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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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洲和樊醒面面相觑。骷髅杀死了寄生物,但谁都说不准它算不算笼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它是笼主,它也不可能再度死去。之前摔散了骨架它也能恢复、能说话,“死亡”在骷髅身上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余洲想起一件事:“如果你成为唯一笼主,也许你的母亲就会降临。”

樊醒:“她还没来,也就是说,确实有变数?”

许青原不想纠缠在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上:“先别管这个。怎么开门,怎么根据锚点去姜笑的‘鸟笼’,白蟾告诉你了吗?”

“没有。”樊醒回忆,“无论白蟾、雾灯,还是其他笼主,都说没有门。即便我们有锚点,但是没有通路,我们一样回不去。”

气氛顿时凝重。

哭够了的鱼干用鱼鳍揉揉眼睛:“白……白蟾他,跟我说了一件事。云游之国里,其实还存在第八个‘鸟笼’。”

这是雾灯的记忆,在最后融合的时刻才窜进白蟾的意识里。

第八个“鸟笼”紧贴着雾灯所在的“鸟笼”,是雾灯四处探索的时候发现的。

雾灯去过那“鸟笼”许多次。“鸟笼”很小,边缘模糊,空无一物。雾灯无数次尝试吞噬或侵蚀这个“鸟笼”,然而无济于事。无论她做什么,小“鸟笼”始终不受任何影响。

“空……空白的鸟笼?”余洲霎时想起雾角镇的古老师,以及自行建造城市的付云聪。这两人进入“缝隙”后便落入空白“鸟笼”,随即立刻成为笼主。

樊醒:“既然是空白‘鸟笼’,笼主就是进入‘鸟笼’的第一个生物。如果雾灯不是笼主,那原本的笼主应该还在里面。”

“不是雾灯,里面也没有任何活物,没有任何东西。”鱼干竭力回忆白蟾的话,“笼主似乎,不在‘鸟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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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骷髅红粉(26)

云游之国的黑夜从未如此漫长。

许青原生起篝火,柳英年躺在远处一言不发,疲累不堪的樊醒和鱼干依偎着余洲睡着了,余洲拨了拨火苗,感觉周围静得可怕。

没有了任何活物的声音,听到的都是同伴轻缓的呼吸。鱼干说了些空白“鸟笼”的事情,脑袋一歪差点栽到地上,直接睡了过去。它是太累、太累了。

无论是樊醒还是骷髅,两人不断尝试,但谁都无法改变“鸟笼”中的任何东西。想起雾灯死后的状况,他们终于确认,云游之国唯一的笼主确实还未确定。

骷髅是母亲制造的异数,它不属于正常的生命,但偏偏是它击杀了寄生物。“鸟笼”无法判断它确切的身份,因此樊醒还没资格控制“鸟笼”。

“要去那个‘鸟笼’吗?”许青原问。

骷髅和余洲同时点头。

“……我现在有种感觉,也许我们都走不了了。”许青原说,“那个鸟笼可能是转机,也可能是危机。”

骷髅:“那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许青原沉默。他很少流露沮丧和失望,此时回头看了眼柳英年的背影,压低声音:“书呆子的手臂很危险。实在没办法的话,我们应该考虑截肢。”

余洲吃了一惊:“可这里没有任何药物和工具。”

许青原:“工具,我用小刀就可以。但没有缝合的针线和止血用具,怕是会……”

篝火边再次陷入沉默。鱼干不知何时睁开眼,躺在余洲手里,圆溜溜的鱼眼睛看着他。“余洲,我想去周围看看。”

余洲小心翼翼挪开樊醒身体,樊醒睡梦中也不愿放开他,双臂之间热源消失,让他沉睡中也不禁眉头微皱。

大火还未熄灭,但也不再扩大,黑暗被火光逼退到远处,余洲知道无论光明处还是暗处,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气息。

余洲用指头轻轻摩挲鱼干的小脑袋。鱼干喜欢这样被人抚摸,它半天不吭声,忽然喊一句:“余洲。”

余洲:“嗯。”

鱼干:“你有多想久久?”

余洲:“和你现在想念白蟾一样。”

鱼干猛地抬头,余洲正垂眸注视它。在余洲手里滚了两下,鱼干小声说:“我知道的,只有你了解我的心情。”

余洲坐在一个深坑旁,那是白蟾右眼化成的小蛇曾经藏身的地方。湖水已经蒸发干净,湖底淤泥黑魆魆一片。鱼干摆动鱼鳍,拼命嗅闻:“你闻不到的,但我知道。白蟾留下的气息越来越淡,很快就会消失了。”

鱼干——在它还名为安流的时候,它巨大的躯体和可以四处游走的自由姿态,让它几乎成了所有孩子羡慕的对象。孩子之中自然也有跟他不那么亲近的,但鱼干对谁都一个样,蹭着贴着,面对弟弟妹妹憎烦的表情也不退缩。

他曾经孤独过,所以渴望同伴。

白蟾瘦弱、伶仃,看起来像人,但黑魆魆的皮肤让母亲喜爱不起来。给他起名字已经是最大的恩赐,白蟾本身性格也不热络,母亲很快制造了新的孩子,渐渐忘记白蟾。安流没有。安流很喜欢用自己的鱼鳍去碰白蟾的皮肤,然后在白蟾厌烦的眼神里笑着打滚。

在心情不错的时候,白蟾会笨拙地爬上安流的脊背。所有的孩子都在母亲宿居的巨大“鸟笼”里生活,那是比余洲他们去过的任何一个鸟笼都更辽阔的空间。安流载着白蟾在无边无垠的天空里游走,不擅长说话的白蟾兴奋地抱住安流头顶独角,在鱼背上蹦跳。

“他那时候很活泼的,就是不爱讲话,也不怎么会讲话。”鱼干仰躺着,“我要是花更多时间去教他讲话就好了。”

“你还要照顾那么多孩子。”

鱼干瞪着余洲:“人类真是好,只生一两个。多了真的照顾不过来。”

余洲觉得它很好笑,搓着它脑袋让它摇来晃去:“是啊,鱼妈妈安流。”

他心中忽然一动 ,低头问鱼干:“除了照顾母亲的孩子,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鱼干:“没有。”

余洲:“现在也没有?”

鱼干:“跟你们一起历险,算吗?”

余洲:“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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