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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想报仇,也知道阻止吴嬷嬷很难。
现在九阿哥没了,他再阻止吴嬷嬷继续行动,吴嬷嬷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只怕也不会再有新的行动了。
塔娜小声道:
“吴嬷嬷可能不会有后续了,那就是不知道嘉贵妃怎么想的,会不会查。”
“嘉贵妃病了好几日了,查也是振作起来以后的事了。”
颖儿点头,有一条命抵命了,吴嬷嬷应该不会再行动的,嘉贵妃那边,此前就闹着说有人故意而为,现在孩子没了,肯定会彻查,若查不到说不得还会胡乱咬些人出来,如皇贵妃?舒妃?于她有威胁的人都有可能。
细想,为了那个位置,她们当真是不折手段,幸好她的志向和她们不一样,否则,像那般活着多累?
即便她所求不同,都有人算计她,殃及到她。
像令贵人为了拉拢她,想卖她一个好处,故意让人怂恿白答应提前对她动手。
像那秘药之事,皇贵妃反算计令贵人,颖儿就明白秘药定和皇贵妃脱不了干系。
就是一直找不到证据而已。
“那秘药之事有进展吗?”
塔娜摇了摇头。
“那可能是查不出什么了。”这么久都没线索,只怕已经查不到了。
皇贵妃如此谨慎之人,也不会用同样的法子让自己露馅儿。
颖儿抿了抿唇,又问道:
“储秀宫那边呢?”令贵人如何,有没有什么行动,或有没有异常。
“自从令贵人送了衣服出来,便一直安安静静的,那边克扣了冬日的碳,送的冷了馊了的东西过去,那边也没闹。”塔娜道。
“她倒是能忍,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从宫女到妃位,现在被禁足,虽然是贵人,只怕活的还不如宫女的时候,却能忍这么久,着实不简单。
“那,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主子担心的事,可以以绝后患不是吗?
颖儿摇头,对令贵人不拉不踩就好。
她想过了,雪薇应该不会蠢的直接暴露她的身份,如此惊世骇俗之事,雪薇被利用完了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令贵人冒着违宫规的危险收留雪薇,也定有交换条件的。
她们应该是半合作半利用的。
雪薇对令贵人有所求,而令贵人对雪薇也有所求。
雪薇是什么人颖儿知晓,她家世不错人生的也不错,却她不惜当小三,是爱惨了陆华生。
她和陆华生一起被撞下高架桥,来到这个时空,定也会以为陆华生过来了。
颖儿让塔娜留意令贵人的时候,去查绿萝的时候,隐约发现令贵人在找人。
雪薇可能是想利用令贵人找陆华生,因为她来到这里没人脉人手,只有借助有权利的人且有前途的人一把手。
令贵人是下一任皇帝的生.母,前途无量,所以她留在令贵人身边,帮她。
而雪薇有所求,令贵人用她才用的方心。
雪薇知道未来的事就是令贵人帮她找人的条件。但雪薇也不会傻的全告诉令贵人,应该是说些近段时间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颖儿的身份应该没暴露,毕竟颖儿和原身巴林氏那木生的并不相似。
她只要把那个不确定因素陆华生找到,除去就行,没必要这时候落井下石,又添仇恨,她和令贵人之间的恩怨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只要防着令贵人就是。
**
颖儿总归是没请太后去养心殿,因为,送了几日汤之后,今日打算请太后去养心殿,便没煲汤了。
她没煲汤,吴书来却亲自跑到钟粹宫,讨汤来了。
也就是说,虽然没让颖儿进去,但是,汤皇上喝了。
怪不得养心殿没怎么传膳,她也是糊涂了,只管送汤竟没有问一问吴书来,她送去的汤怎么处理的了。
颖儿去了小厨房,今日不熬汤了,打算露了一手,煮了些小米粥,清炒了几个素菜,提着去了养心殿。
好几日了,她总算进了养心殿。
几日不见,皇上整个人瘦了不少,眼角多了几条皱纹,人也颓废了些。
这会儿,他半靠在塌上,一只手撑着头,无波的眼神看着进来的人。
颖儿把手里的食盒放在屋里的桌子上,走到皇上面前,没请安行礼,而是半蹲着把头靠在他的膝边,仰看着他,小声道:
“皇上总算让臣妾进来了,臣妾很担心皇上。”
他伸手摸着她的头,低头看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颖儿也不需要他说话,自个儿说自个儿的。
“臣妾知道皇上难过,九阿哥那么小,臣妾都忍不住心疼,何况是皇上您。”
乾隆闭了闭眼,几日的时间,他心头的难受并没有减缓。
他才中年,却一连送走了几个儿子,还有自己敬重的嫡妻。
早年的时候,还有夭折的嫡女,次女,一次次的经历丧嗣之痛。
“永琏,永琮,现在又是九阿哥,都好好的生下来,健健康康的,却都夭折,朕……”
说到这里,颖儿似乎能听出皇上哽咽的声音。
颖儿伸手,握住抚在脸上的大手。
“皇上,人和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他们和皇上虽有缘分,但缘分浅,所以离开了。”
“臣妾小时候听额祈葛说,天上的星星是人间陨落的生命,人间每陨落一人,就会化成星星挂在天上,夜里偷偷的看着他放不下的人,守护者她。”
“臣妾从小就没额吉,瞧见别的孩子都有额吉就臣妾没有,就很难过,很伤心。但是,只要知道额吉化成了星星每天夜里守护着臣妾,心里就会好过一些,臣妾就会在夜空下观星,虽然不知道哪一颗是额吉,但若是不经意间和她对视上了,她能看到臣妾过的好,过得开心就好。”
“臣妾相信,孝贤皇后,端慧太子,七阿哥,九阿哥他们定也成了星星,皇上想他们的时候可以去看星星,他们在天上定也会看见您的。”
温热的手附在他的手上,他睁开眼,瞧见的是一双杏眼满是担心的看着他,软语低诉劝他,乾隆哑着声问道:
“有这个说法?”
颖儿一脸认真的点头。
“臣妾相信有,常言道信则有不信则无,皇上,您信,就可以当成一分寄托不是?”
乾隆呲笑,什么星星,不过是无稽之谈,女人家自我安慰的寄托而已。
“女人家的思维。”
虽然这么认为,但她归根究底是想劝他,担心他,乾隆伸手拉着她站了起来。
颖儿蹲久了,腿有些麻,一下子跌在了皇上的身上。
乾隆伸手搂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闭目深深的吸了口气。
颖儿侧身搂着他的脖子,安静的无声的陪了他一会儿。
直到听到咕噜噜的声音,颖儿肚子唱空。
她过来前没用东西,是打算陪皇上一起用的。
听见声音,乾隆睁开眼,扯了扯唇角,低头看着她。
颖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问道:
“皇上饿了吗?臣妾今儿亲手做了几个小菜,您要用吗?”
说完看向放在一边的食盒。
乾隆很想说,刚才不提,等她自个儿饿了才问他饿不饿,是想自己吃吧?
不过,小菜?
“不是汤了?”这几日不都是送的汤?今儿唤口味了?
颖儿道:
“臣妾想着给皇上换换口味。”
颖儿站起身,拉着皇上的手来到桌前,伸手打开食盒。
里面是简单的小菜,清炒时令菜,麻婆豆腐,小炒春笋,蒜蓉粉丝。
扑鼻而来的香气,卖相也很好,他一直以为她只会煲汤,没想到……
“你怎么会做这些?你额祈葛让你学的?”乾隆坐在桌前,挑眉问道。
颖儿帮着皇上摆好碗筷,盛了小米粥之后,解释道:
“臣妾额祈葛有回受伤,躺在床.上几天不能下地,臣妾害怕额祈葛会变成星星,就每天守着他,额祈葛怕臣妾一直守着无聊,或是换药的时候害怕臣妾看到伤口吓着了,就支开臣妾说想喝汤,想吃臣妾亲手做的菜,臣妾就去学了。”
帮皇上盛好后,颖儿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了皇上对面,自个儿用之前先给皇上夹了些菜在他面前。
乾隆闻着香味确实是饿了,这几日就喝了几碗汤,膳食端上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尝了一口,许是真饿,嘴里的吃食竟觉得比御膳房的要美味。
虽然饿,但乾隆还是慢条斯理的用,一边用,一遍说道:
“你额祈葛对你倒是好,朕记得你要进宫他很是不舍,颇有不愿的意思。”
颖儿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眼皇上。
“每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远嫁,臣妾虽不后悔进宫,但臣妾后悔嫁的太远,没什么机会回去看他。”
女人嫁人,尤其是这个时空,男人三妻四妾的,嫁的近的有娘家撑腰才有底气。
嫁的远了,一年到头不一定见得到家人,过的日子只有自个儿知道苦楚。
或是像她自己,几年都没能回去瞧一瞧,想家人了也只能望着月亮思乡。
而作为父母,是最不希望孩子远嫁的,任何人都一样。
乾隆听着颖儿的话,想到了嫁去蒙古的女儿,他的嫡女和敬,出嫁后一直没见着她,已经快两年了。
推己及人,乾隆看着颖儿,给她夹了一筷子豆腐,温声道:
“会有机会的。”
养心殿里,颖儿陪着皇上一起用膳,吴书来匆匆进来禀报。
“皇上,储秀宫走水了。”
走水?现在还没到晚膳时间,天还亮着,不会点灯火,怎么会走水?
乾隆本来还有几分胃口,听到吴书来的禀报,丢开手里的筷子,淡淡问道:
“火灭了没?”
“索性储秀宫离御花园近,瞧见的人多,火势已经扑灭了,只是,偏殿烧毁严重已经不能住人了。”
吴书来听见皇上的口气,就知道皇上心情不佳。
也不知是不喜欢听储秀宫那边的消息,还是被打扰了兴致,禀了之后,见皇上没说话,他识趣的退了出去。
颖儿昨日才问过塔娜,说那边安安静静的,没动静,今儿那边就起火了?
这火是人为么还是自个儿燃起来的?
是里面的人做的,还是外面的人?
她要不要去看看?
颖儿偷偷看了眼皇上,看他稳坐不动,看来是不打算去看了。
他面前的小米粥不过才用了半碗,桌上的菜也没用多少,颖儿起身坐到皇上身边。
“皇上,臣妾伺候您用膳吧。”
不吃东西,她喂他吃一些也好,免得辜负了她亲手做的东西。
面前递了一瓷羹米粥,乾隆侧目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朝她扯了扯唇角,道:
“朕又没生病,有手有脚哪用你这般?”
说完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瓷羹,自个儿继续用膳。
**
储秀宫,令贵人所住的偏殿失火了,火烧的很大,令贵人主仆二人都被困在里面。
门口守着的人是皇贵妃安排过来看着的,瞧见着火了,虽心想就这么烧死令贵人为皇贵妃彻底除了她最好。
但,若是令贵人真的死了就是他们的失职,会被追究责任。
况且,储秀宫起了火,又在靠近御花园的位置,一眼就能瞧见浓烟,远处已经有人嚷嚷着起火了,快救火的声音。
令贵人主仆二人被救出来的时候很是狼狈,令贵人还好,只是脸上有些脏,头发有些乱,被吓着了,春桃的胳膊被火烫着了,腿被屋里的凳子撞伤了。
火被灭了之后,偏殿已经被烧的不能住人了,可见火势有多大,若晚一点令贵人主仆只怕就没命了。
翊坤宫就在储秀宫的前面,皇贵妃去的很快。
舒妃比皇贵妃慢了一步,到的时候只听见皇贵妃吩咐人去传太医。
令贵人主仆二人,一个受伤,一个吓着了,储秀宫里乱七八糟的也不能住人了,皇贵妃便让人把两人安排在翊坤宫,传太医过来看看。
然后去查储秀宫失火的原因。
门口守着的人是皇贵妃的人,储秀宫里面就一个贴身伺候令贵人的春桃和一个扫撒太监。
门口的人和扫撒的太监不清楚里面怎么失火的,皇贵妃安排人清理了一下储秀宫这才回了翊坤宫。
舒妃也跟着去了翊坤宫,还有后一步到的婉嫔。
春桃胳膊上的伤有些严重,碗底大的烫伤,皮都破了,好了也会留疤。
腿上的伤倒是不严重,过几日就好了。
令贵人只是被吓着了,人没事。
皇贵妃等太医给两人看过之后,方才问起储秀宫失火的原因。
出了事总得有个原因,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令贵人被关了快小半年了,因为冬日天冷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现在天儿虽然暖了些,但,依旧没有好多少,脸上不似以往有血色,多了几分病态。
皇贵妃问起失火的原因,令贵人看了眼春桃道:
“天气暖了,嫔妾没有夏日的衣物,便打算自个儿做两身,春桃见屋里光线暗,便点了灯。嫔妾久不用针线,眼睛酸涩困乏,便睡了过去。许是窗户没关严,风吹了进来火星子跳到做衣服的料子上了,便着了火。”
令贵人被降为后,不符合规制的衣服都收走了。
冬日天冷,她虽就那么几身衣服,她不出门,床.上有被子,倒不用做冬日的衣服。
初春冷,也用不着春装。
但夏天的衣服却是不能缺的,热啊。
她库房里有几批次等的料子,以前是拿来赏赐给下面的宫女的。
这时候,她出不去,外面没有给她分发夏日的料子,她只能用这些做些新的。
不成想,一不小心起了火,全都烧没了。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出门洗衣服去了,回来就发觉烧起来了,若是奴婢一直在屋里,看着主子休息了灭了灯也就不会烧着了。”春桃白着脸,一手捂着伤口,一遍哭着认错。
原来是自己的原因,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放火,皇贵妃不会深究。
储秀宫起火,屋子烧毁了,总不好搁置在那里,必然是要翻修,令贵人禁足中,自然不能再住在里面,得另外安排个合适禁足的地方。
令贵人如今只是个贵人,随便安排在哪个宫里都可以。
但令贵人禁足中,皇贵妃必然不会把她安排在皇上容易看到她的地方。所以,有孩子的宫里令贵人不适合住。
舒妃现在得宠,加上她们本就对继后有心思,令贵人这个炸弹也不能安排在舒妃的宫里,免得两人合作抱团对她自己。
而皇贵妃并不想令贵人住翊坤宫。
于是,皇贵妃道:
“咸福宫那边一直没人住,但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令贵人直接搬过去也方便。”
舒妃想了想,也觉得咸福宫合适。
所以,令贵人当晚就住进了咸福宫偏殿。
咸福宫西配殿白答应住过,令贵人住西配殿一点意见都没有。
看令贵人没借着失火闹事,皇贵妃难得好心的把夏日的料子给她分发了下去。
而住进了咸福宫的令贵人,摸着送过来的料子,冷笑的看着翊坤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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