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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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他原以为镐京会永远是一座气吞山河,繁华无落幕之日的帝都。

谁都料不着天命。

两人随着江景行的一比划,走着走着到了平康坊中。

坊中再无上一次来时丝竹的靡靡动人,只剩下紧闭的门窗和被江景行叩响门环后,一位畏缩着眉眼,抖抖索索告诉他们红袖早在月余前离开镐京城,向着翠翘所在而去。

未尝不是一个如意的好结局。

阿辞,我们回凤陵城吧。

红袖是江景行在镐京城中最后一位熟识的故人,红袖走了,无疑着也预示着江景行和这座城的缘分行到了尽头。

想来是他少时和镐京城太紧密不分,人们提到镐京城时,免不了多提一嘴镐京城中最耀眼,将来势必会成为这座城池荣耀的少年。提到江景行时,也总爱将他和镐京风流扯上关系。

太早用完了一生的缘分。

江景行却觉得没什么不好。

毕竟他后半生注定是凤陵城的人,飞上枝头准备走上人生巅峰,从此再也不怕没钱花沦落到街头说书的地步。

谢容皎没意见,两人启程。

到了大乘以后就是好,把九州整个转上一圈都能不带喘的。

一说起凤陵城,江景行晃晃脑袋,冷不丁记起一件非常要紧,却因着和摩罗的激战被他强行放在一边的事情。

江景行停了脚步,脸上是百年难遇的严肃,一看就很要命的那种,问向谢容皎道:停阿辞,在去凤陵城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凤陵城中亮起的高塔是怎么回事?

谢容皎:

因为高塔是长明灯的灯身啊。

而我体内的凤凰真血是长明灯的灯芯啊。

为了他师父兼道侣的魂灯,谢容皎自然是不假思索选择逼出体内一团凤凰真血,糅合着江景行一丝神魂重新燃起长明灯,勾连他和南域山河的气机。

为之还冒着道侣之间感情破裂的风险,不惜给江景行下了迷药亲自灌醉江景行。

问题是他能那么答吗?

谢容皎差点起了一身冷汗。

要命。

在他们北往南去的时候,有一队人马正由南向北远远而来。

谢容华原先在血战中蹭得不像样子的衣服换了一身,装束一新。红衣宝刀,长发高束,披风迎风抖出猎猎声响,如火焰荡出波浪,除却过分美艳逼人的容色,实在是很像人们想象里的那个战神形象。

连美艳逼人的容色也可以过度理解为是神仙下凡,颜值必须能打。

在尚且不识谢容华真面目,傻傻以为她就是江景行口中所说三头六臂,粗壮魁梧形象时,百姓都对谢容华充满感激。

不忘把谢容华本人都认不出她自己的画像裱在家里,逢年过节对她拜一拜上柱清香,时令的瓜果供奉从不缺她,为的就是感激谢归元归元军牢牢守在边疆,给百姓一个安定生活之恩。

全然忘记谢容华尚未作古,还活蹦乱跳祸害世间打算继续祸害个两百多年,和江景行比一比谁能先气死谁。

在亲眼目睹谢容华真容原来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儿的时候,百姓的情绪更加高涨,对谢容华的爱戴一口气蹭蹭蹭上了几个台阶,连向谢容华砸的瓜果玉佩都砸得更起劲儿。

谢容华是一路被人这么砸过来的。

她高居于马上,笑语熠熠地望着众人,沐浴在众人敬仰崇钦目光,和遍地鲜花手绢,玉佩瓜果交织出来的无上荣光中,风光无限,骄傲无限。

是她应得的。

谢桓识趣地避在一边,不去和谢容华抢风头。

主要是因为被砸在身上,还是有点疼的。

陆彬蔚正动用着他的衍算能耐,杀鸡用牛刀地计算着该如何策马才能完美避过所有抛来的不明物体,又能风姿潇洒惹人侧目的时候,他的缰绳被谢容华一扯,从在谢容华身后一步的状态变成并辔而行。

谢容华冲着他扬唇一笑,来,悠悠,我们一起。

我的荣光与你共享。

她不急不忙咬着字再添了一句:毕竟悠悠你在南疆的时候那么惨,再不风光风光,也太惨不忍闻了一点。人生有几回这种机会嘛。

嘶。

被谢容华突如其来一扯打乱所有推衍的陆彬蔚,好巧不巧被一块玉佩砸个正着。

他面无表情看着那块玉佩骨溜溜滚到地上裂成几瓣。

再和一块没有全尸的玉佩计较似乎太丢份了。

陆彬蔚摸着估摸被砸青一块的腰间,想,果然不是很懂她们武修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风光,还是别了吧。

第124章 八方星火(二十二)

谢容皎渐渐在日暮时镐京城的寒风中冻成了一座冰雕。

好在此刻,谢容华北疆大捷的消息尚未来得及传遍镐京家家户户, 所以镐京城内的人家仍是如临大敌般, 房门紧闭, 门户落锁, 街上稀无人烟。

谢容皎才得以在后来的传说中保留他风姿卓绝, 气度高华的美人形象, 而不是眼前这个满脸写着尴尬和欲言又止的雕像。

谢容皎是实在不适合撒谎,他一说假话,大至整个面部的表情, 小至细微的微动作, 无一不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般, 欲言还休地告诉别人他在撒谎。

尤其是江景行和谢容皎朝夕相对,心意相通, 哪怕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眨眼都能被他解读出重重寓意,何况是谢容皎如今?

于是江景行已然彻底明白过来谢容皎不言之下隐藏的真正言语, 替他解答道:凤陵城高塔兀然明亮, 料想是缺失灯芯已久的长明灯灯身终于找回它的灯芯, 即是阿辞你体内的凤凰血。

而灯芯中更多了一样千年前没有的物事,是我魂灯中的一缕神魂,也是阿辞你向我讨要魂灯的目的所在。欲效着两千多年前凤凰的法子如法炮制。

怪不得当时在凤陵江景行就觉奇怪,仿佛冥冥之间和山河气脉相连。

原来真不是大战在即的错觉。

江景行越说越说不下去。

他本是长于言辞之人,和谢容皎在一起时, 哪怕是被谢容皎聊成多死胡同的话题, 下一息都能眼也不眨地每次顺着谢容皎意想不到的方向接下去, 能瞎说一整天不带停的。

江景行原本想说,其实我没和长明灯勾连拿到十成十的圆满,摩罗也不一定奈何得了我,等阿辞你成圣来取摩罗的项上人头,岂不是更加两全其美?

但后来转念一想,就算摩罗奈何他不得,恐怕也多半要拼到两败俱伤的局面,绝不会有今日这种全须全尾的惬然悠闲,怕不是要和姜长澜并排躺着去了。

他明明受惠于阿辞所做的莫大牺牲,又哪里来的那么大脸这么说呢?

于是继谢容皎之后,江景行也缓缓在寒风里冻成雕塑,与他相对而视。

果真是很有道侣象。

江景行也很应该庆幸街上没人,否则他未来自吹自擂的英明神武,英俊潇洒怕是要吹不下去。

谢容皎说话,嗓音如第一道从雪山流下的清泉明澈,打破冰封冬日,让两人从两座对视雕像的状态缓过来:师父你看我修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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