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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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姬煌所说的, 交出凤凰真翎和长明灯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江景行仍在镐京城中, 谢家雄踞在南域, 姬煌不可能这辈子不走出镐京皇宫。

就算他再想要对谢容皎动手,也得仔细掂量一二。

姬煌见他沉默不语,又添了把火:其实我是很想圣人来闯一闯皇宫大阵的,说不得能把杀父之仇一同报掉?

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只怕比起圣人和世子的师徒情深来,那长明灯和凤凰真翎算不得什么吧?

按谢容皎和江景行的关系, 江景行总该在他进宫之前有预兆。

而江景行偏偏没有。

谁遮蔽的天机不消多说。

摩罗做起这种事来都一回生两回熟了。

不过同为圣境, 不可能瞒过江景行很久, 算一算他进皇宫来的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首先,我不知长明灯为何物。

谢容皎声音一锤定音似砸在紫宸殿地面上,似要砸出一个清脆的回响。

第二,凤凰真翎不过是一根鸟毛,我要它也无甚用处

姬煌听他口风,神色不禁松动缓和些许。

长明灯是摩罗提出来的要求。

而姬煌自己真正想要的则是凤凰真翎。

传说中可跨境杀圣人的那件神器。

镇江山怆然一声,铮铮出鞘,谢容皎在剑锋不断的嗡鸣声中补完后面半句话:但好歹是谢家传承那么多年的东西,说给就给你,岂不是很没脸面?

镇江山仿佛有灵,听懂了谢容皎与姬煌的一场谈话。

所以它剑身自颤不止,剑鸣声一声比一声更激越,一声比一声更高亢。

等谢容皎落下最后一个字,镇江山剑身忽又复归平静。

唯独盘旋在高大空旷的紫宸殿中,挥之不去的剑鸣声交织在一处,会成一声厉声喝问,闻之心肺俱震,五脏欲裂:

小辈尔敢?

国师的怒斥声和镇江山的质问声交织在一处,竟出乎意料的和谐相融。

国师跨过紫宸殿门栏,怒容满面,扬声呵斥。

他素来给人与世无争独立世外之感,此刻发起火来,身上青衣竟要比姬煌一袭滚金冕服来得更威严逼人,更耀眼。

这一声斥责打断了谢容皎的剑势,也给姬煌结印起阵的机会。

姬煌似早有预料,不慌不忙按住龙椅上探出的峥嵘龙首,国师真要和我对着干吗?

语罢,整座镐京皇宫的气势为之一变,无形气柱四面而起,直冲云霄之色。

谢容皎倒退两步卸下气劲带来的冲击,不动声色抬袖擦去唇边溢出的血丝。

这仅仅是阵法刚启,未到真正厉害的时候。

所以他刚才才会特意假意松口,让姬煌放松警惕之余想要出其不意制服他。

谢容皎顾忌的是皇宫大阵,姬煌身后的供奉,而非是姬煌本人。

国师约莫是被气得狠了,半分面子不给姬煌留:和周室对着干的是你。

姬煌忽的幽幽地笑了:我总算是明白过来,法宗宗主为什么要杀姓余的那个老不死。

他声音忽的拔高,微微发颤:周室是什么东西?是天子!所有姬姓皇族之人,北周臣民皆是依附天子而生,我为天子,周室即我!

国师也跟着笑了。

不是怒极反笑,也不是心灰意冷的彻底绝望,甚至微微透出一点居高临下的悲悯可怜之意。

他对姬煌本来没有多余的感情和期望,之前的一点怒火不过是气他毫无天子担当。

现下看来,是他想得太多。

国师不是会和死人多说话的人。

他拂袖转身:不必理他,世子,与我走罢。

谢容皎微微点头,当即要跟着国师走出紫宸殿外。

姬煌享受人们敬他畏他捧他,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髻姬煌也高兴,独独受不了别人这样风淡云轻地不把他当回事。

他重重拍在龙首口中的衔珠之上,咬牙切齿:中秋时国师逼我强行关阵,如今阵中新增白虎精血,莫非国师觉得自己还能掌控得住?

姬煌话里恶意深深:还是说,国师是宁愿受血誓反噬,也要护他谢容皎?

嫉妒几乎扭曲姬煌的面目。

他是很恨谢容皎的。

恨谢容皎从来不缺贵人捧着他。

哪怕是这次三方联动,青龙白虎气机尽出,眼看着无路可退的死局,仍有一个国师跳出来接他出去。

国师充耳未闻。

姬煌启动了皇宫中的龙虎大阵。

栩栩神龙,赫赫白虎浮出虚影,拱卫住镐京皇宫阵法中的每一处节骨眼。

有无形气机牢牢如蒸笼罩出整座皇宫,除非彻底打破阵法,否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龙虎互相对视一眼,向国师这处冲过来。

谢容皎刚刚压下的一口血忍不住又要涌上喉头。

国师脚步一顿,留下一句话:当年太|祖建的就是龙虎大阵。你不会当真以为以摩罗能耐,能在几日之内大改皇宫阵法?

他轻嗤一声:不过是拾人牙慧。

而我之所以掌握皇宫半面阵法,不是因为我活得久,陪伴周室的时间长。

国师对着汹汹扑来的龙虎夷然不惧,如流云般的宽袖甩过,龙虎倒退。

龙虎大阵共有两个阵眼。

一处坐落在青龙埋骨之处上,镇压青龙气机。

而另一处不为人所知不是没有原因的。

很难想象阵眼是一个活生生,会到处乱跑的人。

是国师。

姬煌颓然跌坐在地毯上,光辉流转在龙凤麒麟上,灵芝瑞草葳蕤如生。

姬煌既然开了整座大阵封锁皇宫,看来是出不去了,好在

谢容皎知国师不是大放厥词之人,语带转机必然心中有把握,静静待他下文。

国师自若接下去:我在皇宫中有居所,不至于无处可去。

谢容皎:

他想起江景行曾说过国师教人是打得过随便,打不过就老实听着,忽然觉得国师可能真不像表面上这么严肃正经,良善可欺。

国师毫无和天子翻脸的紧张感,甚至有闲心笑道:正好,我有份东西想给世子你看。

国师的书房摆布陈设和任意一个士子的没多少区别。

堆满书架的书,随意在笔架上搁置的笔,凌乱累叠在一起的纸张上墨迹草草,和砚台上半凝未干的墨。

唯一的区别是士子摆经史子集,国师摆满可遇不可求的修行秘籍。

低调地喊着我厉害我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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