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 第8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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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老太妃也窝在家里不动,公孙佳也回家继续“休养”,她一改前阵子像是有意社交的样子,几乎足不出户了。连进出公孙府的人次也少了,跑得勤快的也只有钟源与钟佑霖两个表兄。

钟源是要照顾孤儿寡母,钟佑霖就是陪表妹玩儿解闷,然而太子妃还是有些担心——如果钟家想亲上加亲,怎么办?

钟佑霖出身很好,长得不错,也得皇帝喜欢,也近水楼台,也性情和顺。就很门当户对、金童玉女。

太子妃心下有些不安,将延福郡主叫到了东宫。

第70章 知悉

延福郡主乐意回娘家, 只是不愿意见太子妃这个名正言顺的“娘”。太子妃不叫她的时候,她有事没事自己都会找个借口回东宫,与娘家人联络一下感情, 再打探一点消息之类。“联络感情”这个选项里, 甚至可以包括章昺和吕氏,但从来不包括太子妃。

她与太子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哪怕嫁了钟源, 延福郡主还是姓章, 身上“皇族”这个身份是强于“钟家媳妇”的, 她实在是没有必要为钟家与纪家杠上。但是不知怎么的,她从来都与太子妃亲近不起来。

今天,接到太子妃要她回宫的消息, 延福郡主的脸色就不大好。先将钟源打发去上朝, 自己再跟婆婆兼姑妈常安公主抱怨:“她好烦,一准没好事儿。”

常安公主道:“你那脸, 收一收。”

延福郡主道:“阿娘,在自个儿家里您就让我先烦一烦了, 等回了宫里, 我不收也得收了。”

常安公主道:“心浮气躁,易失智。静则生慧,动则成昏。她是你的母亲,如何与她生分了?因为良娣?”【1】

延福郡主一口否认:“不是。我打小就与她不亲近, 并不是因为良娣抚养我。抚养都与挂名差不多了, 良娣自己还有孩子呢,哪里亲近得过来?是我总觉得那位‘母亲’冷冰冰的,对我们兄弟姐妹都这样,哪怕是大哥, 她也不冒热气儿,顶多是温的。你看她也是个人,可是焐都焐不热,真是邪了门儿了。要说虐待,她也没有虐待过我们,可就是亲近不起来。”

常安公主道:“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说出来。”

“哎!”延福郡主笑了,抱着常安公主的脖子撒娇,想哄常安公主开心,“等我回来,要是没有什么麻烦的事儿,咱们去药王那里好不好?娘总是不肯出门,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呢。”

“我习惯啦,你们年轻人,趁着年轻四处玩玩并不碍事。可是有谁说了你们什么?不必理会,我为你们担着,就说是我的意思。”

延福郡主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药王生日不也快到了么?她又在修新园子。您和她都是平日不肯动的人,到时候咱们一总乐一乐。”

常安公主叹道:“她又长了一岁啦。”

延福郡主听到婆婆话里的惆怅之意,有点奇怪地说:“她长大了是好事呀,您为什么叹气呢?她只有长大了,变厉害了,才能好好地活下去。总是小小的、病歪歪的,是会被欺负的。”

常安公主轻笑一声:“说的是。好啦,你该去宫里了,别在我这里磨蹭啦。”

延福郡主的脸皱成了一团:“她只有遇到什么事才会找我,且一定不是好事,我真不想去。”

“再不愿意,你也躲不开的。好事坏事,你也长大了,心里总有个数儿。要是吃不准,什么事都别接,她要说‘孝’道,你就说,你现在是我的儿媳妇了!让她来找我!”

见婆婆真有出头的意思,延福郡主反而怂了。钟家与几乎所有的勋贵暴发户一样,长辈极护短,对晚辈十分溺爱。太子妃找她有什么事还不知道,她就是跟婆婆撒个娇,万一因为这个闹过火了,平白让婆婆和太子妃起了冲突,岂不闯祸?

延福郡主忙说:“不至于,不至于,我先回去看看,一般的事儿,我也能顶得住。”不再多抱怨,妆扮一下就去了东宫。

一路上还在想:这会有什么事找我呢?难道是要我家那位帮大哥?还是要他帮助监视大哥?又或者二郎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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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宫的时候,延福郡主还没能猜透太子妃的算盘。

太子妃还是原来那个样子,除了比往日稍显得上了一点年纪,鬓边添了一点不显眼的白发,并没有什么改变。她总是这个样子,遇事不急不慌,喜事也不特别的喜,听到噩耗也不会悲痛欲绝。

延福郡主给她见了礼,往她下手一坐,客客气气地又询问了一下:“大嫂现在怎么样了?”

太子妃道:“还在抄经。”

延福郡主又问:“阿福还好吗?”

太子妃轻笑了一声:“让他们带着先认点字,现在正在写字呢。”见不到亲娘,阿福哭闹了几天之后就渐渐的好了。在太子妃手底下,阿福也规规矩矩的认字,学得也不算慢。太子妃养着孙子,就像养着未来五十年的上上签。

延福郡主道:“大哥小时候也这么好学。”

太子妃的笑容淡了一点点,有点怀念地叹息:“是啊。”

延福郡主懵了,她的印象里,太子妃最重视的也就是章昺了。她把章昺一家三口都问完了,太子妃也没接着话头说章昺,这是出乎延福郡主意料之外的。她心里有点慌,生怕太子妃想出点别的事儿来,那就真的有可能是她毫无准备,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太子妃回过神来,说:“不要总说他们啦,你呢?怎么样啦?”

“啊?我?就、就那样啊,阿娘这是……”

太子妃道:“你大哥前阵子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如今总算给他理顺了。我就想呀,你也是出嫁的女儿,千万不要像你大嫂那样。”

就这?不像吧?延福郡主心里嘀咕着,我跟我们家那位挺好的呀,您又不是看不见。口上说:“大嫂也只是一时脾气上来了,谁还没个脾气呢?”

太子妃严肃地说:“那不一样,你们都是冢妇,高过所有妯娌,也要担着祭祀的重任,怎么能使小性子呢?你在婆家,也不能有一点不顺心就犯了犟脾气。”

“呃,是。”延福郡主越发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了。

太子妃又问道:“家里,兄弟媳妇们都还好吗?”

“我们日常也不住在一起,不像住在一起的人家要日日打交道,磕磕绊绊的也就少了。阿娘不必担心我。”

太子妃揉揉额角,问道:“你家兄弟多少来着?我几乎要记不清了。”

延福郡主道:“我们家大郎只有自己一个,堂兄弟连他一起有二十七个。”

“哦,多少娶妻了?”

延福郡主十分警惕,心道,怎么,您要做媒还是想把我哪个妹妹也嫁过来?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像,钟、纪两家的关系一向不好,谁也不会不长眼找太子妃来给钟家做媒。至于东宫郡主,就更扯了,这事儿得是太子或者皇帝跟钟祥谈,没太子妃什么事儿。

这么一想,延福郡主放心了一些,答道:“有十个已经成家了,其他的好像也有定了亲的,只是堂兄弟的婚事没有按照齿序来,有他们的父母做主,这个我倒知道得太清楚了。”

“也该关心关心,嫡长子之妻为冢妇,诸子之妻为介妇,以后她们也是襄助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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