重磅消息。

果然,蠢儿子甚都顾不上了。

只草草给她行了一礼,便如离弦之箭般地往昭仁殿蹿。

速度之快,果断又惹太后好一番嘲笑。

看得苏麻喇姑无奈摇头:“别人家的额娘都对爱子千般疼爱,万般关怀。唯恐爱子受了一丝半点的委屈,偏主子不同,专门爱看爱子出丑。有您这样的额娘,万岁爷着实辛苦。”

太后冷哼:“你这老货莫乱说,别人家的额娘还巴不得儿子是自己手中的小木偶呢!”

“严防死守,各种送侧室、送格格、送妾室,唯恐儿子与儿媳感情忒好,娶了媳妇忘了娘。哪有哀家这般,从不置喙儿子房中事,由着他怎么作天作地的?”

“莫说朝野之间如何议论,各命妇对皇后怎生羡慕嫉妒恨,恨不得以身相替。”

“便皇后自己,不也把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碰着哀家挂在嘴边上?”

这一点,便是苏麻喇姑都不得不对主子叹服。

并忍不住好奇,大胆追问了句。

太后也高深莫测笑,才不说比起小孙女这个马屁拍起来的小福星,她更相信皇后才真有大福气!旺夫益子,连她这个当婆婆的都没少从中受益。福临自从与她大婚后,更变化大的,简直判若两人。

活生生一出变形记:熊孩子变旷世明君!

此间皇后的种种功劳不足为外人道,但她这个当额娘的可不敢或忘。不但对娜仁越来越好,还时不时找机会提点福临,免得他年轻慕美色,一时行差踏错。甚美妾庶子的,再如何成群又岂能比得上皇后与她未来的嫡子一根头发丝儿?

自家皇额娘的种种思量,顺治自然无从知晓。

他只知道,打从喝到那碗加了料的米油后。他原就满满登登都是皇后的心里,再也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丁点缝隙。

到底他就是帝王,深深了解帝王的多疑。

易地而处,为保自己安全故。他未必有不管不顾,宁可亮出所有底牌来也换对方无恙的孤勇。

毕竟说来妻者,齐也。说来皇后是帝王妻,可实际上又哪里平等过?

若他执意探究甚至掠夺,皇后连反抗挣扎的机会都没。

聪颖如她,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不过因深爱,遂不顾一切罢了。

其实,娜仁还真没往情情爱爱上思量。只不想她与顺治千难万难,才有的如今这般盛世篇章终结甚至毁于一旦。更不想女儿才刚荣获福星称号,转身就没有了皇帝老子。

搞不好被歪派个灾星,被提议扔去带发修行甚至烧掉。

而她这个生了小灾星的大倒霉蛋儿还想好?

只这么一联想,娜仁救人的热情便空前高涨。也只有林有为特来回禀,言说顺治那混账玩意已经转危为安后。她才终于放了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当太后,她其实更想顺治好好活着。

赖皮也好,混账也罢。

哪怕他这辈子都长不大,时时气得她要暗骂他一声狗皇帝。她也还是盼着对方能长长久久地活着,顶好与她举案齐眉。

娜仁正倚在床边,对着小襁褓温柔浅笑呢。

就听着房门被嘭地一声推开,刚刚还在念叨的某人气喘吁吁地蹿到她面前:“好皇后,乖娜仁。其实你去瞧朕,朕心里头像是喝了蜜水一样,从里往外地透着一股子甜。”

“都恨不得把你搂在怀里,抱到地老天荒。可……”

“又怕自己不好,还过了病气与你,这才硬起心肠撵你。都是满满一片关心,诚心,爱心,你,你可不能生朕的气!”

再是正月十几,京城的天也还是冷冰冰的。

尤其这混蛋也不知道步履匆匆,急急忙忙的搞出好大动静来。吓得还在熟睡的小公主一激灵,哇哇大哭。

亲自带了一段时间娃,已经十足女儿控的娜仁冷脸。

一把把他拽到一边:“起开!”

然后瞧都没瞧他是怎么个怔愣错愕法儿,只无限温柔地浅笑,对着床上的小襁褓张开双臂。如珠如宝地,把那嗷嗷大哭的小娃儿抱在怀里,一下下地轻拍着:“额娘的小公主不怕,不怕啊!都是皇阿玛坏坏,好端端扰咱们小公主好梦。”

“额娘待会就把他撵走,小公主继续睡啊……”

小公主脾气大,怎么也哄不好。

无奈之下,娜仁只好出终极大招并清场:“到时间喂这小家伙了,皇上回避下?”

在自己的寝殿被撵出去什么的,顺治心里很有亿点点委屈。

双腿扎了根似的,动都不想动。

无奈皇后坚决,并总能让他轻易投降。一天之内足足被撵出去五次后,顺治危机感爆棚。想也不想地,就抬腿回了乾清宫。为皇后凤体安康故,着人为小公主广选乳母。

大有不惜一切,达到爱女满意的架势。

世人皆赞他对嫡妻爱女的重视,哪知道他只觉得春天了,小棉袄什么的可以收到衣柜里,不必时时彰显存在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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