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 第257节(2 / 2)
公孙佳道:“本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关,钟源时不时留意公孙佳的脚步,最后伸手搀了她一把:“陛下要再任用一些宗室。”
“呃?为什么?眼下宗室已经不少了。”
钟源苦笑道:“你能不知道吗?因为五郎肯定压不住朝臣呀。”可不得再引点势力帮忙?原计划是广招天下英才,以对冲京派、贺州派,最终完成人才的置换、加强对全国的掌控。这个计划对执行者的要求颇高,章熙自己可以,章昭虽然差了一点,但是有霍云蔚帮忙,公孙佳为他托底经营雍邑震慑北方保证一个太平的环境,还是能坚持做下去的。
父子两代之后,这个格局也就差不多形成了。
换了章旭,他没啥根基,自信上面还不如章昭。就得给他留一支很明显的力量用以制衡。
“那不是更乱、更不好把握么?”
“实在不行,就先放缓任用外地人,留给后人来做。要先让他立住了,至少不能被哪一派的人给辖制了。”
两人到了中宫,王皇后的笑也带了点模式化的样子,钟羽一直被章熙带在眼前。章熙与他们说的正是此事,因为公孙佳此前提议过选拔宗室,章熙就问一问她的意见。
公孙佳已知其意,也没有反驳,她说:“宗室已有不少人为陛下分忧了,臣想,是不是给年轻人些机会?”宗室老人,也是跟着打天下打过来的,普通的宗室长辈都不会很尊重章旭,谁不是看着他一路当章昺跟班当到成年的?怎么会有真正的尊重呢?倒是年轻一辈,没经过那些事、没有那样的底气,打小学的就是君臣父子,倒有可能恭敬、听话。
章熙道:“很好,就这么办。”
公孙佳趁机请示了调元铮回来的事,章熙道:“终于有一件喜事啦。到时候我要喝喜酒的。”
公孙佳道:“那还有一件喜事呢。”
“什么?”
“我去雍邑看了,明年开春新宫就能竣工了,新城也差不多了,招徕垦荒的事也差不多了……明年天气暖和了,我奉您去散散心?”
雍邑本也是那个庞大计划里的一个很重要的关节,章熙一声长叹:“好呀。”
公孙佳得到了章熙的允许,抢在太子典礼之前,将一应事理处置完了。霍云蔚、江平章正在忙的事她也不去争抢,只做出一副专心备嫁的样子。喜帖也不知道发出去多少。
不远不近的一座县城里,一个唇上长了一层毛茸茸的小胡子的青年捧着喜帖哀嚎:“什么?小姨妈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小姨父是怎么上位的啊?!!!我错过了什么?”
李存中拎着包袱卷儿走了过来,说:“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明年我就不能陪你回来了,你想好要什么样的人补我的缺了吗?”
错失围观小姨妈的小姨父感情进展的机会,马上又要失去好大一个助力、好好的一个朋友,余盛假哭着扑过去抱住李存中的胳膊:“我的命好苦啊!”
第249章 撮合
李存中好气又好笑, 敷衍地拍了拍这个小二逼的狗头,耐心地说:“你再不收拾,元将军他们就要走了。”
余盛跳了起来:“嗷!你快去告诉我小姨父!别走!!!我这就好!”
李存中不由大摇其头, 无奈地笑了。也只有这样的小二逼才能一门心思不计得失扑到“为民请命”上头,但凡余盛有一点歪心思, 都不能把自己坑得这么苦。
“唉——”他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再长大一点吧!”
他比余盛大了近十岁,吃过的苦头比余盛也要多, 这两年看余盛越发有了点看自家侄子的感觉, 就怕这个傻孩子回京之后吃亏。眼下京城中这个样子,即使有人护着,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啊!
看余盛大包小包一股脑地打包了过来, 李存中心道:他刚来的时候哪会想这么多?这是吃着了苦头了。
余盛倒是欢乐得紧, 李存中看他吃苦了, 其实他自己家、姨妈家、外婆家给的好东西不少, 派来照顾他的人也不少, 行李也不用自己扛, 还有多余的人手帮李存中扛行李。余盛拽着李存中说:“快!跟我去见小姨父!我跟你说,我小姨父可厉害了!哎, 不是说容逸也会来吗?他也很厉害的!走!见见去!”
傻孩子, 这会儿还想着给他引荐人呢?李存中感慨良多,一颗天天拿贼上刑的心也柔软了一点,说:“你跑慢点儿, 稳重一点!你已是一言亲民官了!要像个样子才不会被人小瞧了!”
余盛停下脚步,脸色严肃了一点,马上又跳了起来:“害!我什么丑没出过啊?”
少爷不在乎了!李存中差点没被他气死!
余盛兴不假哭了,包袱一丢, 兴冲冲地拖着李存中跑到了大门外头去见他小姨父去了!听说还有容逸!哎~那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哩!
到了一看,他一个急刹车——为啥小姨父和容逸身边还有个货?!你谁啊?
与元铮同行的非止的容逸,还有一个梁平。容逸这一趟差使办得很不错,庶务细节上因经验的关系稍有欠缺,大方向把握得倒是挺好,两处榷场的建立也比较顺利,在弥补细节的过程中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元铮称不上收获,他是武将,最大的收获只能是在战场上获得。凡事有意外,不打仗了,元铮又收了另外的指令——防范梁平。正因如此,他得以最早知道了京中的变故。元铮不动声色,一方面隔离开了梁平与他的部下、心腹,另一方面则派人保护好容逸,同时加大力度监视狼主一方,以防为对方所趁。
唯一忐忑的就只有梁平了,他本来是个对身外事不是很敏感的人,自觉脑子不大够用,于是采用了最笨的办法——你们聪明人闹去吧,我只管上阵杀敌攒军功。哪知他那个族弟梁安竟会惹了场大祸呢?
梁平十分不解,这一路上问的最多的就是:“他比我聪明得多,打小就讨人喜欢,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这事儿元铮和容逸都不想回答他!在京城,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未必有这件事大,但是一家人有不同的政见是太常见了的。容逸更厚道一点,对梁平说:“你先想想自己吧。”就梁平这脑子,他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思来想去,也只有“实话实说”、“躺平挨打”而已。
余盛听说这是梁平之后,嘴巴微张,心说,我这又是什么运气?连他都能见着啦?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悍将嘛!这五短三粗的……
元铮对余盛总是神游的状态有点发愁,重重咳嗽一声:“收拾好了?那走吧。”余盛与李存中又被提到马上,一路与元铮等人往京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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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晚间到了驿站,余盛吃完了饭就跑到元铮的房里,托着腮对他发出一阵不太像正常人的笑声。
元铮挑挑眉,没理他,继续看着书。李存中都快要哭了,虽然元铮是公孙家的人,他李存中是公孙家庄上的庄户出身,他心里对余盛更亲近一点,从后面拽了拽余盛的衣服,让他斯文一点。
哪知余盛一点也不介意,托着腮凑到元铮的桌头,啪,把胳膊肘往桌上一戳,说:“嘿嘿,你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呀?”
瞧瞧吧,这二傻子就难过了一小会儿,这就又傻乐上了!李存中拽都拽不住!
元铮扫了一眼余盛变黑的肤色、皴皱的皮肤,说:“你不都知道么?”
“那不一样!”余盛拖了把椅子,往他面前一座,“说说,说说嘛!那会儿咱们都太小了,懂什么呀?我阿姨那会儿肯定看不上你的,后来怎么弄的?”
“看不上”这可太严重了,元铮阴恻恻地盯着余盛,李存中背上直冒汗,余盛一无所觉,接着叨叨:“你给她送花了吗?给她写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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