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天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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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谣戴着斗笠寻了一处较为宽阔的河面,刚刚脱下靴子,雨便停了。他将斗笠搭在鞋子上,似乎下雨天鱼更敏锐了。

但对摸鱼如家常便饭的重谣来讲,却并不算什么。他心里惦记着齐怀菘,迅速捉了两条鱼便上了岸。虽然他笃定重醉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但齐怀菘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仍是放心不下。

重谣戴着斗笠推开门时,一股熟悉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是我。”

重谣眼疾手快地侧身一躲,手腕一转,被他逮住的鱼便吧唧一声落在了地上,犹自绷着身子扭个不停。

重谣眨了眨眼,“你醒了?”他松了手,神色如常地捡起地上的鱼,冲齐怀菘扬了扬,“正好,你想吃烤鱼还是喝鱼汤?喝鱼汤的话你得自己去洗锅和碗。”

齐怀菘一怔,“鱼汤。”他见重谣浑身都湿透了,不由眉心一皱。上次重谣发烧的情形浮现在了眼前,齐怀菘连忙将重谣的衣服扒了,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披在他的身上,怒道,“你不要命了?”

重谣脸上带着诧色,他任齐怀菘动作着,嘴上却为自己辩解道,“我没那么柔弱。”不过是摸个鱼,哪里就不要命了?齐怀菘也委实太过夸张了些。

齐怀菘脸拉下来,他用衣服将重谣裹的十分严实——幸亏女子的衣裳里里外外比男子的多了不少,否则这凉秋的天气,重谣铁定得生一阵病。

齐怀菘的衣服穿在重谣身上整整大了一个号,重谣一脸别扭地提起袖子,他手上的鱼被齐怀菘接了过去,此时空出手来才觉得一手滑腻,十分恶心,他嫌弃地撇了撇嘴。

又见齐怀菘行动无常,便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齐怀菘拎着鱼和锅碗刚走到门口,听到重谣对他说话,又转过身来,缓了神色道,“已无大碍……”他原本做好了自己身中天煞掌而重谣冷眼旁观的准备,没想到一觉醒来不仅右手被接了骨,双腿被上了药,心口也再也没有钻心的灼烧感,这才知道重谣已为他疗了伤。

他枯寂的心情有如枯木逢春,心底又升起了新的希望。

重谣点头,心想还真没见过齐大庄主杀过鱼做过饭的样子。他心里蠢蠢欲动想跟出去,却被齐怀菘关在了屋子里,“外面凉,你别乱跑。”

重谣哑然,齐怀菘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不消片刻,齐怀菘便携着一股微凉的气息走了进来。他手里的鱼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与重谣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重谣见他娴熟地生火烧火,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齐怀菘注意到他诧异的视线,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重谣摇了摇头,“没事。”见齐怀菘的手伸向柜子里那不知放了多久的调味品,他脸上大惊失色,连忙制止了齐怀菘的疯狂行为。

“别!那东西不知道放了多久。”

齐怀菘收回手,他想了想,将东西放下,走向重谣。

重谣问道,“怎么了?”

齐怀菘道,“袖子里有盐。”

重谣:……

这并不符合常理却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江湖中人,好像大多数的性格里都有点浪迹天涯的意味儿,谁出门不带点儿这种东西?倒是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吧?

重谣打从心眼儿里升出一股羡慕的情绪。他这小半辈子,似乎还从没有过一人浪迹江湖的日子呢。

夜幕渐渐降临,火光将齐怀菘的脸映的明灭可见,脸上的线条也温和了几分。重谣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拍,他猛地收回视线。

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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