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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妮尔在离开奥德瑞格的公馆之前,对他再次提起,希望他能慎重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她仍然坚持着取消联姻的看法,只是萝妮尔对奥德瑞格的沉默稍有不解。
他不再像一开始听到后表现得冲动且偏执。
但她无法从他的静默里读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萝妮尔答应了奥德瑞格每天与之见面的请求,她会尽可能地在奥德瑞格待在弗尔格罗的期间弥补他。
只是她得另找办法说服奥德瑞格放弃她。
……
光明神殿有一条通往地下监牢的通道,那里通常会羁押需要接受神殿审判的重案犯人。
在晚宴开始前的空余时间里,奥德瑞格以大主教的名义进入了监牢,撤去了最里面禁闭室的圣光屏障。
这里是庇佑着整个弗尔格罗的圣光之力唯一照耀不到的地方。
阴暗、幽冷、又寂静。
奥德瑞格打开禁闭室厚实沉重的铁门,用圣光点亮了室内。
精铁的锁铐被施以繁复的神圣禁制,高阶的神圣法术除了能够救病和治人,还能用圣光的力量施以责难和戒罚。
靠坐在墙角的半精灵闭着眼睛,原本清爽的黑色的短发已经长到垂落肩颈,双手双脚被带有沉沉重量的镣铐长时间禁锢,深紫色的痕迹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异常瞩目,手脚的关节处还有大片结痂后的瘢痕。
而且被强迫沉睡的他并没有清醒的时刻。
神殿在确保万无一失。
既有了萝妮尔失踪的前车之鉴,又有了埃奥隆出逃的后发教训,神殿已经对这一系列事件的直接犯人作出了周全的关押细则,保证他能顺利接受审判和属于他的死刑。
可是奥德瑞格在此刻唤醒了他。
贝特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睁眼时并不能适应这里强烈的光亮,视野模糊辨不清物体,但精灵血统里的机敏让他在找回神智的那一刻就靠着他的其它感官知道了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哦呀,竟然还能再见到你,维迪卡尔的小王子。”
“……真是倍感荣幸呢。”
无论贝特现在有多么狼狈,但他始终能保持他那一贯的轻浮里带着挑衅的语气:“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求我?”
身为王子的奥德瑞格难得没有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地被贝特带有蔑视的言行激怒,而是沉声问他:“萝妮尔……她到底是怎样看待我们之间的婚约的?”
“怎么?天真的你才意识到她喜欢那条龙?”
奥德瑞格垂首,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佩剑的剑柄,但又很快松开,郑重地说:“请你告诉我。”
贝特并没有因为奥德瑞格对他表露的尊重而回以相应的报酬,反而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见萝妮尔。”
奥德瑞格看着落魄到如此境地还能和他谈着一些荒谬条件的贝特,又想起午后的欢爱里他被萝妮尔“无意”提及的时刻,拔出了佩剑,指向了贝特的脖颈,冷声回道:“绝无可能。”
“那我也只能重复我之前说过的,”贝特根本不在意奥德瑞格明晃晃的威胁和警告,“萝妮尔在我的怀里哭着说——”
“她不想嫁给你。”
贝特的一字一句仿佛能让奥德瑞格无数次回忆起萝妮尔午后问起他时的声音。
混着情欲的媚惑,却在向他问着其他男人的下落。
奥德瑞格的佩剑剑刃迫近了贝特的脖颈,锋利的尖端已经扎破了脖颈处薄薄的皮肤,滴出的血沿着喉结的轮廓滑落。
贝特漠然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并不想在不感兴趣的话题上多说一句话。
最终奥德瑞格收起了自己的佩剑,退了一步,背对着贝特。
“萝妮尔想要取消我们的婚约,”奥德瑞格叙述的平平音调仿佛在说着他满不在乎的一件事,“她说为了契沙图,她是这样说的……”
大概他已经把身为死囚的贝特当成了他现在唯一能诉说的人。
反正贝特会被契沙图处死,又有什么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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