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 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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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轻笑一声:“郎君是把画儿当人了。”

“万物有灵。”

“我是说,郎君这样是会很累的。我从来就只管我看到的、听到的,才不管它心里想什么呢。”

问行不问心,可谓得之矣。容逸的感觉有些奇妙,公孙佳比他妹妹还要小,他日常在家里是教导妹妹的,与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妹妹”进行正式交涉,容逸稍感不自在,一番对话下来不自在的感觉竟然消弥了。明知道她的年龄,却无法将她视为无知孩童。即便是个孩童,她也是个带一口先天之气的孩童,行事暗合着道理。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容逸心中微微一叹,开启了正题:“县主是率真通透的人,我又何必再自作聪明呢?前番家父曾托余将军拜访府上,个中缘由实在难以启齿。”

公孙佳道:“我以前见过郎君,在我父亲的丧礼上,多谢了。”

“哪里哪里。”容逸客气着,忽然想起丧礼上的事来,她一出来就不好惹,果然是容太常惹错了人。

公孙佳道:“我家有难,肯过来看一眼的人我会都记得的,当时有您维护,我都知道也很感激。府上的意思我都知道啦,我的想法难道余伯伯没有说明白吗?”

“自然是传到了。可总归是隔了一层,所以今日家父命我来见县主,以免传话有什么疏漏。”

公孙佳道:“我到哪儿都这么说,小波折,都处置完了。您的那位亲族我也无意针对,您家的池鱼之殃……”说到这里,公孙佳突然顿住了,问道,“我说了这么多,您是不是也该说一说了?那件事儿,您和您的父亲都做了什么?”

她想到了一件事:这么些天过去了,容家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就白白遭了一场池鱼之殃?不能够啊!

容逸正认真地听她说话,心想:还好,不算太难相处。公孙佳话到一半把问题抛给了他,容逸不由与她的眼晴对上。

奇妙的感觉更深了,他见过许多双眼睛,真正能做“目不转晴”的并不多。尤其是女孩子,她们多半会在与他对视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别过眼去,又或者眼波流转出小漩涡来,像是想将他吸进去。

公孙佳不一样,她的眼睛无疑清澈如水,却是不起半点波澜,不避不让,直看到人听话为止。这种眼神他曾在一些人身上见过,最近的一次是赵司徒,他们每个人的年龄都是公孙佳的数倍。这份本事可谓天生了。

容逸叹息一声,道:“不过上了一本弹章而已。”

朝廷每天收到的弹章多了,大到某人意图造反,小到今天某官穿着官服站街边吃早点。容逸说的弹章只可能是那一个——

“教女无方。”公孙佳说。

容逸含笑点了点头:“见笑了。”

破案了,前几天参纪炳辉教女无方的竟然是他的人!公孙佳与单良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竟没有意识到上弹章的人与容逸之间的关系。弹章一上,“容氏子媳”就变成了“纪氏之女”,人还是那个人,身份印记却变了。准错误推给了纪炳辉,容家的女眷被解脱了出来。

这个容逸,是真有两把刷子的,如果他愿意,把钟佑霖卖了,钟佑霖还会乐颠颠地给他数钱!

公孙佳道:“实在是抱歉,是我欠思量。”单良看了她一眼,心说:屁,你想过之后肯定还会这么干。

容逸道:“误会说开了就好。”

“做过了就不能当没有发生,”公孙佳认真地说,“是我欠府的,终归是要还的。”

两人还要客套,门上来报:“八郎来了。”

公孙佳与容逸对望一眼,公孙佳道:“八郎是这是为您来的?”容逸同时开口:“县主何必再劳动八郎?”

那他来是干嘛的?

公孙佳从来不猜钟佑霖想什么,直接说:“请他进来。”

第24章 喜欢

钟佑霖是为了表妹来的。

原本是为了容逸。这两天他在家养着伤, 数数日子,忽然想起来:我不是得给十九郎往表妹那里引荐的吗?

活动一下胳膊腿,发现恢复了个五、六分了, 已经可以坐车了。再照照镜子, 只要把风帽的檐往下拉一拉, 也能勉强盖得住脸上的爪痕。

钟佑霖爬起来去容家, 半路上遇到容逸给他送信的人。钟佑霖当街拆了信一看, 容逸照顾他的文字功夫,信写得非常的简单明了:你既然身体有恙,就安心休养。我自己跑这一趟, 正好我放假, 不然等我假期结束又不得空了, 事情就耽误了。

这怎么行?钟佑霖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再追着容逸跑,也不能让容逸一个大男人打着他的旗号跑去找他的表妹!钟佑霖有点恼火, 觉得容逸这事做得有点过份。那是他钟佑霖的表妹,不是什么才子就可以随便勾搭的小姑娘!尤其是借着他的名号!

钟佑霖匆匆把信往袖子里一塞, 拍着车壁大喊:“快!去表妹家!”

他的表妹能拖一长串出来,不过最近挂在嘴边的就是公孙佳了。车夫心领神会,一抖缰绳:“吁——驾!”

钟佑霖坐在车里急出一身汗,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府门外看到了容逸的马和马夫。钟佑霖连滚带爬下了车,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门上认得他,躬身叫一声:“八郎。”

钟佑霖擦着脸上的汗,问:“十九郎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

钟佑霖走路仍带点瘸:“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小花厅……”

“前面带路!嗐!不用你了, 我自己去!”

门上哪能让他瘸着进去呢?飞快地摸出一乘肩舆出来,同个人将他往上一放,抬到了小花厅。下肩舆的时候, 钟佑霖气都还没喘匀。

公孙佳与容逸都起身相迎:“你怎么来了?”

钟佑霖眯起眼睛,先将表妹打量一下,再看看容逸,他也瞧不大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但总是觉得不太对劲,又觉得不适合当着小表妹的面儿说什么。他难得的机灵了起来,将自己挤到两人中间:“十九郎真不够意思,说好了‘我’‘带’‘你’来的,怎么‘自己’跑来了?”

公孙佳与容逸都是聪明人,听他的重音就知道是话中有话。容逸含笑道:“八郎抱恙,再劳动你,我于心何忍?”

“忍的忍的。”钟佑霖将两人隔开,自我感觉非常之好,也渐渐从容了起来。

公孙佳道:“还不扶八郎坐下?”

钟佑霖见两人没有紧挨着站立,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也坐下来喝茶,这一路心焦不已,坐下来还真有点口渴。他喝着茶也不肯老实了,问道:“我没来的时候你们都聊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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