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练此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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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还有人想嫁给太子吗?答案是肯定的。
有, 很多。
事情没到最后一刻,总有人不死心, 太子今年才多大?满打满算十四而已。等他登基继位, 等他立太子,期间会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
可众人也清楚了太子和皇帝的意思,人家父子两早就商量好了, 一心将抱回去的孩子当继承人培养呢, 拉都拉不住。
不急,再看看, 再等等, 毕竟那才是个刚满月的孩子, 小的很, 能不能长大都不一定。众人心里便是这般想的。
结果这一等, 便等到了太子开始接触朝政, 等到了那孩子过了满月,又过了百日,继而过了周岁, 等到在他抓周的时候, 抓到了皇帝特意放在那里的传国玉玺, 然后当场被封为皇太孙。
等到了皇太孙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开始学着走路, 每天跟在太子身后软哒哒的喊爹爹, 叫爹爹一起回家吃饭饭。
等到今天, 太子东宫还是没进一个女人, 整个宽阔的东宫,正经主子竟然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父子二人的关系可好了,每日亲亲热热的十分刺人眼。
皇太孙每日早起接太子下朝, 每日中午亲自带人给父亲送饭, 每日傍晚,又迈着欢快的小脚步,哒哒哒的在太和殿的走廊下小跑,朝臣和伺候的宫女太监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皇太孙来接太子回家吃饭了。
哦,所有人都知道,在两岁多的皇太孙心里,东宫是他和太子的家,皇宫其余地方,是皇爷爷的家,他分的可清楚了。
太子对皇太孙可谓是有求必应,那个宠溺劲儿,看的人牙疼的厉害,谁都明白,太子和太孙之间感情深厚,将来就算太子成亲生子,怕是也很难越过太孙去。
看的清形势的大臣几乎已经绝了要送女儿进宫的念头。
于是民间逐渐流传出另一个说法。
“太子殿下对皇太孙的母亲情深义重,非卿不娶,可是那个女人身份上有问题,不能成为太子妃,于是太子将她养在外面,不想她受任何委屈,东宫里也不要其他女人,是真的打算跟她一心过日子的。”
民间传说中,总是带着几分寻常人家的臆测在里面,将大人物的所有行为,都爱往那个情情爱爱方面牵扯。
朝中大臣们普遍认为以上猜测十分不靠谱,单就一条,这两年来,太子的行踪十分稳定,东宫,太和殿,两点一线。
上朝,商议朝政,下朝,处理朝政,中午带孩子,傍晚和孩子玩耍,从未有一日脱离这个框架,压根儿没有时间和宫外的女子厮混。
他们普遍认为。
“太子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仅太子是个狠人,便是当今也不差什么,这父子二人为了杜绝外戚干政的可能,直接不立皇后,甚至不娶妻。
至于太孙的生母?
那当然是打从生下太孙后便去了呗,要不然留着做什么?将来成为太孙的掣肘吗?”
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实岁三岁,虚岁五岁的太孙殿下要入学了,满宫上下只有太孙一个孩子,满朝大儒们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发誓一定要自己的执政观念灌输给太孙。
太孙的这些老师中,有一位身份特殊之人,便是时砚那新爷爷,那位常浪迹江湖的国公爷。
“您这人也真有意思,当年我要养你们老谢家的儿子,您老人家不乐意,偏要赶回来和我爹闹脾气,说什么送出去就是送出去了,这江山往后便能润物细无声的改成我们老宗家的。
今儿我让人教导你们老谢家的孩子,您又不放心,非要跑回来自己教。您自个儿说说,您除了一身行侠仗义的功夫和一颗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心,还能有什么能教这小子的?”
说罢两人一起看向前头不远处被一群太监宫女团团围住,小声哀求的太孙。
太孙大名谢承先,小名儿高兴。
在外人面前十分有范儿,端着一副皇家长孙的架势很是威严,小脸儿板起来有几分他爹的样子。
但在他爹面前,那是一点儿都维持不住威严样子的,活泼的很,这会儿正在前头撅着小屁股祸害花园里的名贵牡丹呢。
几个伺候御花园的太监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哎哟,被太孙随手扯掉的这盆牡丹,从江南之地不远千里进贡上来,因为气候和水质的不同,植物园的匠人精心呵护了两年才恢复活力,又悉心照料了一年,方有今年花开的盛况。
三日前才被人小心翼翼的搬到御花园,让路过的贵人们赏个脸,多驻足片刻便是它的福分,也是照料花草的匠人们的福分。
可谁知这花长的太惹眼也有错,进了这位小殿下的眼,人家可不管好不好,一把撅下来,转身带着一脸高兴的送到太子手里。
乐呵呵的往他爹怀里藏:“好看,带回家!带回家!”
时砚无语,也不知道他小时候怎么教的,这小子的领地意识非常强,他就认东宫是他家,皇宫是皇爷爷的家,御花园是皇爷爷的,御花园里的花自然也是皇爷爷的,可带回东宫,便是他们自己的。
时砚看着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花,再瞅瞅他儿子被染了一手的绿色汁水,十分头疼的打发人给带太孙去洗手,这才对新爷爷说:“您也瞧见了,就这么个性子,大概是我平日里没注意,跟我学的,太自由了些。”
老国公不以为意道:“这有些人当皇帝,那是天生就会,做什么像什么,学什么会什么,如你父亲。
有些人做皇帝,就是累死一百个师父,该不会他就是不想会。好的不学,坏的无师自通,如先帝。
所以这孩子啊,说好教也好教,看你是个什么教法儿了。”
不过,老国公五十岁的人了,摸着他光洁的下巴对时砚道:“爷爷可不是不放心你和你爹,是不放心那些大臣们。
说到底,他们又没当过皇帝,又如何真的教导太孙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世上谁人无私心?要是他们每个人将自己对皇帝的期望夹带其中,将太孙给教傻了如何是好?
我可要亲自盯着他们的,老谢家根儿上就不行,万一再被教的走上岔路,咱们这两代人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爷爷能为天下人找到你爹这么一个好皇帝,还能在找出第二个吗?不可能的。”
于是老国公便成了太孙的武术老师,作为皇帝的亲爹,太子的亲爷爷,太孙的曾祖父,老国公在朝中虽然低调的很,但他的特殊性毋庸置疑,将来他老人家去了,那可是要以太上皇的名义下葬的。
人家现在不是太上皇,胜似太上皇。
对太孙那是能直接上手打屁股,谁都不敢说的存在。
太孙入学,便需要伴读,这对很多人家来说又是一个机会,虽然给太孙当伴读,一定程度上来说很倒霉,太孙上课睡觉伴读罚站,太孙回答不上问题伴读罚手板,太孙没写作业伴读挨揍。太孙淘气伴读挨揍,太孙出了问题伴读主动顶缸。
总之伴读就是个在先生面前替太孙挨揍的人形工具。
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便是这个机会,有些人抢都抢不到。
自家孩子和太孙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将来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心腹,眼见又是一朝宠臣,光宗耀祖呢!
瞧着这些伴读就是儿子日后的班底了,时砚自然会认真选选。
这一来二去的,在名单里竟然看到了谢朝舟家大儿子的名字,时砚将热衷于和谢朝舟这个同母异父兄长作对的杭云散喊过来一问:“孤记得谢朝舟家当初生的是双胞胎,且是两个男孩子对吧?”
按理说,这个年代,尤其是大户人家,嫡长子生双胞胎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两个男婴的情况下,可以说十分糟糕。
除却一些迷信因素外,最主要的是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的,不管是家里的七八成的产业,还是从父亲手里接过的爵位,都是嫡长子一个人的。
若是兄弟两长相相似,便很容易产生一些不可挽回的悲剧,谁能一眼就分清楚继承家业的那个到底是嫡长子还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呢?
危险性太大,不可取。
杭云散对谢朝舟家里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家里的母鸡一天下几个蛋,在哪儿抱窝,对杭云散来说都不是秘密,要不怎么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呢?
“对,宗时香当时给他一口气生了两儿子,他们家早就防着这种情况呢,生下来一看是两儿子,立马送给谢朝树一个。
您知道的,谢朝树当年不是被段悠然给那什么了吗?这辈子是没生孩子的命了,孩子是五皇子的,与他同出一脉,他自然是乐意的很,当时便偷偷抱回去养着了。”
时砚已经很久没关注过男主谢朝舟的事情了,当初暗卫报上来,时砚也就那么一听便放过了,因为那人已经被镇武司那一亩三分地彻底给套牢出不来了,这辈子是别想翻腾出其他浪花来了。
“他家孩子做太孙伴读,这件事就别想了。”
这两家才是真正的仇人呢,夺皇位之仇,比杀了亲爹还让人恨,不隔开,这时候往一起凑,傻了才这么做呢。
下定决心后倒是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最近杭云散可谓是尘春风得意,对着时砚那叫一个殷勤,一口一个爸爸叫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将时砚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给赶出去,换上他给时砚捏肩捶背,一脸讨好的笑:“爸爸,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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