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 2)
???段行玙一脸问号,还没抓到别人呢
段行玙说了他几次,他便用一双大眼睛含着泪光,委委屈屈地看着眼前人,总叫人没辙。
然而下次他又只抓一个人,段行玙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总能轻而易举、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
你为什么每次都能第一个找到我?段行玙实在好奇,这个反派是从小就自带雷达么?
小包子对着他露出小梨涡,只顾拉着他的手看着他,也不说话。
段行玙教他爬树,他学得很快,爬上树之后摘果子,却也只丢给段行玙一个人。
久而久之,那些小孩儿都不来找他们玩了,段行玙有些无奈,谢时玦却好似开心得不得了。
这么些天跟这小孩在一块,段行玙也感觉自己越来越有童心了,也更有耐心了,他的心智好像越来越贴近现在的年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
这天,两人爬树爬腻了,便开始爬山。谢时玦虽比他大些,到底从前是娇生惯养的,体力总是比不上他。
两人爬到了山顶,谢时玦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于是两人商量着在山上的破庙休息一阵。
却不曾想天色突变,万里晴空突然被阴霾笼罩,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水洋洋洒洒,继而倾盆而至。两个人下不去,可天色却越来越晚,再不回家大人可要担心了。
谢时玦比段行玙要大一些,然而却是整日待在深宫里长大的,比不上段行玙是野大的,这会儿九皇子乖乖地跟在段行玙身后,紧紧地牵着他的手。
山路崎岖,雨势却越来越猛,山间泥土稀烂,谢时玦脚一滑便往下摔,他紧紧抓住了段行玙的手,不过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松开了手。
谢时玦!段行玙心一紧,回头将人抓住,无奈人小力气也不大,二人双双滚落。
侯府和太子派来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瘸一拐的谢时玦背着满头鲜血、已经奄奄一息的段行玙,硬是走到了山脚下。
段行玙昏迷不醒,高烧不退,继而引发重病,也是这一年,他离开了京城
悦朝京城,微雨朦胧,街上冷冷清清,就连平日里卖力吆喝的小贩也在渐渐吞噬天光的夜色中噤了声,偶尔三三两两的行人出现,也只为赶路似的,匆匆而行。
阑珊居内却是一片热闹。
行玙,这儿便是咱们京城第一酒楼阑珊居,这里有很多京城招牌美食,你刚回来,可得好好尝尝。
段行玙一走就是八年。
其实那次的伤势只是看着吓人,倒不算多严重,但是淋了雨,病情来势汹汹,连他自己都觉得要撑不过了,昏昏沉沉中只想着若是熬不过便能回去了吧。
后来母亲带他前往许都宝华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又好起来了,修养一阵后倒是没落下病根,只是这几年夜里总爱做梦。
梦见那本小说的内容,梦见如同那日他爬树时看到的字,一直到他反应过来冥冥之中或许有一股力量在催促着他完成那所谓的任务,他才停止做梦。
这或许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一是让原主好好地活下去,二是帮助主角攻受修成正果。
想要保住原主的性命倒是不难,只需要远离谢时玦就好了。
然而他在睡梦之中大致了解了那本小说的内容,谢时玦遇到主角攻受的时候应当是在进入国子监之后,他既是要帮助主角,那也免不了要找机会进入国子监。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回到京城。
他刚来这儿的时候这具身体才七岁,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因着刚回京城,段行玙对京中的事物并不熟悉,表哥陆洺昭便带着他四处闲逛,一道同行的还有他府上姨娘生的弟弟段行旭。
段行玙打量着四周,阑珊居这名字倒是别致,往里面走,才发现这里的装修十分清丽脱俗,想来这儿能够出名,不仅仅是因为菜单多新鲜玩意儿,光是坐着便能让人心情愉悦。
陆洺昭说楼下会有歌姬弹奏曲子,于是一行人便在楼下厅堂就座,随意点了些吃的。
桌子与桌子之间隔着轻纱帘子,隔壁桌聚集了好些人,人声夹杂着笑语,似乎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演出还未开始,几人闲来无事,便仔细留意着。
隔着轻纱,能看到几处虚影。
桌子旁坐着几个公子哥,一应衣着得体,春风满面,段行玙注意到一名身着金丝绒袍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
男子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珠子,并漫不经心道,你叫小锤子是吧?
段行玙这才看到他面前还跪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
小孩儿看起来约莫五六岁,他低着头,怯生生的,还未答话,他身后穿着粗布衣的男子就先开口了:是的钱公子,这孩子虽然身板小,但是能干活,什么都能干。
他说着将小孩儿的脸扳了起来,长得也是好的,再养些年公子想如何都行。
那位钱公子叫钱名世,他这会儿正眯着眼睛看着狗蛋儿。
小孩儿的脸被掐着,难受地皱着眉,双目却是一片澄澈,哥哥疼
哥哥?段行玙的心冷了几分,小孩儿还不知道他喊着哥哥的人正在做什么事吧?
钱名世揉着手中的琉璃珠,看起来兴致缺缺,似乎对眼前这身子干瘪的小孩儿没多大兴趣。
粗布衣男子松了手,将弟弟往前一推,弯着腰极力推荐,钱公子,这孩子聪明,从小会写几个字,要不是家里实在他没往下说,又道,他可供公子解闷的。只要只要公子手上的一颗琉璃珠,他便是公子的人了。
小孩儿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哥说的话。
钱名世却并未点头,倒是桌上那些公子哥来了兴致,学过书法?那便写几个来看看?写得好有赏。
对对对,书法书法。
写得好有赏,那要是写得不好可就要罚了。让我想想,做得好那便赏你一颗珠子,写不好你弟弟便任我们处置,如何?
这男子有些犹豫。
哥哥我不会书法小孩儿只偷偷跟邻门教私塾的张夫子学过几个字,用树枝在地上乱画,哪里会想到哥哥还在人面前拿出来说,眼下急得他一张小脸都涨红了。
不。钱名世大发善心,不用送,写得好呢赏两颗珠子,作得不好就一颗珠子把他卖给我就行了。
同桌的公子纷纷赞叹,钱公子果然心善啊!
男子看了小锤子一眼,咬咬牙,好!
一听这话,小孩儿立马泪眼汪汪,眼泪未曾落下,只是鼻子忍不住一抽一抽地。
他哪里会书法啊!
见他不说话,男子推搡着他,你个不争气的,快写啊,哄了几个爷高兴就有钱给娘买药了。
这是什么哥哥!也太恶心了!围观了这一幕的段行旭攥紧了手,但他年纪小,到底只是家里的庶子,胆子也小,不敢给家里惹事,只敢在自己桌前小声气愤。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段行玙此时却坐不住了,他问段行旭,你会书法吗?
段行旭惊恐地摇摇头,不不会。
他又看向陆铭昭,后者连忙摆手,我也作不好。
书法在悦朝刚刚兴盛,掀起了一番风浪,他们这些个公子哥爱附庸风雅,但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写得多好。
毕竟书法需要苦练,写出来能看是一回事,字体结构更考验基本功。
段行玙摇了摇头,不管了!破罐子破摔!
他端着一杯酒走过去,一把掀开了帘子,见到好整以暇坐着的男子,忍不住在心里唾弃,长得人模狗样,话说得好听,内里却是个猥琐男。
心里虽如此想,脸上却是笑嘻嘻,兄弟,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小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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