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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以为你还有活的希望?不管是你被迫还是故意要害和嘉和本宫之后,还是白答应中毒身亡,在你身上找到毒药,你……都没活的机会,因为,单单你主子要害和嘉和本宫,作为奴婢你知情不报,你就已经和白答应同罪了。”
蕊儿听了面色更白了,她微微偏头,看向故意避开眼神的令妃。
颖儿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知道蕊儿有松动的迹象,接着又道:
“本宫其实是相信你没有给白答应下毒,因为,你和白答应都是棋子,都是死路一条。这毒只是为了灭口,或者是为了秘药之事白答应被灭口,然后嫁祸给你,或者,嫁祸给指使你怂恿白答应害本宫和和嘉的人。”
颖儿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皇贵妃心惊,这推测如此准确,就像是她自己知道了什么一样。
颖嫔的心思太缜密了……
“你若是能如实说出是谁指使你的,说出谁给了白答应秘药之事,依着你只是被人利用这一点,本宫倒是可以为你说上几句话,说不得能留你一条命。”
说那么多,都没有颖儿一最后一句话有作用。
蕊儿听到那句话,激动的看着颖嫔娘娘。
“到现在都没有人替你说过一句话,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弃子了。你还要替那人保密?”
蕊儿不想死,昨日未进慎刑司前,她觉得令妃会保她。
所以进去一晚上,被鞭打,被逼供的时候,她咬紧牙关只字未提。
但是,白答应毒发,在她身上找到毒药的时候,她不敢确定了。
颖嫔娘娘说的这些她想过,是不是有人要灭口,灭白答应的口?
那么,令妃有没有想过灭她的口?
她跪在这里,令妃避开的眼神,她其实心里有些明白,令妃可能已经不打算保她了,只是,她没有别的稻草。
现在,颖嫔却说她还有活命的机会,蕊儿看向令妃。
“是令妃娘娘……”
令妃身子一震,皱眉不悦的看着蕊儿。
雪薇眼睛都要杀了蕊儿,恨不得要去堵了蕊儿的嘴。
舒妃和婉嫔一副果然模样。皇贵妃嘲讽冷笑。
太后眼神眯了眯,在想令妃为何这么做。
乾隆手捏住手下的桌檐,狭长的眸子写满了不可置信。
颖儿故意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令妃。
“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蕊儿说出来之后,也就没什么顾及了。
她白着脸,接着道:
“是令妃娘娘……让奴婢怂恿我们主子动手的。”
颖儿看向令妃,皱眉摇头。
“不可能,令妃姐姐为何要这么做?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令妃皱眉,猛地站起来,指着蕊儿呵斥道:
“胡说八道。本宫为何要让你怂恿白答应动手?简直胡扯。”
蕊儿吓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白着脸说道:
“令妃娘娘不知怎么知道我们主子要对颖嫔娘娘动手的事情,让雪薇找上奴婢说只要帮着令妃娘娘做这一件事,就可以给安排奴婢出宫,奴婢不想待在宫里,便同意了。”
“其实和奴婢昨日说的一样,奴婢的主子记恨颖嫔娘娘和公主,本来也打算动手的报仇的,只是主子心有顾忌,奴婢想着总归我们主子都会让奴婢动手,若令妃娘娘能保住奴婢,让奴婢出宫,以后奴婢就不用每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奴婢不想害人,却因着主子要做的事情每日胆战心惊,害怕恐惧。奴婢做这些只是想出宫,奴婢没想害人,请皇上太后饶了奴婢。”
她就是不想再过胆战心惊的日子。
主子获罪她作为贴身伺候的人肯定也逃不了,她怕死。
只是,她太天真了,以为令妃会保住她,但是,令妃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白答应死了,一切乱套了。
令妃确实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了,白答应死了。
她本来是打算想办法让蕊儿先闭嘴,然后想法子彻底让她闭嘴。
没想到,别人比她早一步。
被蕊儿供出来,令妃确实是慌了一下。
但她到底不是简单的,岂能让蕊儿几句话自己就认了?
令妃愤怒的看着蕊儿,指着她冷笑一声。
“空口白牙的,你这是受了谁的指使?死前还要拉个垫背的?”
说完,令妃回头看向皇上,一脸委屈和难过。
“皇上,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是了解的,臣妾怎么会怂恿人去害人?臣妾图什么?”
乾隆先是不可置信,随后皱眉。
令妃是个温柔和气的女子,这几年他一直宠着她,她让自己烦恼的时候很舒心,能给他解闷儿,他很满意,一个宫女几年的时间就让他宠成了妃位。她有宠爱,有什么可算计的?
她能跳下水去救和嘉,怎会怂恿人去害和嘉?
“朕不信令妃是这样的人,是谁指使你诬陷令妃?”
“因为,她是为了对付……”蕊儿看向皇贵妃,突然说不出话来,嘴角溢出乌黑的血,最后睁着眼直直的倒在地上,眼珠子一直看着皇贵妃。
蕊儿这模样,明显是中毒了。
一时间,寿康宫很安静,颖儿离蕊儿最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撞在了椅子上,险些跌倒。
颖儿头一回看见这样的场景,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还睁着眼珠子,一动不动,也不知还有没有气。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乾隆,赶紧让人看了她是否还有气。
吴书来上前,在她鼻尖探了探。
“皇上,已经没气了。”
颖儿被吓到只是一瞬间,听见皇上吩咐的话便一直留意着吴书来。
听到说没气了,颖儿皱眉。
死了?
颖儿面色很不好,她还没套出更多的话来,不禁有些懊恼为何要拖到今日。
婉嫔看着站在桌前的颖嫔,叹了口气,伸手拉着她的手,无声给她安慰。
皇贵妃心里松了口气,诡异一笑。
舒妃也吓了一跳,随后在令妃和皇贵妃脸上来回打量。
令妃和雪薇愣愣的看着死了的蕊儿,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死无对证,死前蕊儿正咬着她们……
太后看着这一幕,气的险些喘不过气来,方嬷嬷见状赶紧给太后顺气。
太后顺过气来,看着皇上怒道:
“好啊,真是好得很,让一个宫女在哀家的寿康宫当场毒发身亡,这简直就是挑战了皇威,皇帝,此事若不严查严惩,传了出去皇室岂还有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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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查?怎么查?蕊儿也死了,经过太医检查,她和白答应中了一样的毒,□□,在慎刑司就被下了毒,只是没被发现,时间一到就死在了大家面前,唯二的两个有可能知道秘药的人没了。
最多能追究令妃的罪责,秘药之事很难再查出什么来。
她低头看向婉嫔拉着她的手,颖儿随后坐回了她的位置。
令妃想算计皇贵妃却被皇贵妃反算计了。
但,令妃被扯出来,皇贵妃却能揪着蕊儿的话发难令妃。
果真,皇贵妃一脸严肃的看着令妃。
“令妃,没想到是你,你不仅让人怂恿白答应害人,还用毒灭口,你简直是胆大妄为。”
令妃面色很差,局势对她很不好,但她却不能示弱。
“皇贵妃姐姐,话不可以乱说,臣妾好歹是皇上的妃子,受不得冤枉的。”
皇贵妃冷笑,指着还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蕊儿。
“冤枉?那蕊儿亲口说是你指使的,怎么变成冤枉你了?”
令妃狡辩道:
“她的话岂能信?若真是臣妾,她进了慎刑司一晚上可有招出一个字?为何却在大庭广众之前,只有一口气前咬着臣妾?这明显就是蓄意陷害。”
皇贵妃哼了一声,道:
“她可是听了颖嫔妹妹的话看清局势才招供的,怎么就是蓄意陷害你了?她怎么不陷害其他人?偏偏陷害你?”
说到这里,皇贵妃看到令妃身后的宫女,似乎想起什么来一般,又道:
“有件事本宫才想起来,昨日那嬷嬷回来,说令妃妹妹身边的奴才昨日主动开口和白答应说话,言语刺激白答应,本宫就觉得奇怪了,她为何要刺激白答应?她想做什么?是不是想给蕊儿传递消息,给你们时间设计下毒?”
雪薇听到皇贵妃提她,眼皮子跳了跳,她从令妃身后站出来,在正中间蕊儿尸体不远的地方跪下来回话道:
“奴婢只是看不惯白答应的作为。”
皇贵妃嗤笑一声。
“嗤……看不惯?那白答应即便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那也是正儿八经伺候过皇上的主子,你个奴才毫无规矩讽刺主子,言语不恭,是仗了谁的势?”
必是令妃的势头,众人心头跟着冒出这个。
“说到这里,这宫女本宫是近来才看到令妃带在身边,从前你在哪个宫里当差?如此没规矩?进了宫是谁教你的规矩?”
颖儿看着雪薇,看着皇贵妃三两句发难到她头上,紧了紧自己的手,惹得一旁的婉嫔侧目看着她。
“怎么了?”婉嫔小声问道。
颖儿眨了眨眼摇头,无声道没事。
雪薇被皇贵妃的问话惊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慌,因着今日和昨日不一样,颖嫔和气问她她能对答如流,这会儿被质问有些结舌,说不出话来。
“奴婢……奴婢。”
皇贵妃冷笑一声。
“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莫不是什么来历不明之人?”
来历不明,雪薇抖了一下,吓的双手撑在地上,低着头掩饰脸上的惊恐,她结结巴巴的开口。
“奴婢……奴婢只是记不清,奴婢之前病了一场记……记不清以前的事,不知道如何回答。”
皇贵妃冷声道:
“记不清?本宫看你是冒名顶替,根本就不知道你顶替的这个人的底细,方才吞吞吐吐言语不清。”
令妃本来是站在那里的,这会儿听到皇贵妃连环追问,说出的话让人背脊发寒,险些让她跌坐在椅子上。
雪薇已经慌了,说话吞吞吐吐的,说得多就越让人觉得心虚,令妃捏了捏手心再次开口。
“她原来叫绿萝,是臣妾宫里专门侍奉茶的宫女,不是皇贵妃说的什么来历不明之人。皇贵妃不是在说白答应,蕊儿之事?怎么又扯着臣妾的宫女询问底细,好似臣妾这宫女不简单似的,您这是又要扣什么其他的罪名给臣妾?”
皇贵妃呵了一声,反问令妃。
“呵……绿萝不是出宫了?怎么她是绿萝?”
她可是今儿一早才知道这雪薇是冒名顶替之人,本就打算对付令妃,不捏着这个一起把令妃压下去说不过去不是吗?
雪薇身子一抖,吓的额头直冒汗。
令妃面色微变,她以为皇贵妃只是想拿她身边之人一并开刀,没想到她竟是知道了些什么。
私自带人进宫,顶替她人名头,本就是大罪。
若人人都这般,宫里的安全岂能保障?
令妃强撑着维持镇定,反口问道:
“皇贵妃娘娘说什么呢,什么绿萝出宫了?臣妾身边的人怎么皇贵妃比臣妾还清楚?您这是盯了臣妾多久?又准备了多久?要这么对付臣妾?”
“令妃妹妹巧舌如簧,也当真稳得住,这雪薇是不是绿萝,找来绿萝的家人一认便知,或是,找来真正的绿萝,让她的家人来认一认?”
对于什么真相来说,当皇帝的对宫里的安全最为注重,不会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宫里。谁知道是个什么威胁也说不定。
乾隆面无表情的开口。
“查,把她的家人找来,对峙一番。”看看是不是有问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令妃不可置信的看向皇上。
“皇上……”
刚才皇上还相信她,让她和皇贵妃辩了那么久,这会儿竟然不信她了吗?
她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委屈,乾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绿萝的家人如何不认得自己的女儿?雪薇即便有几分相似,那也只是相似而已,而不是。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乾隆皱眉失望的看着令妃。
“令妃,你如何解释这雪薇?”
事情到了这一步,令妃白着一张脸,缓缓跪在地上。
“她病了一场,醒来不记得自己是谁,加之臣妾宫里的绿萝和人私奔了,臣妾想着既然绿萝不想在宫里,就让她顶替了绿萝的身份。”
“臣妾想着绿萝要是抓回来,必定是以祸乱宫闱之最论处,臣妾念着她伺候了臣妾一场,不忍心。”
“令妃妹妹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很笃定的说她是绿萝,现在却反口了,说是什么不忍心?不忍心你便留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她说她不记得了,你就信了?”
皇贵妃义正言辞的说完,又看向太后和皇上。
“皇上,太后,这雪薇身份不明,还请皇上为着宫里安全搜一搜储秀宫。”
太后沉着脸,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
“搜!”
吴书来很忙,又要请太医验证蕊儿身上的毒是不是个白答应所中之毒一样。又要让人去查绿萝的身份,传人进来对峙,这会儿还要领着人去搜宫。
从早上,到下午,寿康宫午膳都没传。
吴书来把储秀宫翻了个遍,在雪薇的屋子里找着了一瓶毒药。
“启禀皇上太后,奴才们没找到雪薇有关身份的东西,但是却在她的屋里找着了这个。”
这是致蕊儿和白答应死的毒药,在储秀宫雪薇的屋子里搜到了。
雪薇从被揭破不是绿萝的时候就已经傻了,这会儿看着那毒药,只觉得浑身发寒,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乾隆冷着脸猛地站起来,走到令妃身边,冷冷道:
“令妃,你可有话说?”
令妃看到那毒药,就知道完了,人证,物证,她如何狡辩都不能让人相信了。
但她还是抱着皇上的腿,泪如雨下解释。
“皇上,能在臣妾宫里找着同样的毒也不能说明就是臣妾,只能说背后算计之人精明。皇上,臣妾没有害过人,不会怂恿人去害您的孩子,不会用下毒这种歹毒的手段对付将死之人,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收留了雪薇,但也是本着仁慈之心,并无他意,请皇上明察。”
皇贵妃眼里闪过得意,正着脸,提醒道:
“人证物证容不得你狡辩,皇上,令妃能留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在身边,瞒着大家那么久,这后宫里也不知道被她换了多少来路不明之人,您万不可姑息。”
这句话何其有杀伤力,太后和皇上的脸都快黑了。
太后看了眼跪在那里的雪薇,冷声道:
“皇帝,皇贵妃说的在理,皇宫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莫说那宫女已经招了是令妃指使,也搜出了相关的毒药,就为着令妃纵容宫女私奔祸乱后宫,收留来历不明之人,皆是重罪。”
乾隆冷漠的看着令妃。
“令妃降为贵人,禁足储秀宫,彻查宫里每个人身份,若发现来历不明之人,立即绞杀,慎刑司既然能让人带进毒药进入,想来也有底细在里面,即刻换一批人严查是谁里应外合。至于这宫女,若能问出什么话来,便一杯毒酒给她个痛快,若是不能,杖毙。”
乾隆说完,便让人把令贵人拉了出去。
令贵人绝望的看着皇上,没想到皇上对她如此狠,不信任她,还让她连个主位都没留住。
帝王恩宠,竟是如此的?
她不能被问罪,不能被降为,令贵人失态的哭喊,丝毫没有往日温柔的模样。
“皇上,臣妾没有做过,不是臣妾,是有人陷害臣妾。皇上……”
令贵人喊得再大声,乾隆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而雪薇,令妃都被降为贵人了,她都失宠了,怎么可能还能保住她?
她突然转头看向颖嫔,半跪着朝她扑过去,跪在她面前。
“颖嫔娘娘,奴婢没有要害您,奴婢主子也没有要害您,我们只是为了让白答应暴露在你面前,解决一个对您的威胁,我们主子是怕白答应伤害到您和公主,她那么喜欢和嘉公主,甚至公主落水她都跳下水去救公主。她不想有人威胁到公主。主子不知道您提防了白答应,所以才会出此下策,颖嫔娘娘您救救奴婢,您救救我们主子。”
颖儿低头看着雪薇,面无表情。
“今日之前我还是信你们的,可事实却不是,你们这么做有多少私心?若真的担心有人对和嘉不利,大可告诉本宫就好,或者告诉太后不就好了?何必闹得这么大?”
雪薇摇头,白着脸解释道:
“我们主子是怕说出来没人相信,毕竟白答应亲自去钟粹宫求和道歉大家都知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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