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北行四(1 / 2)
齐怀菘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旁,他双手交叠,对齐琼交代道,“我和阿谣的房间不要动,除此之外你自己随便挑一间。庄主印在暗室——这个你也知道,好了,下去吧。”他翻开一页宣纸,做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齐琼急急劝道,“庄主,除月山庄乃老庄主一手建立,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好像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不论什么事,一旦与公子有关,庄主就会以各种借口——有时甚至不需要借口,直接将除月山庄的大小事宜丢给她,这次更是要为了公子将除月山庄的中坚势力转移到北方——他是不是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吧?
齐怀菘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时一般轻松自在过,他仰坐在椅子上,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是齐琼从未见过的惬意,“我意已决。”这一去虽祸福难料,但他却丝毫不惧,想必当年在飞来峰的客栈下,阿谣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吧。
当日重谣对他直言关十楼之事时,他便有了这个打算。
“我若是没有回来,你就拿了庄主印,继任庄主之位吧。”
齐琼还想再说,却被齐怀菘命人拖了下去。
“等我离开山庄之后再放她出来。”想了想,齐怀菘又补上了一句,“所有事务都转到齐琼房中。”
“啊啾——!”
马车之中,重谣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肯定是阿绿在心里骂他——毕竟他为了关十楼之事将阿绿留在了除月山庄,她心里一定很不高兴。
他悠悠地撩起窗帘,三师兄因他而死,师姐因他而被重醉重伤,甚至小雪也差点命丧重醉之手——纵使他对重云涯再怨再恨,他也不会因重云涯一人而对关十楼其他人冷眼旁观。
思绪渐渐飘远,重谣身上一暖,他回头,正要对师姐道谢,却见是齐怀菘将自己的狐裘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
重谣愣了愣,无比自然地将披风收到了手上,递回给齐怀菘,“我不冷。”
齐怀菘低头看着披风,并不伸手去接,他半晌才道,“拿着吧,入夜更冷。”旋即慢慢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云水轻哼了一声,她打开箱子,在里面翻翻找找,随后抽出两张毛毯。
“谣谣,披这个。”
重谣将齐怀菘的披风随意地放在一边,接了云水递过来的毛毯,严严实实地在身上一裹。
狐裘披风被孤零零地丢在一旁,看起来可怜又无助,齐怀菘眼底一黯。
深秋之夜,雾气蒙蒙更甚以往,重谣不堪困意,头一歪便沉沉睡了去——那次高烧似乎打开了他身体中的某种禁制,令他忽然变得柔弱了些。
齐怀菘愧疚地看了他一眼,轻手轻脚地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在了自己怀中。
云水打了个盹,无意中窥见这一幕不由睡意全消。
“你——”
齐怀菘转头,皱着眉示意她小声一点。
云水点了点头,将另一张毯子递给齐怀菘。
齐怀菘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
马车进入北有鱼的关口时,重谣从怀中摸出了人皮面具,分明递给了云水和齐怀菘。
“一切小心。”
云水点头,她一向性子急躁,大概是经历了重溪与应千雪之事,现在稳重的十分反常。重谣有些担心,“师姐,不如你还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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