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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两瓶可乐,轻快地走回易时身边。
易时自然地接过其中一瓶,轻轻和他碰了碰瓶身。
贺昭拧开可乐喝了一口,轻声宣告:我们回来啦。
十年了,他们从十七岁走到二十七岁,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第110章 礼物
七楼的房子没什么变化,只是林佩玲最近忙着春节的事,没时间来打扫,屋内蒙了一层淡淡的落灰。
易时推开窗户,屋内陈旧的味道散了一些,但什么也没有准备,住在这儿是不可能了。
贺昭也不在意,笑着亲他,两人靠着门接了个绵长的吻。
唇舌的感触记忆深刻又绵长,鲜亮的细节一点点苏醒。
多少次他们抵在门背迫不及待地亲吻,薄薄一扇门把外界的所有都隔绝。
不管在什么月份,关上门就踏进春季末夏季初的暑气里,变得滚烫,变得潮湿,爱意冲动像原始森林的藤蔓肆意地生长。
他们一起仰望星空,在无人的街道牵手,在下雨的深夜撑伞漫步但更亲密的回忆都在这个屋子里。
回到屋子里,回忆如一部悠长的电影慢放,很长很长,像是永不会结束。
清晨,喝完牛奶的少年慢吞吞地绑着鞋带,被催得不耐烦了站起来拽着对方的书包直接吻上去。洗完澡的贺昭湿着头发懒洋洋喊易时吹头发,眼睛还氤氲着浴室带出的热气,见人拿着吹风筒进来,笑得有几分得意。深夜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做题、讲解,易时面无表情拿笔轻轻一敲:笨不笨?,贺昭摸了摸脑门,故作委屈地凑上去索了一个吻。
他们在这里漫不经心讨论牛奶的保质期、薯片的新口味,他们在这里分享最私密的悸动迷乱。
在懵懵懂懂的年纪喜欢一个人,磕磕绊绊地学着爱人,两个少年在这屋子里拥抱、亲吻,在无人知晓的空间里摸索着一起长大。
这是个封闭的小屋,没有人踏足,没有人指责他们不得体,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是错误是不应该的事。
只有他们感受着对方的成长,在书桌前用功,在被窝里流汗。少年的肌肉线条越来越有力,出落得更加成熟得体,陪伴着彼此走过一年又一年。
贺昭亲吻着易时的嘴角,低声地说:27岁的贺昭依然很爱27岁的易时。
最美好的年纪遇上最爱的人,能爱一辈子。
年后,易时的项目结束了又回去了波士顿。他即将毕业,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贺昭也很忙,忙着装修房子。他找个了室内设计的工作室,自己也参与了室内装修的设计。
抓着时间的间隙,他跟易时汇报进度询问他的意见,虽然一般都是他在说,易时漫不经心听着。
夏季初,贺昭休了年假去波士顿。
爷爷奶奶和他一起去了,在波士顿玩了几天,参加了易时的毕业典礼。
当天,爷爷奶奶炫耀一样在家族群、在朋友圈发了很多照片,除了风景照基本上都是他们和穿着博士服的易时的合照。
爷爷奶奶坚持要拜访易时的父母,回国之前,贺昭和易时带着他们特地去了纽约一趟。爷爷和Jassica聊天,往祖上攀关系,贺家和易家竟然还真的攀出了那么一些关系,说是祖上好几代一起做过生意。
贺昭笑着和易时咬耳朵:其实真说不定呢,你外婆家距离我爷爷家还挺近。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因此相遇。
世事多奇妙,一切相遇看似无序,却是一分一厘不差的刚刚好。
Jassica和易时的爸爸大卫保持着联系,带着贺昭和他视频打了声招呼。大卫是位典型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绅士,易时的轮廓和他有点儿像。大卫中文说得流畅,彬彬有礼地邀请贺昭有空去洛杉矶玩。
易时的继父梁是华裔,易时同母异父的弟弟不是混血儿,五官看起来比易时柔和很多。和同龄人相比,性格不算活泼但温和礼貌大方。
贺昭觉得自己简直有毛病,每见一个易时的亲人,就暗暗比较,想从中找出和易时相似的点。每找到一个小地方,就会莫名觉得亲近一点儿。
不仅人这样,地方也这样。
贺昭从二楼的落地窗往下看,生出一些熟悉感,那时候易时就是从这里拍了雪景的照片给他看。
这里的建筑、附近的风景对他来说都太陌生,但只要想到这是易时的家,是易时待过的地方,他又觉得其实还好。
几天后,爷爷奶奶回家,他和易时回了北京。
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他等着易时和他一起搬过去。
像是一个仪式,易时必须先回他租的房子,两人再一起搬过去。
搬家这天是周末,搬家公司的人来得很早很准时。
外面传来声响,贺昭迷迷糊糊睁开眼,卧室拉着窗帘,窗帘遮光性很好,整个房间黑漆漆像是还在黑夜。
易时推开房门,带进了一些光线,走到床边停下,揉了揉他的脑袋:醒了就起床。
搬家公司的人来了?贺昭问。
对,你起床收拾一下。易时说。
我不是都收拾好了吗?都在客厅了。贺昭懒洋洋地赖着。
贺昭的东西太多,易时帮着他用大大小小的纸箱子码了一客厅,他几个行李箱也在客厅堆着,只有这卧室还剩下一些零碎的东西没来得及收拾。
易时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别漏了。
贺昭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环着易时的脖子又赖了一会儿,才去浴室洗漱。
搬家公司来了好几个人,把客厅码好的东西往楼下搬。等贺昭洗漱完,换了衣服,又慢吞吞吃了早餐,他们已经搬完了。
贺昭漫无目的地打转,在剩下的一地狼藉中捡漏。
易时拿了一条大垃圾袋,把贺昭不要的东西收了进去,洗完手进卧室,贺昭正蹲在柜子前翻来翻去。
找什么?他问。
我的身份证找不到了。贺昭头也没回。
他找了有一会儿了,微微皱眉有些烦躁。这个柜子是他放各种证件、资料的地方,他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丢在地上,银行卡、证件、名片摆了一地。
易时拿了一个文件袋,把一地的东西又一样样捡起来,叠着收了进去:你最近一次用身份证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了。贺昭抱怨。
起开,去看看钱包、背包。易时拍了一下贺昭的脑袋,等贺昭起身,蹲下去替他从柜子里整出有用的东西,放在袋子里。
贺昭绕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钱包,果然,身份证在里面。
找到啦!他拿着身份证,从背后抱住易时。
易时转身,推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有什么要收的?
应该没有了吧。贺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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