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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在等待两日后开启的观心镜。

只不过能来的,自然是有些门路。

至于谢忱山,他自是大咧咧就来了。

就是不知道白术这回是故意躲着谢忱山,巴不得赶紧处理完事情把他这尊大佛给送走,还是当真就这么凑巧谢忱山饶有趣味地笑起来,望向在最后跟着进门的魔尊。

也不知百兽宗出于什么想法,至今都没有把魔尊就在谢忱山身旁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

魔尊的血眸也对上了谢忱山,慢慢说道:昨日,还了灵泉。如今魔尊身上那些张狂肆意的魔气已经贴服许多,不知是其相融的法子起了作用,还是已经学会了收敛。

谢忱山轻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好,不过如此行事,可会有碍?

他确实有感觉昨日魔尊的短暂离去。

魔尊缓缓摇头。

他在谢忱山对面的蒲团跪坐下来,那姿势可比从前流畅丝滑了许多。

你,想让魔

魔尊的血眸一动不动:去观心镜前?

谢忱山坦然道:不错,您想学做人,可是能不能成还需得看您自身。观心镜前众生平等,皆是一览无遗。您或许也能在其中找到您的路。

魔尊似乎是在思考,然后道:可。

可下一瞬他抬眸,粘稠的视线落在谢忱山身上,宛如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不知为何让站在边上的赵客松打了个寒噤,不自觉抱住了胳膊。

总觉得好冷。

魔的嗓音如同磨砂般沙沙作响,拖长的时候,带着绵绵的诡异。

你,与,同去。

谢忱山宛如不觉,敛眉应道。

好。

第24章

华光寺无灯也来了。

相隔稍远的精致院落中,站着几个道袍打扮的青年。

粗粗看去,修为大多在金丹期,倒是站在中间的那人气息最是雄厚,已经隐隐要突破元婴了。

他沉声说道:无灯行事自有章法,只要我们没有招惹他的注意,就无需担心。

郝道兄,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无灯不过是元婴期,可是那位,已经到了化神!站在他身旁的修者似乎是不满意郝道仁的话,不由得出声打断。

旁有人摇头。

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谢忱山确实不过元婴,可世人看他,难道只以修为相待吗?你以为他是如同我们一般寻了门路进来的?他苦笑着摇头,他与洗心派的掌教师弟,那可是不打不相识的关系。他寥寥几个好友,如丹阳派,洗心派,万剑派,皆是各大修仙门派内的中流砥柱。

且受他恩惠的三族人极多,你若是得罪了他,出门都保不准被谁给胖揍一顿!

那年轻修者面色古怪,低声说道:有这般稀奇吗?

郝道仁不理他的嘟囔,看着身旁几人,沉稳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那位能在观心镜内脱胎换骨,那一切便都值当了。这一场机缘,切切要把握住!

年轻修者刘文道:如尔等所说,那无灯是这般厉害,那这一次岂不是得防备着他?

郝道仁笑着说道:你有所不知,这观心镜最大的妙用,以无灯大师这般的佛修,是用不上的。

观心镜前,可以自省心灵漏洞,览阅自身。可如果只是为此,不会在此时聚集这般多的修士来到洗心派。

他们来,是为了等候观心镜的开启。

观心镜八十年开启一次,每一次开启都会有一场造化。除开这各路外来的修者,洗心派内的弟子自然也会参与。

可造化当然只容得下一人消化,谁抢到就是谁的。

在这点上,洗心派倒是大方。

我也要参加?

仙音袅袅的庭院内,赵客松大吃了一惊,小脸面露仓皇。

可,可我才筑基期,这合适吗?

他这两日偶尔有外出走动,在流水石桥间错落的小院中,察觉到了几股强横的气息。不管是金丹还是元婴期,对他这小小的筑基修者都是都是极大的威慑。

结果趁着修炼的空闲逛完回来,就立刻面对谢忱山突然的暴击。他颤巍巍地说道:大师,我,我便不必了吧?

谢忱山随性坐在山石上,衣襟下摆垂落在边缘,端得是仙气渺渺。

他晃了晃手,眼里有些戏谑的笑意:我与他都要去,难不成你想独自一人留在外头?

赵客松这少年当即就垮了脸。

您刚才说的进去难道去见观心镜,不是站在镜子前面就成吗?他在片刻后反应过来谢忱山话语里的意思,抓着耳根有些焦急。

谢忱山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何时说过,观心镜就当真只是面镜子了?

赵客松欲哭无泪。

都叫观心镜了,不是镜子,那还能是何物啊!

五月三十,天微燥。

赵客松如临大敌,跟着谢忱山和魔尊离开的时候,都几乎同手同脚。

他们在仙士的指引下坐上了门派驱使的仙兽,黑魆魆的大鸟在背上坐满了人后,展翅而起,瞬间百里。

其背上应当是放有法阵,纵然是狂风肆虐,吹到脸上也只有徐徐微风。

谢忱山道:这是遗,身长百尺,善人言,性温和,肉嘛,不大好吃,微涩。擅风。

赵客松咳嗽了两声,捂脸说道:大师,您是佛修吧?

那怎么知道这鸟肉不好吃啊!

而且在谢忱山那句话说出来后,鸟背上的人都感觉到了遗鸟猛地僵了一下。

旋即速度加快了。

硕大的遗鸟展翅,如御风疾驰,竟是活生生比往日缩短了将近一半的时间抵达。待仙兽上的人都下来后,肉眼可见那只遗鸟是着急忙慌地飞走的。

赵客松忍不住扑哧笑了声。

那紧绷的情绪也松缓了些。

谢忱山扫了眼那孩子的情况,见他已经放松下来,这才收回心神。

其实谢忱山泰半的注意,都落在魔尊的身上。

此刻的魔尊,在顶着那张天上有地下无的俊美脸蛋的时候,频频惹来旁人的视线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谢忱山在这些时日中记住了魔尊进食的频率。

哪怕是那般大的进食量,少说十天左右就容易再度饥饿起来,这似乎是他的天性所为。

他亟需大量可滋补的肉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魔尊的薄弱处。

可一旦真的让魔尊陷入饥饿的最底值,那最大的可能便是魔尊大开杀戒,杀了个昏天暗地,而不是如预想中的那般降服他。

再饥.渴的凶兽,那也是凶兽。

更有可能因为无法遏制的欲.望而愈发疯狂。

而从抵达张家至今,谢忱山掐指一算,魔尊已经安分了至少一十五日。

谢忱山平静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修者。

透明穹顶遮住了郎朗日头,其下林立着四十九根黑白不一的苍天雕柱,宛如撑着了垂垂欲落的穹顶。观心镜就沉默地伫立在另一端,其高有数十丈,面上光滑无暇,如同一道平静的湖面,却倒映不进任何人的影子,沉沉地吸纳着一切的光。

修者们大多数是乘坐洗心派内的遗鸟前来的,也有少数孤僻性格的自己驭器赶来,不多时便把这恢弘宽敞的会场挤得有些满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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