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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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家户户又都透着喜气洋洋,一路走过去,十家有七家在扫卫生、蒸馒头、做烙饼等等,还有些赶在年前缝制新衣裳,做新鞋子,王金秀一边走一边和遇见的人招呼,关系好的就停下来说会子话。

“吉祥啊,才几个月没见肚子都这么大哩,金秀,你瞒的深啊,当初愣是半点口风都没露。”

这人叫刘桂芬,男人姓罗,叫做罗老五,是周村的异姓人。刘桂芬算是王金秀在村里最好的姐妹,刘桂芬有些吃味王金秀连她都瞒着,生生熬到吉祥忙了三个月才告诉她。

王金秀笑呵呵的从篮子里掏出一包糖块塞给刘桂芬,“我是一个都没告诉!”

刘桂芬知道,中秋节以后吉祥肚子还没动静,村里不少多嘴多舌的人明里暗里的笑话人,都说老三是有财运没有子嗣运,王金秀当时和人吵过几次的,她摁着消息不往外说,就是怕其中出了岔子,这些看热闹的人会编排的更加起劲儿。刘桂芬嘴上说着酸话,心里很理解王金秀的难处,要是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真生气,她俩这二十多年的交情早就断了。

“进来坐坐呗。”刘桂芬收了糖块,把院门彻底拉开,叫她们进来。

正好走走停停也累了,而且吉祥都没发现啥时候婆婆在篮子里放了一包糖,有理由怀疑,这是早就算好要来这里喝茶哩。

刘桂芬把人领进院子,冲屋里喊一声,招呼媳妇烧水煮茶。

没有风冬天里晒着太阳很舒服,刘桂芬把家里的桌子、凳子都搬到院子里来,端出一些花生瓜子,一堆人就坐在院里唠上了,风轻轻的,阳光暖融融的,晒的人舒坦的不行,一直想伸懒腰。

王金秀和刘桂芬说的起劲儿,吉祥和罗娟儿看孩子们在院里玩捉迷藏,倒也自在。在镇上不是忙生意就是看账本,要么就是琢磨新菜色、新款点心,虽然挣钱开心,到底是太忙了些,终于回到乡下可以自在的歇息,吉祥浑身都透着惬意,舒坦,忽然有点理解三哥说的话,以后挣够了钱,就回到周村来种点庄稼,养些鸡鸭,不过不同的是,吉祥想在床下挖个专门藏钱的地窖,闲时数钱也是一大乐趣。

……

“咋回事啊,上回娘不是给你二百文钱,钱呢?”

“什么钱!没有钱!”

“我看见的!明明有二百文!”

“还说,你皮痒痒了是吧?”

一连串的吵闹声由远及近,一开始开压着声音吵,到后面已经不管不顾的嚷嚷开了,女人的嗓门极大,又尖又利,追着男的屁股后头跑,听声音是把男人抱住了,哭闹着喊道,“马上过小年了,我还没回娘家送礼,这叫我爹娘咋看?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大概是嫌弃女人嚷嚷家事让自己丢脸,男人彻底愤怒,回身用力地一推,就把女人推到路边的一堆干草里了,王金秀和刘桂芬探出头去看,才发现这吵架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大房的侄子周春贵两口子,自从上次周春贵偷偷勾结老邓头抢鱼仔的货源,王金秀就特别瞧不上他。

不过到底是本家侄子,王金秀这做长辈的还是出去把侄媳妇从草堆上拉起来,蹙眉训斥周春贵,“好好说话不会?还和媳妇动起手来了,瞧你能耐的!”

周春贵抿了抿唇,瞪了媳妇一眼,嫌弃她让自己丢了脸,讪讪的点头应了,然后解释道,“我没动手,刚才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没站稳就摔了。”

这解释哄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王金秀瘪瘪嘴,一个字都不信。

周春贵又问王金秀,“婶子,三哥回来了吧。”

“在屋里吃饭喝酒呢。”王金秀答。

周春贵殷切的笑了笑,“好久没见三哥了,我找他说话去。”说完转身就走了。

刘桂芬等这俩口子走远了些,小声的对王金秀说,“我看这小子是见春君跟着你家老二做买卖挣钱了,也想巴着老三得便宜呢,他这人不老实!”

这侄子什么秉性王金秀自然清楚,不过要巴结老三,哼,她笑了笑自信的说,“没事儿,老三只有分寸。”

第122章 、122

在刘桂芬家里喝了茶聊了天,?很快到半下午,说够了话喝饱了茶该散了。王金秀带了糖块来,刘桂芬自然不肯叫好姐妹空着手回去,?喊儿媳妇把家里的橘子拿出来,给满满的装了两篮子,?叫她们拿回去吃,?算是她的回礼。

王金秀带着儿媳妇、孙辈满面春风的出了刘家小院,?摘柿子的事早就被抛在脑后,?再说预备来装柿子的家伙什已经被甜蜜蜜的橘子装满,记起来也不必去了。

刘家的这橘子很甜,?甜妞嚷着要吃,?被罗娟儿瞪了眼,“过年才能吃哩,刚才吃了那么多瓜子你还没吃饱?就知道吃,你这孩子咋吃不饱呢?我看你就是眼馋。”

这时候王金秀啧了声,?她就是瞧不惯罗娟儿小家子气的模样,“孩子想吃橘子又咋了,不是啥稀罕物,吃就吃了呗,?正在长身体,?缺啥也不能缺她这口吃的,知道不?”

罗娟儿不防被婆婆说了几句,?脸一红,点头说知道了。

“给,?拿着!”王金秀从篮子里掏出橘子分给两个小孩,又挑了个又红又大的塞吉祥手里,“尝尝,?你桂芬婶家的橘子像拌了糖似的好吃。”

橘子拿在手里黄橙橙的,皮很薄又重手,可以想象里头的果肉该怎样甜美多汁,吉祥把皮扒开,嗅了嗅,一股橘子的清香味扑面而来,尝了一片,没错,甜滋滋的。

……

王金秀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周老三,刚才见周春贵的意思要找三儿讨好处,王金秀在姐妹面前表现的淡定自如,内心还有些小慌张,周春贵今天就和霜打的茄子似的,在她面前蔫了吧唧,要像平时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王金秀也不屑给他好脸色看。

偏偏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周春贵稍微扮些可怜样,王金秀就抹不开面子甩脸色,她生怕老三也和她一样,见人低眉顺眼的就一时心软,被套住。

“咦,人呢?”王金秀掀开正屋的门帘打眼一瞧,只有周虎生歪坐着惬意的吸烟,满脸的享受,听见王金秀嚷嚷,周虎生动动眼皮子。

“中午高兴多喝了两杯,他们回屋歇着睡觉了。”

王金秀哦哦两声,见周虎生脸红的到了脖子,想他中午没少喝,一边唠叨他太贪酒边倒了满杯热茶上来,叫他喝了压压酒意,一边低声问,“刚才春贵来了?”

“来了。”周虎生喝着茶水嘟噜道。

“啧,还有哩?”王金秀用手敲着桌子,“那小子还说了别的没有?那两口子都是眼高手低的货,一天天的不踏实做事净想着走捷径,天底下哪里有拿便宜事,就算有,也砸不到他混小子头上去,哼,我还记着他做的好事呢!”

“见老三生意红火发达了,就想着抱大腿占便宜了,早做啥去了?现在啊晚喽,我问你,春贵说了啥,老三又咋的回应他的,没有应承啥吧?”

王金秀先是抱怨了一通,说到最后终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中午一高兴,爷儿们确实是喝多了,酒劲翻涌着周虎生昏昏欲睡,但是身体想睡觉思维在酒水的作用下活跃的很,话也难得的多了起来,他搁下喝干的茶杯,用手里的烟杆子笃笃敲着桌面,悠哉的打着节奏般说道。

“三儿啥样的性格你不明白?他买卖摊子能做这么大,能挣这多钱,能是个糊涂人吗?没应承,啥也没应承!春贵倒是脸大,想叫老三借银子做买卖,好大的口气,开口就是五十两,把他能耐的!”

“老三没答应,又磨磨唧唧的说了很多,大概意思是说自己认识谁谁,和哪个哪个是好朋友、兄弟哥们,想让老三给安排份工,认识的全是二流子闲汉,他也好意思吹呢,老三当然也没答应他,后来春贵臊的脸红彤彤,自己走啦。”

听得这些话,王金秀的心彻底放松了,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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