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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不客气接过对牌,向欧阳氏道谢后,利落转身离开。
奶妈妈轻声问道:“这就让她拿走了?”
那可是能在后宅呼风唤雨的对牌,只要六小姐拿着对牌,任何奴才管事都得听六小姐的。
毕竟六小姐只是四房的庶女,上头又有两个嫡出的姐姐,似顾家这样的人家,断没有让庶女管家的道理。
“老奴是怕传到外面去,旁人会笑话咱们家没了规矩,您脸上无光。”
欧阳氏一脸倦怠,刚刚忙前忙后伺候婆婆,好不容得空坐下歇息,听到奶妈妈这句话。
“没脸总比丢人和没命强!把事交给六丫头我才放心。此时老夫人也就是昏睡着,若是她清醒了,六丫头也是唯一的选择,不会再有旁人了。”
欧阳氏靠着松软的垫子,尽量让身体放松,“你也见到其余几个小姐了?二丫头是眼里只有她自己,顾家的一切在她眼里只是麻烦,我们不拖她后腿就好,四丫头张口闭口要过平静的日子,她娘……”
奶妈妈同时眸子闪过鄙夷,轻声说道:“怪不得对四爷不冷不热的,原来心里是有人啊。”
“你不要命了?!这话怎能胡说?”
“这不是当着您的面嘛。”
奶妈妈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两巴掌,殷勤给欧阳氏揉着双腿,“若一切是真的,四爷也挺可怜的。”
欧阳氏眸子闪了闪,“是挺可怜的,要不然母亲也不至于伤心成那副样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竟是被妻子带了……当初我就觉得奇怪,得知四爷的嫡妻病逝后,汪家派人来递口风,翰林国子监都很有影响力的汪家竟是看上个读书不成的勋贵子弟,还是给四爷做填房,四爷名下又早有庶子嫡女,按说汪家不该舍得把嫡女嫁过来的,不是汪家说是报恩,老夫人也不至于派人去提亲。也罢,不能提,不能想,你以后也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奴才一定不提。”
奶妈妈心里对汪夫人鄙视更重几分。
世道对男子多有宽容,女子嫁人后还惦记以前的情人,整日对着情人写的诗词画作流泪伤感,换个愚昧一点的地方,是要被送去寺庙,更严重的人家会直接把她当做**对待。
塞进猪笼里沉塘!
汪氏运气好,生在汪家,旁人不会轻易怀疑世代清贵诗礼传家的汪家会教育出不守妇道的女人。
而她又嫁给勋贵之后,顾家的门风也没有随意处置儿媳妇的规矩。
不过今日闹上这么一出,汪夫人以后在顾家很难再得到尊重了。
顾四爷再荒唐,也是顾家的主子,顾家的奴才还能偏向汪氏?
欧阳氏扶着小腹,她已经开始按照顾珈给的方子吃药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次不大一样。
许是真能怀上。
此时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怀孕重要。
“即便这次没有老夫人昏倒这事,我也有心把中馈交到几个丫头手上。大爷嘴上不说,我却知道唯有四爷才是大爷的亲兄弟!”
欧阳氏低声说道:“大爷可不会让三房彻底拿住中馈和庶务,何况二房即将回京,怕是还有好一顿折腾。”
“您是说……这中馈就是个烫手的……”
奶妈妈尴尬笑道:“老奴怕六小姐没经验,镇不住人。”
“你呀,太小看六丫头了。她主持府上中馈,起码钱氏意见会少很多,换个旁的丫头,钱氏立刻都能闹起来。”
欧阳氏并不是多话的人,却要把事情说透,“我今日说的话,你简要传下去,若是你们暗地里给六丫头下绊子,阳奉阴违,我绝饶不了他们!”
“你且记得,不能给二房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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