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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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铁牛□□日没见着乔玉香了,心里惦记的很,于是如约去看乔玉香,想着空手去不合适,提溜着一只活鸡和酒奔了乔家村,找了个小孩去喊乔玉香出来,自己在村外寻了个有太阳的山坡坐着发呆。

太阳暖融融的晒在人身上,不一会就勾起瞌睡虫来,周铁牛昏昏欲睡,下巴不住的点。

突然一双软乎乎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把周铁牛吓了个激灵,不过很快就镇静下来了,手的主人压根不用多想,除了他的玉香妹子还有谁。这双软乎乎的手他曾鼓起勇气牵过,就是这种手感。

“人来就得了,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乔玉香笑盈盈的,穿着新裁的浅蓝色夹袄,头戴了绒花,刘海下一张圆圆的脸蛋粉扑扑的,特别有灵气,招人稀罕。

周铁牛不仅带了酒、活鸡,还有糖和两包糕点,这是他头回上乔家村来,虽然玉香妹子说啥也不用带,也不必去见她的长辈,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撞见长辈了,他在过年的时候空着手上门来,显得他多小气。

乔生也跟着姐姐出来见准姐夫,嘻嘻笑着去搂姐夫的脖子。大过年的,周铁牛又是走了很远的路来找她,乔玉香心头甜滋滋,当然舍不得垮脸说铁牛的不是,她看了看搁在地上的东西,细细的同他解释,“我叔婶是不知道满足的人,这些年来我和乔生的工钱大部分都往家拿,供他们盖新房、养孩子,已经仁至义尽,不欠他们什么了,按理说我出嫁,娘家要给彩礼的,他们是一分都不肯出,全是我自己准备。”

“亲人间的情谊早就消磨干净,有件事忘记同你说了,回村过年前我把咱们几个攒的银子都托付给吉祥保管,也幸好是给了吉祥,还是她有长远的目光,看得清楚人的真心,果然呢,我一回家里,叔叔婶子就一天五六回的问我和乔生讨钱花,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一概不理,我挣的钱是为咱们将来过日子攒下的,前些年贴补了家里,现在我得为自己着想了。”

乔玉香说完看着周铁牛的眼睛,只见周铁牛蹙着粗眉毛,不知道听懂没有,也不知道这人理不理解她的心思,乔玉香又等了一会儿,瞅周铁牛还是不说话,不免有些着急了,“你咋不吭声呢?”

一双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手攥紧乔玉香的手,周铁牛郑重的说,“玉香妹子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有了我,我必定不会再叫你受委屈了,咱们俩好好的过日子。”

乔玉香没料到周铁牛会说这个,这些话简直是说进了她的心坎里,眼圈不由的有些发红。乔生在旁边疑惑的看着姐姐姐夫,有些无聊,他想和姐夫一块大雪仗玩呢。于是乔生解开了周铁牛带来的糕点,也是零食作坊自己做的,是外面洒了糖粒里面有蛋黄的芸豆糕,还有一包是软糯香甜的糯米糍,红豆馅的,一打开就闻到了浓浓的糕点的香味。

“姐,姐夫,我想吃一个。”乔生馋了,过年的时候乔玉香带了八盒零食作坊做的糕饼回乔家村,只给了叔婶两盒,剩下的六盒糕饼和糖块、花生瓜子、猪肉脯、麻辣小鱼仔、麻花等零嘴加起来一个箩筐,全都藏在了自己住的屋子里,和叔婶闹不痛快的时候,乔玉香索性不出去同他们一桌吃饭,直接和乔生在屋里吃零嘴填肚子了。

不过,乔生年纪小,吃什么都吃不过瘾,哪怕吃了□□日的零食,看见这糕饼还是馋的不行。

“吃,敞开肚皮吃。”乔玉香说完又扭头看周铁牛,“东西既然拿来了,是你的一片好心,但是我不想便宜了叔婶他们,也快到中午了,咱们找个土坡,把这鸡宰了烤了吃掉吧,还有这些零食,还有酒呢。”

周铁牛摸了摸头,他也没意见,反而觉得有意思,立刻往旁边的山上钻,寻了一大捆柴禾回来烤鸡,乔生偷偷回去拿了调料和火种。

吃饱喝足看望媳妇和小舅子回来以后,天已经黑了,又是场雪落下,纷纷扬扬。

周铁牛回去后直奔周老三家的院子,说要找他三哥喝酒说话。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今天过得很美,周老三和吉祥正用炭盆烤红薯吃,一不留神忘记了火候,火太大把其中一个红薯烤焦了一半,周老三刨了出来捧着手里,正呼哧呼哧的吹气,这烤焦了的红薯,半焦不焦的地方有股奇异的香味,他喜欢吃。

“坐下来歇歇,看你的脸色白天已经喝过一顿了,明天再喝吧。”

话音刚落,吉祥抿嘴笑笑,啃了一口甜糯的红薯道,“有啥话是我听不得的,非要同你三哥才能讲?”

周铁牛的脸更红了,扯着衣襟憨憨的笑,“能说。”

说着坐下来,拿起一个红薯慢慢的剥皮,手上在剥红薯皮,心思却完全不在上头,周铁牛腼腆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今天玉香妹子和我说了成亲以后的生活,我感觉很好,她样样都想到了。”

周老三忍着笑,吉祥也忍着笑,咋和玉香比起来,牛高马大的周铁牛更像是待嫁的新娘子呢。

……

无论金夫人怎么到处找关系托人,都没有用处,金老板还是大牢里过了年。做老板的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睡的床软乎乎,可牢里除了一堆潮湿的稻草那是啥也没有,金夫人送了几床厚被子进去,但是夜里没有火盆,盖多少被子都不抵用,金老板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就像纸糊的灯笼,戳破的洞,受不起一点风,病倒了。

过了新年,镇上的店铺逐渐开业,周老三提前一天到了镇上,布置开业的事情,在集市上溜达和人拜年聊天的时候听说了一桩大事,金老板要被押解到州府去啦。

金老板当初被送到大牢里是因为半夜偷窃,不是顶大的罪,如果没有得罪县丞,金家花点小钱完全可以让他回家舒舒服服的过年,如今已经押了快一个月,突然送到州府去,周老三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哪怕是杀了人这样的重罪,最多是送到县城里去,怎么会往州府押送呢?

卖肉的摊主耳目比较灵通,凑到周老三耳畔轻声道。

“这事稀奇呢,我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因为金老板背地里偷偷贩了私盐,这倒卖私盐的是个大豪商,金老板是下家,上头正准备将他们连根给拔了,只是金老板贩卖私盐的证据还没找齐,县丞大人正一筹莫展,恰好周掌柜你把他抓住送了牢房,瞌睡来了递枕头,县丞大人别提多高兴,趁着金家乱成一团把证据收齐全了,这不,一开年就连人带着证据往州府押去。”

周老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不过市面上还有另外一个说法,说是金老板其实不是贩卖私盐,是和人私铸钱币,这罪就更加大了,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过,可金老板一家只有他被抓走,老婆孩子都好好的,所以周老三比较倾向于宋文琛所说的,金老板是和人在外面放印子钱,然后和州府那边一桩大的金库失窃案沾染上了干系,据说盗窃金库的盗贼筹备作案的本钱,就是向这些放印子钱筹集的。

“这钱挣的不干净,迟早要遭报应的。”乔玉香哼了声道。

葛秋自己家就曾经受过放印子的财主的迫害,那高额的利息压下来根本还不起,债主就会盯上家里的牛、骡子和粮食,如果不拿这些抵债也行,就把地抵押出去,付着利息每年还一点,但是还着还着这债就还不起来了,地也变成财主的,成了财主家的佃农。

乡下有句话,逢上灾年宁肯一家老小出去讨米要饭,也不要财主送上门来主动借的钱,天上不会白白的掉馅饼,这是陷阱呢。

吉祥和周老三自然也解气,金老板简直不像生意人,手段脏得很,这样没有底线的人像个活土匪,迟早要有今日的下场。黄沙镇没有了金老板,他们觉得这天都蓝湛湛了很多。

开年后有许多事情要忙着做,徐州黄老爹那边又来了一大批订单,要数千盒的糕饼,这事情交给了唐小贵去筹划,老家的新房子要盖起来,周老三交给了大哥去做,让大哥拟一个计划出来,如果可行,办一个烧砖烧瓦的作坊也不错,这是一门好生意,还有的就是看附近的田庄,田庄不仅能为自家铺子提供原材料,还另有好处。

无论买卖做的多么大,生意毕竟千变万化,总要有些地产、房产周老三和吉祥才安心,小俩口商量了,往后不仅要新开饭馆和零食铺子,还要买地买房子,手里有余钱的时候,要在镇上也买一间院子,住自己的房子,心里头踏实。

……

这天饭馆才刚刚开业,宋家的伙计赶着车从门前过,抓了六个红鸡蛋送进来,说是主家大喜,给个街坊邻居和熟人朋友发红鸡蛋,一同沾喜气。

红鸡蛋一般是吃满月酒或者百日宴才发的东西,周老三捏着红鸡蛋问,“府上添丁了?”

伙计咧嘴直笑,“还没呢,不过快了,是新过门的夫人有喜了。”说着匆匆忙忙的出门去,要继续去发派骡车上用桶装的红鸡蛋。

吉祥被这消息惊讶到了,新夫人过门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多一点,大夫诊喜脉也要超过一个月才会说准话,这样说来,新夫人是新婚那几日就有孕了,而且没有顾及未满三个月不能往外说的忌讳,这样大张旗鼓的到处派发红鸡蛋,一点都不像是宋文琛的做派。

红鸡蛋还残留着余温,周老三挑了个饱满的出来,在桌子上磕了两下又滚了一圈,然后剥了皮递给吉祥吃,顺手还倒了杯温茶递过去,接着剥第二个给自己吃,嘴里揶揄着不在场的宋文琛。“他不是疯了就是喜欢这位夫人喜欢的发了狂。”

总之啊,不正常。

吉祥也有同感,不禁有些好奇这瞧上去注定是冤家的夫妻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过几天,传出了消息来,说是新婚之夜宋文琛记着迎亲和下轿时被新夫人逼着服软的仇,故意没有回新房而是去睡书房,一连三日皆是如此,然后还纳了身边的丫鬟做通房,把新夫人气的够呛,到宋文琛的书房里闹腾哭喊说与其让宋文琛这样羞辱她,还不如休了她放她回家去。

新夫人是宋家老太太指给宋文琛的,他可以不喜欢但是绝对不会休掉,于是为了平息新夫人的怒火,宋文琛回新房睡了几天,目的就是让她怀孕生孩子,宋文琛最喜欢的还是收的通房丫头。

这个通房丫头生的非常俊俏,身姿婀娜,而且嫉妒心很重,听说夫人有了身孕以后,卯着劲也想怀孕,还偷偷去医馆拿催孕药来吃。

“哎呦,要是丫鬟也有了身孕,到时候生在了正房夫人前头可咋办?”

“宋掌柜瞧着文质彬彬,看不出来是个宠妾灭妻的人啊。”

外面的传言有鼻子有眼,真真假假谁也辩不清楚。二月里有一天上午,宋文琛来登门了,说是顺路过来看看,坐坐喝会儿茶。

周老三恰好回周村去了,周家老大定的计划不错,周老三发现他这个做啥啥不成的大哥,在筹划盖房子这件事情上倒是很用心,天分也不错,周家老大笑着说因为盖房子好玩,就像小时候用土捏房子一样,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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