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 第16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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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就是干这杀人买卖的老手,讲理讲不过就直接上刀子的,这逻辑在她的脑子里完全没问题。她根本不会质疑“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吗?”她自己也能想得到,当智斗不行的时候,一刀宰了也是赢。无论她的对手是谁,她都防着这一着呢。

或者说,从她爹去世之后,她就防着有人要谋夺她的家产。当时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弄死她,所以都会有那么多的护卫,且不断加强,从佩刀开始,到增加了箭、弩,到带盾……

开心不是因为可能有生命危险,而是因为钟祥神智还清楚,还能勉强表达。这块老姜,公孙佳虽不希望他再过多的操劳,也不想昔年的英雄人物活成行尸走肉。

这样很好。

公孙佳一直开心到接见所有应召而来的部将。

如今,这些人可以称为她的部将了。

部将也有些激动,这次发赏是太迅速了。公孙昂最炙手可热的时候,催赏也不可能比这个更快了。公孙佳是直接钉在宫里催的,其中固然有皇帝的意思,但有这么一个皇宫的钉子户,也是一大原因了。

人人拜服。

公孙佳道:“在营里板板正正就得了,今天就吃酒聊天儿。兴许过几天咱们还复个盘,回回这样,不嫌麻烦?坐好吧。”

谢普等也受邀前来,又恢复了一点京城名家子弟的派头,潇洒地坐着。容持已经知道自己的前程了,终于明白为什么占后一直有种被“教导”的感觉了,先起身,举杯相谢:“君侯赐教,感铭五内。”

“哎哟,可不敢当,”公孙佳示意他坐下,说,“事儿没那么大。”

“于君侯是随手点拨,于我是受益良多。”容持此时倒显出几分他哥哥容逸的影子来。

公孙佳道:“我不过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罢了。说起这个,我请功,先请颁布士卒的赏赐,再请颁布将校,不是不重视诸位,是因为这些士卒也是你们的根本所在。真心待士卒,待部下,才是长久之策。多少人就败在这一点上。多少名将死于哗变士卒之手?又有多少名将,在危难的时候被小卒所救?我不在了,你们也要做到才好呀。我只盼着以后,咱们这些人都还能一个不缺在地一起吃酒。”

她这段话说得很长,殷切倍至,众人听得直点头,这确乎是在说实话,且是手把手在教。

谢普感慨道:“君侯风光霁月、坦坦荡荡,虽是女子,亦可称为君子了。这领兵与治世是一样的,治世讲,民为重。”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既然劳心,就要有心。”

谢普也点头。

公孙佳却不再说什么正经的话题了,一面让赵俭给家里带好,她明天过去拜访,一会儿又让容持回家捎话,她跟江仙仙还有话要约。还催钟佑霖记得搜罗点京城杂记,她回京了,不用操心了,要看些杂记消遣。又问薛维的女儿,字学得怎么样了……

气氛重活跃了起来。

公孙佳心里估摸着,她得拜访各家家主,文的要见,武的里朱家也得去。还有信都侯等人,信都侯这二缺,跟着她一路混了个资历,功劳也只能算是她勉强给信都侯挂了一个,就不大扶得上墙。愁!她琢磨着,纨绔干这个事是真的不行,她得把纨绔们重新聚一聚,再找机会给他们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出点他们擅长的来。

直忙过了正月十月,各衙陆续重新开张,这些事才办妥。

公孙佳与安乐县公上本,请皇帝确定王妃、驸马人选,得开始准备了。准备的事儿,主要负责的不是宗正寺,她就只管丢问题下去,剩下的是“有司”负责。

皇帝即问:“可有人选?”

宗正寺早就准备好了,奉上的名单里,纪氏姐妹赫然在列,这让许多人又猜不透了,她跟纪家这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纪炳辉也多看了她好几眼,一时吃不透她这是不是要向自己示好,然后好谈条件。

各家之间的连横合纵其实都是那么一回事,纪炳辉心道:难道是她一战成名之后,要与钟氏别苗头了?倒也不是不可能,此女看似柔弱,内心刚强好胜……

皇帝道:“宗正、少卿留下。”

散朝。

安乐县公颠颠儿地抱着笏板就要跑,皇帝气道:“你跑的什么?让你留下呢!”

“不是说宗正少卿留下吗?”

皇帝道:“你给我靠着墙站着去!”

大臣们纷纷摇头失笑,活泼些的甚至翻起了白眼。公孙佳抬头,看到纪炳辉正在看她,于是也微微点头。出乎意料的,纪炳辉居然也微笑点了点头。

真是活见鬼了!

第159章 突然

安乐县公觉得自己真是太惨了!

本来么, 宗正寺里就没什么事儿。他们老章家看似人丁兴旺,他以前也觉得自家打群架的时候就没吃过亏,后来才知道,比起人家几百年家谱不断的家族, 他们姓章的那点人品算个p啊?!更何况宗正寺里那么多的官吏, 根本不用他操心的!

哪里知道皇帝居然要他留下来!

这不要命么?

安乐县公躁出了一身的汗, 皇帝要问个什么,他现在还真不一定能答得上来。这不比在村里住的时候,鸡犬之声相闻,抄起袖子往墙根一蹲,半个上午就能听遍全村的八卦。

他就很苦。

墙还挺凉的, 安乐县公偷了个懒,贴着根柱子倚着站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 有心不理这个糟心的侄子,又觉得这破侄子年纪也不小了,别再给累坏了, 又给了安乐县公一个座儿, 君臣三人凑一块儿研究一下婚事。

安乐县乐只有一个宗旨——皇帝开心就好。而且他听皇帝跟公孙佳说话, 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不外就是谁家和谁家比较合适之类。这有什么?乡下说亲也是这样的, 总要事先掂量掂量。

安乐县公打了个哈欠,又打了个哈欠,听到“纪宸之女”的时候, 他眼睛瞪大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这副样子皇帝并没有错过, 于是心里有了一个论断:这事儿这个宗正根本就没在意。

安乐县公也确实不用在意,他就听不出来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他从来就没费过心。纪家现在虽然讨论得挺多的,但是吧, 太子妃姓纪,章昺是纪家的外孙,玩艺儿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自家亲戚,也只能一直供着了。听到最后是直打盹儿,巴不得皇帝不问他。

皇帝早就知道这个侄子就是个泥菩萨,不到天塌地陷甭想支使动他,早就对他死了心了。但是看他这个死样子实在是闹心,干脆地把结果公布了出来,让霍云蔚拟了旨意,对安乐县公道:“你去宣旨!”

安乐县公受刑一样捱到现在,就等着这一句,以与其年龄不相称的敏捷跳了起来:“臣遵旨!”这是个好差使,报喜,给他的孝敬是不会少的。而且他露脸了,不然得是皇帝派什么使者到某某大臣家里,说皇帝要娶你家闺女了。这活一般情况下不一定能轮得到他来干。

皇帝也只有摇头叹息。谁家没几个不靠谱的亲戚呢?何况安乐县公充个人头还算是称职,且不会给他添麻烦。打发走了安乐县公,皇帝问公孙佳:“歇好了么?”

公孙佳笑道:“我呀,该歇的时候歇,该好的时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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