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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抬手擦掉,那眼中浮现了几许杀意。

沈云景不是个大度的人,他会记着今日方时镜给他的这一脚。

回去告诉父亲。

是!那人立即退下,沈云景却转身,将手搭在个劣质花瓶上,轻轻传动,一副画后面出现轻微响动,却是一方密道。

沈云景沉下眉眼,就算月烛溟能查,也只能查到弯月刀头上,他会送给方时镜一份大礼,来还他这一脚之仇。

而战王府这边,晚上人便寻到了这处宅院,这处宅院从外看不出分毫异常,仇轩带人进去,却什么都没搜到,原本的密道被毁了,仇轩让人挖了几天才挖到头,另一边却直通右相府宅院附近。

而此时,已是除夕前夜。

月凛天在今天下午赏了战王府很多东西,沈牧亭不想跪,也不想出门,全由月烛溟独自折腾。

经过那次刺杀,月烛溟走哪儿都要揣着沈牧亭,这次国宴,沈牧亭自知自己多半躲不了,若是之前还有商量的余地,那么现在是完全没得商量了。

我看你就是懒。林绯钰趴在他们卧房的窗棂上,看着躺在窗边软塌上的沈牧亭,这人自那次之后便不再出门了,走得最远的就是浴汤房,平时还真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就连皇帝赏给他的东西,他都让月烛溟顺道接了。

林绯钰有时羡慕沈牧亭吧,可在看到从那迷阵跟地牢搬出来的尸体又不羡慕了。

沈牧亭是他认识的人中最狠最毒的,再无第二人。

是懒的!沈牧亭承认,他就是懒得不想动。

林绯钰啧啧了两声,也没再深想沈牧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去想他为什么会武,还那么高,可见识了沈牧亭的手段后,林绯钰又挺庆幸自己来了战王府。

明日就是除夕了,你不回家准备准备。沈牧亭轻问。

我爹不让我回去。他们林府最近被人盯得紧,他回去反而让他爹担心,战王再怎么残疾威风也还在,他爹倒是很放心自己会不会被战王一刀劈了。

唉,除夕后,这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晴起来。近些日子不见太阳,但也没再下雪,阴冷得紧。

诶,沈兄,问你个问题,你这样帮战王究竟有什么好处啊。林绯钰怎么都想不通这一点,他明明那么强,干什么硬要陷在这些勾心斗角里,江湖不大,天下还不够不大吗?

沈牧亭偏头看了他一眼,林绯钰已经坐在了窗棂上,手上依旧拿着他那把骚包的孔雀翎折扇,飘来一朵落梅,他伸扇接住,模样是一派轻松之色。

我心悦他!沈牧亭这话不假,先前他以为战王只是一只纸老虎,可近些天他在朝堂的动静不可谓不大,他将王府刺杀之事当庭报给了月凛天,很快就把这团乱麻甩了出去,自己却又不曾置身事外。

省了自己的力气不说,还拉了朝堂大臣下水,弄得朝堂上人心惶惶。

最急的怕得是月凛天了,又至除夕

沈牧亭觉得月烛溟这算盘确实拨得挺响,算不算得对就是未知了。

但不论是月凛天还是沈蚩亦或是右相,在这次事件中都得脱一层皮。

林绯钰以为他在说笑,端详着沈牧亭的神情,见他半分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拧眉道:你认真的?他记得以前沈牧亭一听战王的名号就躲着走,能缩在壳里半根头发都不会露出来。

思及此,林绯钰忽然笑了一声,现在的沈牧亭又不是从前的沈牧亭了,他干什么总拿从前的沈牧亭来与之作比。

人与人相比啊,真得气死人。林绯钰叹了一声,便离开了。

沈牧亭知道他这话一语双关,可那又如何?

林绯钰还是过于仁慈了。

沈牧亭不再说话了,很快月烛溟便回来了,一进门便看着倚在软榻上的沈牧亭,他眼微瞌,似半梦半醒,不由推着轮椅过去,将旁边的裘毯给他盖上。

沈牧亭掀起眼皮,瞄了月烛溟一眼,覆又闭上,明儿他们要早起进宫,定然太平不了。

困了怎的不去床上。

懒得动!

月烛溟失笑,觉得沈牧亭现今就像一只冬眠的白狐,雪白雪白的,软软的,可若是当他露出獠牙,却又凶狠异常。

走,带你看样东西。月烛溟直接伸手将他抱了进了自己怀里,沈牧亭也很乖顺,靠在他的胸膛上,问: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

月烛溟垂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神秘与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月烛溟带着他到了一处院子,里面对着许多兵器,各种各样的都有,沈牧亭:???

第18章 国宴

他仰头看着月烛溟,你要送我兵器?

沈牧亭不太喜欢这种沉甸甸的东西,觉得累赘。

看那边。

沈牧亭顺着月烛溟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见金丝蝉衣,名为金丝蝉衣,其色为白,薄如蝉翼,一看便价值不菲,沈牧亭一下便了解了他的心思,道:与其给我,不若自己留着。

这件蝉衣很适合你。轻薄,防御性强,还御寒,是月烛溟还在边疆打仗的时候偶然所得,不是盛宣的东西。

沈牧亭看着他笑,也没驳了他的好意,接受了。

明日国宴应当不太安生,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莫要离开。

我知,你让我穿上这件衣裳随你而行。沈牧亭嘴角的笑清浅,知道他的喜好,遂送这么一件衣裳给他。突然觉得月烛溟现在乖得不行,他的獠牙跟利爪全都对自己收了起来,这种感觉让沈牧亭颇为享受。

东西也看了,我却没为你准备什么。沈牧亭压根没想过春节送礼的事,他从前虽也收过别人的礼,不过上过几次当后便不再接礼。

如若真想送,现成的便有,如何?送否?月烛溟搂着他,喷在他侧脸的气息略带灼热。

沈牧亭挑眼看他,故意拉了下领口,露出他雪白莹润的脖颈,道:王爷,何不尽快站起来呢?我真不想动。

月烛溟:

他俯身一口照着沈牧亭的锁骨咬了下去,含糊道:这里也不错。

沈牧亭摸小狗似的摸着他的头,喉间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笑,似嗔似怪。

到底月烛溟没敢用力,只在他锁骨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沈牧亭道:王爷,你当真属狗的么?怎的动不动就咬人。

不管属什么,都只咬你。

回去吧,我困了!沈牧亭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懒懒地靠在他胸口,月烛溟将他搂紧了一些,唤来仇轩将那件蝉衣拿去卧房,这才推着轮子离开。

翌日卯时,沈牧亭就被月烛溟拉了起来,尽管如此,他们进宫也已经晚了。

殿中已经大臣满座,热闹非凡。沈牧亭打量着这方大殿,不止殿内坐满了人,殿外也有人,全是按官职品阶排的座位。

一见到沈牧亭沈蚩便招呼他过去,沈牧亭权当没看见。

这十多天沈蚩私下找了沈牧亭很多次,沈牧亭都闭门不见,他自认跟沈蚩无话可说,现今见了他也觉得跟沈蚩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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